之後,護士進來採血。采了血之後,季正霆餵宋傾城吃了點東西。
季母聽說宋傾城醒來後,趕緊回到病房來。
回來之後,病房門沒關,季母一眼就看到靠在病床上的宋傾城。她臉色蒼白,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說實話,這麼多年,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帶著一個孩子在外那麼多年,任誰心裡都覺得對不住人家。
宋傾城看到門口一道黑影,臉微微側過去,看到季母已經走了進來。眼底划過一絲驚色。
「你……你醒了?」季母還有點不太自然。
宋傾城只是點點頭。
「那個……」季母實在是找不到話說,瞥見桌上的吃的,「那個,你吃飯了嗎?想不想吃點什麼?」
「已經吃了。」
「正霆呢?他不是一直都陪著你麼?」
「被陸晴找去了。」
季母找不到其他話題了,便在床前坐了下來。雙手交纏在一起,糾結了半天,也為難了半天,才開口,「傾城啊,這些年,是我們正霆對不住你和孩子……不不不,是我們全家對不住你和孩子,你……你千萬別怪我們正霆啊。」
宋傾城沒做聲。
她現在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就算怪又能怎樣?不怪又能怎樣?
只要孩子能平安無事,她別無他求。
季母見她不說話,大抵是心裡還有怨恨,季母又道:「還有啊,正霆跟應雪兒結婚這事,真的不怪正霆。都是老爺子給逼的。老爺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得知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急著血壓飆到兩百幾,差點就沒搶救過來;這好不容易給搶救回來了,又是以死相逼,非要正霆娶那個應雪兒。正霆不同意,惹的老爺子雷霆大怒,揮起拐杖把正霆打了個半死,還把他電話沒收,家裡電話線和網線全部切斷,正霆躺在家裡燒了幾天幾夜不省人事,直到昨天,還是被老爺子的人給逼著去了禮堂。」
宋傾城看向季母,心底略有震驚。
原來真的像辛悅分析的一樣,季正霆被限制了自由。怪不得那幾天都沒有人能聯繫到他。那天開會也是高鑫給她打的電話,而不是季正霆自己打的。
只聽季母繼續說道:「老爺子因為這件事,現在在家裡也是自責的不吃不喝。後悔的不得了。」
「阿姨,您回去勸爺爺別自責了,我沒有怪他老人家。」宋傾城能想像到老爺子現在的心情。一直期盼著有個重孫,現在是盼到了,卻又因為種種過失而害的孩子進醫院,老人家心裡肯定不好受。
發生這種事,誰都想不到,只能說是上天安排的劫難。
然……
季母接下來的話,讓她震驚又不可思議。
「說實話,這事也不能全怪老爺子。要怪還是怪那個應雪兒心機太重了。說什么正霆睡了她還不承認,又對她不負責任,還編幌子說懷了正霆的孩子,所以老爺子才不得已答應她們家逼婚的。昨天警局那邊打來電話,說是應雪兒根本就沒有懷孕,而且還串通你住的那小區裡的工作人員,故意把你們關在電梯,想悶死你們母子;這幸虧辛悅和敬亭發現的早,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季母到現在這一顆心還沒有緩過神來呢。想想都後怕的很。
宋傾城一震,「您是說,我跟孩子被關電梯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可不是嘛。你們被送進醫院後,那個把你們關在電梯裡的保安意識到出了大事,就意圖想逃跑,後來被其它同事給發現抓住了,那人就嚇得把實情交代了出來。你放心,這會應雪兒那個罪魁禍首也已經被警方給抓起來了。以後非得讓她蹲一輩子大牢不可。」
宋傾城猛地打了個寒噤。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被丟進冰潭裡了一樣,渾身發寒。
世界上的各種殺人犯倒是沒少聽說,也沒少在電視中看到,可是,當真正生活中遇到,而且是自己親身體驗後,那種恐懼,那種後怕……
恐怕真的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會知道。
就在這時,季正霆回來了。看到季母坐在床邊,宋傾城也醒著,他明顯怔了一下。
三年前,他做夢都沒想過,這對婆媳會有一天能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
「正霆,你回來了?」季母看到兒子回來,站了起來。
季正霆走進來,「媽,您也會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就行了。」
季母身體也不好,今天又那麼早就來了,季正霆也擔心她身體會吃不消。
「那怎麼能行了,待會我大孫子做好治療,我還得我給他講故事呢。我告訴你啊,待會管家會給我帶很多很多好看的故事書,我得都背下來,到時候講給我大孫子聽。」季母說的跟真的似得。
季正霆看著母親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走到床邊對宋傾城問:「感覺怎麼樣?」
宋傾城搖搖頭,「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做好治療?陸晴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治療還不錯,大概還要半小時左右就結束了。不過,陸晴安排我們下午去看孩子,因為做完治療孩子需要充足的時間休息。」
「好。」聽了他的話,宋傾城也放心的點頭,「那……陸晴有沒有說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大概兩三天,具體還需要看孩子的恢復情況。」其實是,危險期是兩三天。可是,他不敢告訴她事實。
「可是,這麼多天,孩子不吃不喝的,身體能受得了嗎?」宋傾城擔憂的很。小包子平時都那麼貪吃,這會幾天不吃不喝,還不得饞壞了。
「不用擔心,我們先用營養針維持幾天。」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替孩子受這份罪,哪怕是再嚴重十倍,二十倍,多少倍都可以。
宋傾城知道他也心疼孩子,甚至可能比她還要著急,便沒有再為難他,「那你趁著這會去休息一下吧,我這邊沒事。」
「對對對,這裡有我照顧著,兒子,你趕緊去睡會吧,這都幾天幾夜沒睡一個安穩覺了。」季母也連忙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