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古魯要轉身迴避一下,肇駒一把拉住他。愛字閣 m.aizige.com
「二姥爺,您別走,我沒有任何事要瞞您。」
李大昊呆了一呆,他不知道肇駒什麼時候冒出個二姥爺,難道這小子在大草原上轉了一圈,認了個親戚?不過既然肇駒這麼確定,自己也不用再避嫌。
「殿下,那老朽就說了,這是小蕊說的,真實與否,您自己辨別。」
「好,你快說。」
肇駒點點頭。
李大昊四下望了望,所有人都在樹林外面,這裡不會有其他人聽到,但他還是小聲地道:「殿下,您母妃可能是因為知道了一個人的身份,所以惹來的殺生之禍!」
「誰,誰的身份?」
「您的伯父,先帝肇玄隆!」
這話一出,直古魯的臉色一下蒼白。
「伯父怎麼了?」
「小蕊說,您母妃懷疑,您伯父並非您爺爺肇熙的親生子,因為她第一次見到玄隆帝的時候有些震驚,還呆了一下,她可能是覺得陛下長得很像另一個人。」
「誰?」
李大昊雙手一攤。
「這種事,您母妃怎麼可能跟一個宮女說,這都是小蕊猜測的。」
啪的一聲,直古魯手裡握著的刀掉在地上。
當日肇駒和直古魯在高昌國的艾丁湖畔曾有一番對話,直古魯猜測,當年太后堅持要殺自己的原因,是因為玄隆帝,自己跟這位玄隆帝之間,一定存在著什麼聯繫,而太后想抹去這一切,李大昊此刻所說,正是證實了當日他的猜想。
直古魯此刻想的是,自己果真有一個兒子,這兒子還當了七年的大崋皇帝,肇玄隆銳意改制,將國家治理得蒸蒸日上,但那個女人卻親手毀了他,她怎能如此狠心,將自己親生兒子置於死地!
當日肇駒告訴直古魯,肇玄隆有兩個女兒,是太后安排她們遠嫁。
李大昊眼珠連轉,他不知直古魯為何會失態,但終究不敢冒險去撿地上的刀子,四下都是肇駒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談妥了條件,沒必要再出意外。
肇駒沉默了片刻,問:「那後來小蕊呢?」
李大昊露出後怕之色。
「本來老朽想偷偷養著小蕊,至少膩了再說,但誰曾想,過了兩天程霖就親自來到我府上。」
肇駒氣得雙拳緊握,這老傢伙把他的齷蹉心思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簡直禽獸不如,難怪李天崎對他毫不尊重。
「程霖到你家裡什麼事,是找小蕊嗎?」
「是啊,他問老朽如何處理的屍體,他要親自檢驗,我跟他搪塞,說已經燒了,他問我在哪裡燒的,骨灰在哪,我說燒了就燒了,骨灰撒到苄河去了,程霖十分生氣,他沒跟老朽當場翻臉,只留下一句話——你不會有好下場!」
「那小蕊呢?」
李大昊無奈地一笑。
「程霖都親自找上門來,那肯定是上面動了真怒,老朽怎敢再庇護那丫頭,程霖走後,我親手將她掐死燒了,骨灰真的撒進苄河!」
他把殺人放火說得跟家常便飯一般,肇駒要不是剛才答應了李大昊的條件,直接會一刀插進他心窩。
「後來呢?」
「是,老朽提心弔膽過了一個晚上,想到程霖最後留下的話太狠,他一定會找我麻煩,於是第二天一早就去見了太后,將這件事一五一十跟她老人家稟報了。」
肇駒大吃一驚。
「你怎麼見的太后,難道程霖不知道?」
李大昊嘿嘿一笑。
「老朽之前見到太后的時候,哄得老人家開心,說以後想見她見不到怎辦?太后就賜予老朽一塊進宮的金牌,說只要有大事,憑著這塊金牌可以進宮去見她,任何人不得阻攔,程霖就算知道也是無可奈何。」
肇駒想不到是李大昊惡人先告狀。
「後來呢?」
「太后很生氣,她當即就命宗正府調查此事!」
「宗正府查了多久?」
