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看著簡然,簡然看著秦越,他們四目相對,但又相視無語,病房裡安靜得仿佛能夠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秦越盯著簡然,注視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她神情淡定,仍然沒有開口和他說話的意思,他怒吼道:唐毅
秦總,我在。守在病房外的唐毅趕緊進屋,但不敢靠秦越太近,生怕被秦越身上的怒火給燒到。
但是秦越仍然死死地盯著簡然,又不說話了,唐毅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小心地猜測著他們的總裁大大要叫他幹什麼?
唐毅抬起頭,悄悄瞟了一眼秦越。
雖然總裁大人很生氣,但是在他的目光里還是不難發現他對簡然的關心。
瞬間,唐毅就明白了他們的總裁大人是要讓他做什麼。
他趕緊說道:秦總,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
秦越有多疼老婆,跟在他身邊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不把醫生叫來問清楚簡然的情況,秦越又怎麼可能放心,只是他的心裡還有火,不願意開口直說。
這種時刻,跟在他身邊的人就要發揮作用了,要懂得總裁大大的心思,及時把事情辦好。
唐毅一走,病房裡再次恢復了安靜,秦越的目光就像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在簡然的身上。
簡然終究受不了他的注視,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心中五味雜陳。
她一轉頭,覺得秦越盯著她身上的目光更加凌厲了,簡直讓人如坐針氈。
她張嘴想要開口打破沉默,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或許是因為她的內心也在懷疑他是殺人兇手。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秦越不會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可是內心還是會有一些懷疑。
正式因為這些懷疑,她才不知道怎麼面對秦越,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她。
很快,唐毅帶著醫生來了,醫生看到秦越的臉色陰沉,說話時也有一些害怕:秦總,秦太太和孩子暫時都沒事。
暫時?秦越側目,陰冷的目光射在醫生身上,敢用這樣的字眼跟他描述簡然的情況,是不想混了。
醫生知道用錯了詞,急忙補充:秦太太受了刺激,才會動了胎氣,接下來只要讓她安心養胎,別再受刺激,孕婦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醫生抹了抹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又說:以防萬一,還是請秦太太留院觀察兩天。
聽到這裡,確認簡然和孩子沒有事,秦越的目光從醫生的身上收回,又看向病床上面無表情的簡然。
他擺擺手,示意唐毅帶醫生離開。
他們走後,秦越邁步走到簡然的身旁坐下,微不可聽地輕嘆了一聲,才將簡然摟進懷裡。
他說: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是他沒有照顧好她,才讓葉亦琛有機可乘。
簡然埋頭在他的胸前,身心瞬間就覺得安全了,不再那麼彷徨害怕,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明明就是她跟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明明就是她在懷疑他,然而卻是他在跟她道歉。
簡然一拳打在秦越的胸膛上,氣呼呼地說道:你哪裡不好了?
他明明很好了,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對她都好。
簡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無比委屈,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秦越的時候就那麼的脆弱,明明不想哭的,在他面前偏偏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秦越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好好好,我沒有不好。那我們在醫院住兩天,觀察一下情況。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明白麼?
秦越低沉磁性又無比溫柔的聲音在簡然的頭頂響起,讓她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她可以開口問秦越麼?
問他到底是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可是她問不出口,他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去懷疑他呢?
她要去找線索,把真兇找出來證明秦越不是危害父親的兇手,還他一個清白。
許久,秦越才將簡然放開,在她的額頭親了親:簡然,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她昨晚一晚沒有睡好,卻早早起床去找了蕭擎河,之後又受刺激到了醫院。
種種跡象表明,她的心裡裝著事情,她卻不願意說給他聽。
說說什麼?簡然結結巴巴地說道。
難道秦越知道了,他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麼?
你真沒有?秦越下意識握了握拳頭,有時候真想一把掐死懷裡的這個小女人。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那樣,有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從來都捨不得對他敞開心扉。
他對她強調過很多次,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然而她卻從來都不願意把她的心交給他。
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好麼?
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多麼?
好,就算他做得不夠好,就算他這個丈夫不合格,可是她可以告訴他,她需要他怎麼做?
但是她從來都是什麼都不說,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
我我沒有什麼想要說的。簡然抿了抿唇,彆扭地從秦越的懷裡逃出來。
她側過頭,斜躺進被窩裡:我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她這麼做,是典型的逃避話題,那就更能證明她有事,可是她不願意開口,秦越也不能撬開她的嘴逼著她說。
秦越看著她的背影,握了握拳頭,說:好,你躺下休息一會兒,有事叫我。
他也起身去了病房外,在走廊的椅子坐下。
他不在病房陪著簡然,是因為他擔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發火,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去理智過。
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
抓不住她的心的感覺,這種感覺特別的不好,特別不好。
他掌管盛天多年,每一件事情都在他牢牢的掌控之中,從未有過任何的意外。
前不久,美國某知名雜誌還有神話傳奇這幾個字來形容他,把他這些年做的大事件都記錄了下來。
然而對於他來說,這幾年真正的大事件是娶了簡然,擁有了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