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孝元鞠了一躬。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是,老臣需要花魁往日熟識的人去服侍她,比如她的宮女、太監。」
玄靈連連點頭,取出一面金牌遞給鄒孝元,又對黃吉恩道:「給朕擬一道旨,鄒老御醫要在宮裡調人和物,除了宗正府碧瓦台的重犯,其他人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鄒孝元接過金牌捧在手心。
「是,老臣一定竭盡全力治好花魁,那臣就告退了!」
「好,你去吧!」
鄒孝元捧著金牌退出春暖閣。
當玄靈的御輦來到信王府,看到肇真居然帶人跪在府門口接駕。
「真兒,你受傷未愈,幹嗎出來接駕?」
玄靈一下御輦就去扶肇真。
「父皇,兒臣年輕恢復得快,躺了兩實在憋不住,便下床轉轉,正好得到父皇的口諭您要來。」
玄靈進了王府,肇真跟在身後。
「真兒,你傷好了有何打算?」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好好讀書。」
「還有呢?」
「為國家效力,為父皇分憂。」
「嗯,很好。」
玄靈拍拍肇真的肩膀,問道:「如果父皇給你壓擔子,你願不願意承擔?」
肇真撲通跪倒,磕頭道:「父皇但有所命,兒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玄靈哈哈大笑。
「好,好,那父皇以後就帶著你學習怎樣治國吧。」
「多謝父皇提攜,兒臣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父皇一片栽培之心。」
「好,很好。」
玄靈看著肇真,意味深長地道:「真兒,這次皇宮內亂,你對太子的臨陣退縮如何看待?」雖然他剛剛跟林誠勇三人表示要廢太子,但如果肇真果然有野心,那玄靈還是會謹慎考慮。
肇真心中一凜,他已聽出玄靈的弦外之音,如果自己對太子落井下石,父皇一定會覺得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有圖謀,於是急忙磕頭。
「請父皇寬恕太子,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玄靈意料。
「真兒,你為何這麼?」
「父皇,倘若這次沒有花魁,司空文嵐她們的陰謀就會得逞,兒臣也有可能投靠在皇后的裙下,聽她指使,父皇您會覺得兒臣有過錯嗎,我們是無力對抗啊!」
玄靈捋著鬍子沉吟了一下。
「太子的過錯是臨陣脫逃,置東華門的安危於不顧,太辜負朕的厚望了!」
「父皇,若是這麼,那太尉大人不也一樣,您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有勇有謀,韓信受胯下之辱若是死了,哪來的身後名?」
玄靈哦了一聲。
「你是勸父皇饒過太子?」
肇真點點頭。
「兒臣只是覺得,太子是皇子,不是勇武善戰的武將,最後東華門不是也沒丟嗎?」
玄靈笑著點點頭,將肇真拉了起來。
「不錯,你得很好,那朕就先不下詔廢太子了!」
肇真嚇了一跳。
「什麼,父皇您要廢肇恆哥哥?」
玄靈瞪著肇真。
「不錯,朕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既然你求情,那朕看你的面子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肇真鬆了口氣,再次躬身道:「父皇英明!」
「你好好養傷吧,別到處亂跑,心傷口裂開,到時你哭也來不及了!」
「是,兒臣謹遵教誨。」
「對了,有件事還要問你一次,那個假冒你母妃的人,她是那個女人手下,你真的要原諒她?」
玄靈的是假百里妃,那她被帶到拱辰門,其實什麼都沒做,算不算立功還有待商榷,現在被關押在碧瓦台。
肇真點點頭。
「父皇,那個女人雖然並非兒臣真的母妃,但她也曾喚醒兒臣的記憶,我想,花魁是願意原諒她的。」
「很好,你能懂得寬容,朕很欣慰。」
玄靈呵呵一笑,拍拍肇真的肩膀,對遠遠跟在身後的黃吉恩一揮手,黃吉恩立刻明白,叫道:「起駕,回宮——」
上了御輦,黃吉恩心地問道:「皇上,今晚還是在安華殿過夜嗎?」
玄靈撐著後腰,點點頭,他現在別的地方都不想去,安華殿是花魁以前住的地方,現在花魁不在,自己一個人倒是清靜。
因為玥兒的身份並非真正的端妃,住在宮裡已不合適,歐陽牧等人覺得花魁出自霜葉館,將她安置回去才最妥帖,所以玄靈讓人把玥兒送回霜葉館,派專人護衛,並讓御醫在那裡替她治療。
安華殿門口,玄靈下了御輦,看到殿門口除了一排侍衛,就只有一個太監孤零零跪在那裡,不禁問道:「怎麼就你一個,賓良他們呢?」
那太監躬身道:「啟稟皇上,剛才太醫院的鄒老御醫來過,他拿著您的金牌,將賓良和季紅帶走了。」
玄靈有些無語,這個鄒孝元,還當真敢伸手,他呆了片刻,忽然轉身對黃吉恩道:「去錦樂宮吧。」
黃吉恩應了一聲,去吩咐御輦。
錦樂宮是舒賢妃的宮殿,這三,玄靈因為太子之事遷怒她,現在既然氣消了大半,那去安撫一下也好,但玄靈並不是真的原諒太子,他只是暫時壓下怒火而已。
正月十二。
傍晚酉時。
幽州城頭五色旗飄揚。
南門城下,極目一片蕭瑟。
城頭上,一行人極目遠眺。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他不是別人,正是萬焱阿獅蘭。
肇駒跟在這一行人後面,他雖是囚犯,卻沒有銬上枷鎖。
萬焱阿獅蘭對肇駒還算禮遇,很多禮節方面的事,還要請教和詢問他的意見,但肇駒心裡受著煎熬,因為野樂長奴帶著十三公主去了阿拉湖,他覺得十三公主不在身邊,自己一顆心仿佛空空蕩蕩。
肇駒雖然和十三公主暗中約定,他逃出去就到科布多找她,但心裡也明白,就算萬焱阿獅蘭放了自己,給他馬匹,沒有嚮導也不知道路。肇駒還懇請萬焱阿獅蘭,讓十三公主帶著大石,有大石在她身旁多少有點照應,萬焱阿獅蘭一口答應。
其實肇駒被拘禁在軍營後,他覺得一直有人在暗中幫自己,這人身份神秘,來去無影,是個極高的高手,奇怪的是他從不露面,要不是那人昨晚上悄悄給肇駒送來一隻信鴿,他還在懷疑是否真有此人存在。
那隻信鴿的一隻腳上纏著一截黃絹,另一隻腳上有個紅色的腳環,上面有個米粒大的御字。
這是大崋皇宮御鴿坊的信鴿,肇駒立刻猜出這可能是皇后司空文嵐暗通大京國的工具。他可以給宮裡寫信,也可以給其他皇子寫信,給宮裡的信會有專人閱覽,審核後會決定是否送呈宮裡,不過要是標上一個私字,就可以給其他皇子寫信,他現在不知道宮裡的局勢,想了半,提筆給肇真寫了一封信。
在諸多的兄弟中,肇駒跟太子、碁王等人走得頗遠,只有信王肇真算是了解,肇真維護花魁,還和他幹過仗,這反而讓肇駒信賴。
此刻城頭上,萬焱阿獅蘭身旁是一個身材瘦削的老者,他的頭頂光亮,脖子上掛著一串大佛珠,一對金黃的大環掛在耳上,一雙鷹眼十分犀利,現在雖然氣寒冷,但他身上卻只穿了一襲單薄的袈裟長袍,外人見了一定覺得此人是個奇僧。
這老僧就是大京國的第一軍師塗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