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武浩博冷冷地看著房小華。
「不……不是,我是說,沒有想到您在這裡。」房小華這時候反應了過來,連忙快步走到武浩博面前,一臉諂笑地說道:「武處,我竟然不知道您在這裡,真是該死該死。自罰三杯,向您請罪。」
說著就讓服務員拿過來一隻酒杯,也不管武浩博什麼反應,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酒。
武浩博也不阻止,就冷著臉坐在那裡。
房小華喝完三杯酒,看著武浩博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笑容,不由得心中直打鼓,乾笑著說道:「哪,哪,武處,我就不打擾您和鍾市長喝酒了,先回去了。」
「回去?」武浩博打量了房小華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要敬鍾市長酒嗎?這酒都沒有敬,怎麼就回去呢?」
武浩博雖然擔任農業司二處處長只有一個多月,但是他那雙鐵腕早就讓二處上下全體人員都服服帖帖,連二處幾位副處長在武浩博面前都要陪著小心說話,更別說房小華這個小科長了。
房小華心裡暗罵自己,沒事充什麼大頭蒜啊!本來沒有自己什麼事情,可是自己偏偏要攪和進來,這下可好,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還是武浩博這塊超級大鐵板。
「是是是,看我這腦子,一看到武處您光顧高興呢,把什麼事都忘記了呢!」房小華領著茅台酒瓶把酒杯倒滿,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對鍾嚴明說道:「鍾市長,剛才多有冒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敬你一杯。」
武浩博輕輕咳嗽一下,說道:「鍾市長喝得可是二鍋頭。」
「啊,二鍋頭啊?」房小華心中這個氣啊,怪不得齊處不想理睬武浩博,堂堂的一個地方政府市長,又是在天龍大酒店高檔酒店的頂級包廂請吃飯,竟然點的是二鍋頭,也不怕二死你麼?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絲毫不敢說出來。只能是把自己酒杯中的茅台酒倒掉,換上六十度的紅星二鍋頭,硬著頭皮對鍾市長說道:「鍾市長,我先干為敬。」說著一仰脖子,一杯二鍋頭就倒進嘴巴里,一時間就覺得有一根火線從嘴巴里沿著食道一直往下燒,到了胃部更是變成了一團火苗,燒得胃部幾乎要痙攣起來。
房小華強忍著反胃的那股衝動,用眼睛望向武浩博,意思是自己已經喝了一杯二鍋頭了,可以走了吧?
可是武浩博臉上的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看著房小華淡淡地說道:「房小華,賠罪就要有個賠罪的態度。什麼時候開始咱們二處喝一杯酒就當成賠罪了?」
「是,是,我知道了。」房小華一臉苦相,如果是茅台酒,他再喝個三五杯都不算什麼問題,可是偏偏是紅星二鍋頭這樣難以入喉的劣質酒,偏偏度數又很高,喝三杯下去跟和喝三杯酒精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又不能不喝,聽說最近國家計委要安排一批幹部到老少邊窮去扶貧。萬一武浩博看自己不開眼,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讓自己到老少邊窮去扶貧個兩三年,那可是糟糕之極了。
想到這裡,房小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幾乎是捏著鼻子又喝了兩杯二鍋頭,然後望著武浩博,意思是這下自己可以走了吧?見武浩博揮了揮手,他連忙逃也似的溜出去。
隔壁的觀海軒,丁發奎本來以為房小華過去,鍾嚴明就得乖乖的過來敬酒,可是沒有想到房小華過去半天了,還沒有把鍾嚴明帶過來,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這個鐘嚴明還是真有點臭脾氣啊!不過越是這樣,丁發奎心中越是高興。鍾嚴明越耍脾氣,就把齊小文得罪的越狠,天源市的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就越沒有希望。
「齊處長,看來鍾嚴明的屁股很沉啊!連房科長親自過去請,都這麼久了,還不能讓他挪窩啊!」丁發奎端起酒杯和齊小文碰了一下,說道:「我看就不要叫鍾嚴明過來了。咱們自己人喝酒,多他一個人出來,也挺沒有意思是的。」
「哼哼,」齊小文不懂聲色地冷笑了兩聲,成竹在胸地說道,「屁股沉?他屁股再沉房小華也能把搬過來。」
正說著,就聽到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齊小文得意地沖丁發奎笑了起來,「丁市長,我說了吧?鍾嚴明是肯定會過來的。想在我齊小文面前耍態度,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只見包廂門被推開,房小華一臉惶急地走了進來。齊小文沒有注意到房小華的臉色,只是往房小華的身後看,卻根本看不到鍾嚴明的影子,一時間不由得臉陰沉了下來。
「小房,鍾嚴明呢?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齊……齊處,」房小華打了一個酒嗝,哭喪著臉說道,「恐怕我們今天是請不過來鍾嚴明了。」
「請不過來?為什麼?」齊小文的手啪地一聲,就拍在桌子上,「他鍾嚴明的架子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他們天源市以後真的不想到國家計委跑農業口的項目了?」
「齊處,也不是說鍾嚴明架子大,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武處也過來了。」房小華說道。
「什麼,武處長也過來了?」齊小文騰地一下坐直了自己的身體,「他在哪裡?」
「他就在隔壁的聽濤軒,和鍾嚴明在一起!」
「是真的嗎?你看清楚了嗎?」這下子連丁發奎都不能保持淡定了。他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就說他們臨黃市這個引黃灌溉渠工程吧,雖然說這邊做通了齊小文的工作,可是卻並不是萬無一失的,如果說武浩博硬是要把引黃灌溉渠工程給拿下,即使是齊小文也不見得能夠頂得住。
「這還能有假不成?」房小華被二鍋頭折磨的七葷八素,巴不得馬上到包廂里的衛生間去吐個痛快,可是這時候卻不能不把情況給齊小文仔細匯報一遍,「我剛才就在聽濤軒裡面,武處嫌我態度不好,硬逼我喝了三杯二鍋頭……」
聽房小華這樣說,包括齊小文在內,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都坐不住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齊小文更是一馬當先,撒腿就往隔壁的聽濤軒跑,身後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緊緊跟著,完全顧不上丁發奎等臨黃市幹部們的感受。一時間觀海軒里叮呤咣當地碗碟筷子酒杯摔落一地。
眨眼之間,觀海軒里的農業司二處的幹部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房小華本來打算到衛生間裡去出一出酒,這時候一看到齊小文的反應,也顧不上去出酒,跟著二處的幹部們跑向了聽濤軒。
丁發奎沒有想到事情轉眼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在他想來,武浩博雖然是農業司二處的處長,但是齊小文也是農業司二處的副處長,齊小文地位只比武浩博差半級,又是農業司的老副處長,沒必要如此著緊武浩博的態度吧?
可是看眼下的情況,齊小文那裡像是只比武浩博差半級的模樣?對武浩博的表現和農業司二處的普通幹部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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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處長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