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七專案組會議內,包飛揚居中而坐,在他左側是刑偵支隊支隊長姜方昌,右側則是五二七專案組的特聘顧問專家石東明。讀書,o刑偵支隊副支隊雷丁和技偵大隊大隊長林千秋則分別挨著姜方昌和石東明就坐。至於其餘專案組的成員,都按照自己習慣的位置各自落座。
包飛揚摸出一根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聞,笑著打了個哈哈,說道:「我雖然是警察局局長,而且暫時分管的刑偵工作,可是不瞞你們說,在刑偵工作上面,我可是一個一竅不通的外行,因此呢,今天這個案情討論會的主角是在座各位刑偵戰線的精英,我呢,今天過來主要是旁聽學習的。你們只管盡情討論,不用管我!」
「局長,您真是太謙虛了!」姜方昌連忙說道,「雖然說您之前沒有搞過刑偵工作,但是有一句俗話說的好,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很多事情,我們按照傳統的刑偵思維反而容易走進思維的死胡同,找不到答案,而局外人沒有傳統刑偵套路的思維定式,反而可以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地去看待問題,從而從另外角度給我們一個破案的思路。」
姜方昌這一番馬屁拍得花團錦簇,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這讓坐在另一側的雷丁不由得搖頭讚嘆,怪不得姜方昌能做到刑偵支隊一把手的,單單是這拍馬屁的水平,就是自己這個副手遠遠不及的啊!
「呵呵,」包飛揚也笑了起來,知道姜方昌剛剛投向自己,心中還沒有底,所以才會如此露骨的找一切機會向自己表達他的忠心。從這一點上來說,雖然包飛揚並不喜歡被人這樣拍馬屁,但是也不好表現出來,免得挫傷姜方昌向自己靠攏的積極性。
「老薑啊,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這個外行人對刑偵工作也有了強大的信心!不過呢,旁觀者的思維雖然說有的時候能夠一些其他角度來看待問題,但是畢竟不是常態。搞刑偵工作,絕大多數還是要靠你們這些長期在刑偵戰線奮鬥的幹警同志積累下的豐富刑偵經驗來提高案件偵破效率。像你們在座的這些刑偵戰線的老同志。尤其是石東明石老,才是我們這次偵破五二七盜竊案的最大倚仗啊!」
說到這裡,包飛揚又呵呵一笑,「好了,開場白就說這麼多吧。下邊就請石老來講一講他這次現場勘測的發現吧。」
「包局長,關於在案發車輛上找到一隻含有犯罪嫌疑人血液的蚊子屍體的情況,我之前向您做過匯報,也向姜支隊、雷支隊以及專案組的同志們做過了詳細分析。這裡我就不再重複。現在技偵大隊的警員王欣欣已經把那隻蚊子的屍體送到了省警察廳物證鑑定中心進行檢測,預計最快會在三天之內拿到蚊子屍體內血液樣本的dna檢測報告。」
石東明依舊是一副慢悠悠的語速,聲音也不高,但是卻讓會議室內每一個人把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包飛揚點了點頭。現在是一九九年,dna檢測技術並不像以後那麼普及。在北方省來說,只有省警察廳物證鑑定中心才有這個做dna鑑定的技術能力,楓林市警察局目前還沒有擁有這方面的設備和技術。
「石老。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但是光有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也不行啊,我們又怎麼去根據這dna樣本去尋找犯罪嫌疑人呢?」
包飛揚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這個問題剛才在辦公室石東明向他匯報時他就想提出的。但是想到馬上要召開專案組討論會議,包飛揚就決定把這個問題放在專案組討論會上提出,省得到時候石東明又要多費口舌再講述一遍。在這個年代,dna檢測還是一項非常前沿的技術,在國內普及時間並沒有多久,所以在警察系統之內,即使留存一些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也只是極少數的,並沒有大規模的犯罪嫌疑人dna樣本庫。所以無法利用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去在dna樣本庫起去搜索犯罪嫌疑人。
「包局長,的確存在你所說的這個問題。」石東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臉上每一道皺褶都在熠熠放光。閃耀著智慧的光輝,「但是這個問題不難解決,我們可以圈定特定的目標群體,然後對這些特定的目標群體進行dna採樣,然後跟我們已經掌握的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進行對比,從而讓五二七砸車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現出原形。」
「石老。這個特定人群怎麼選啊?」姜方昌忍不住插口問道,「萬一是這個犯罪嫌疑人是外地過來的流竄犯,做完案之後就離開了咱們北方省,那麼我們又去哪裡採集到他的血樣呢?」
「這起案件是外地流竄犯乾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們楓林市本地的盜竊慣犯乾的!」石東明回答道。
「外地流竄犯乾的可能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們楓林市本地盜竊慣犯乾的?」雷丁也非常吃驚,「師父,您是從什麼地方判斷出來的?」
「這個不難判斷,請看案發現場的照片!」石東明站起來,打開幻燈機,把案發現場的照片投影到身後的熒幕上。
「魏思華董事長奔馳車輛所停留的位置,屬於停車場靠內側的位置,除了南邊這一個出口之外,之後後邊牆根夾道上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出口。據市第一人民醫院保衛處的同志說,這個小出口出醫院運送醫療垃圾的專用出口,平時幾乎不上鎖。走出這個出口之後,外面是一條偏僻的小胡同,要曲曲折折地繞兩百多米遠,才能走到清泉路……」說到這裡,石東明停頓了一下,「如果不是對市第一人民醫院非常熟悉的本地人,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出口。」
「根據對砸車窗玻璃盜竊案犯罪嫌疑人的分析,他們在選擇盜竊目標的時候,都會先觀察好退路,以防盜竊被發現時被堵著在裡面無法逃脫。」石東明繼續說道,「因此,如果是外地流竄犯的作案的話,是不會選擇魏思華董事長所停靠位置附近的車輛當做行竊目標的,因為看起來只有一個出口,很容易被人堵在裡面。」
「而且根據已偵破的砸車盜竊案的資料來看,流竄犯作案的位置大多汽車站、火車站附近,以便作案時迅速逃亡他地。」石東明又翻了一頁,熒幕上顯示出一頁資料的投影,「像市第一人民醫院這樣遠離汽車站火車站的場所,還從來沒有發生過流竄犯砸車盜竊案。所以,我建議dna的採集先從我們楓林市本地的盜竊慣犯上入手。」
「即使是從我們楓林市本地的盜竊慣犯上入手採集dna樣本,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啊!」姜方昌沉吟了一下,說道,「根據我手頭掌握的資料,在咱們楓林市警察系統掛了號的慣偷就有四百名,如果這些人的dna樣本都要進行採集化驗,無論是時間成本還是技術檢測的資金成本,都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據啊!」
包飛揚點了點頭,姜方昌的顧慮不無道理。這四百多名慣偷的dna都進行檢測的話,先不考慮時間,就說是資金成本,按照檢測一名犯罪嫌疑人的dna成本三千元來計算,就需要一百多萬元的資金,這對資金本來就不算太寬裕的楓林市警察局來說無疑是一筆極為龐大的資本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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