「兩天,兩天而已,程霖不是說我不會有好下場嗎,那我也不能放過他,就把所有責任推到他頭上,之前老朽已經告訴手下人,全部統一口徑,小蕊那天弄回來的時候就死了,只是屍體是晚兩天燒的,宗正府的人查了一遍,他們怎麼向太后稟報的我不知道。」
「哦,那太后是怎麼處置的程霖?」
「哈哈,沒過幾天,忽然傳來消息說程霖病死,我想可能是他這件事沒辦好,惹人不高興。」
肇駒冷笑一聲,程霖是夜路走多了碰到鬼,最後被李大昊害了,這也是報應。
「那後來還有人查找過小蕊嗎?」
「沒有了,這事之後再也沒人提。」
直古魯聽得從骨頭裡冒涼氣,這還是自己刻骨銘心愛過的女子嗎,他心裡哀嘆:「劉阿啊劉阿,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肇駒冷冷一哼。
「我若是小蕊,就算死也不會告訴你這種人,這些根本不是證據,有什麼用!」
李大昊連連點頭。
「是,小蕊自知必死,她肯告訴老朽,是希望有一天有人能了解真相,知道仁妃自殺乃是逼不得已。」
其實李大昊說的這些,肇駒跟直古魯早就懷疑,只不過更加證實而已。
「好,你還有什麼秘密沒有說出來?」
「沒、沒有了。」
李大昊自覺他沒有什麼要對肇駒隱瞞,便搖搖頭。
「不對,你投靠我們大崋的時候,曾寫過一份供詞,證明有位姓冉的御醫向你們西春國通風報信,是否有此事?」
李大昊點點頭,眼中有異色閃過,怎麼穅王殿下也關心這案子,難道他跟那個小花魁娘娘之間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殿下,當年是司空大人拿了份供詞要我照著念,老朽以為,那姓冉的御醫根本就是替罪羊,而且這案子您最好去問您父皇。」
這案子肇駒問過郜太尉,也問過李天崎,他們都不知道冉御醫通敵之事,現在李大昊也證明此事子虛烏有,看來冉家的案子是父皇一手炮製出來的冤案。
想到玥兒,肇駒心底又是一痛,這是自己最開始喜歡的女子,她現在還好嗎?
「你都說完了嗎?」
「是,沒有了。」
李大昊眼珠一轉,小心地看著肇駒。
直古魯伸手一指李大昊。
「不對,你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隱瞞了殿下!」
「不,跟殿下有關的事真的沒有了,殿下還要知道什麼事?」
「哼,那跟殿下無關的呢,比如你為何那麼恨你兒子?」
直古魯是隨口一說,但李大昊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
「您、您是說那個小畜生,他、他根本不是我兒子,他是衛牟苫的野種,在西春國誰不知道!」
這一下肇駒和直古魯都是大吃一驚,西春國都是些什麼關係,簡直太亂了,衛牟苫的兒子是李大昊的種,而李大昊的兒子又是衛牟苫的種!
直古魯從腰裡摸出一個東西來。
「王爺,接下來殿下要問的話,你必須如實交代,不得瞎編!」
「沒有,怎麼會。」
李大昊說著一扭頭,看到直古魯手上拿了一個瓷瓶,他從瓶里倒出一枚灰褐色的藥丸。
「這、這是什麼?」
「這是大巴丹!」
「大巴丹是什麼?」
「哈哈,一種不是毒藥的毒藥而已。」
直古魯忽然手指一彈,李大昊來不及反應,就覺得一樣東西進了自己嘴巴,他剛要吐出,下巴被直古魯托住,他一拉一送,李大昊喉嚨咕嘟一下,就吞下這枚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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