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杜雄一愣，瞪大眼睛。
不就是地面出現了落葉，方向變成了東風，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上古的大儒，觀滄海而悟道，看落葉而知秋，這和葉秋又能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家先生，這是在仿效上古大儒，觀天而悟道？」
小昭心中一動，忽然說道。
「不錯。」
離老點點頭，揭曉了答案。
「觀天而武道，這怎麼可能？」
杜雄，目帶震驚。
「上古的讀書人認為，天地萬物皆有靈，芸芸眾生皆可成道。」
李大儒，感慨說道：「可就算是古代大儒，都只能觀滄海。」
「而咱們的公孫大人，卻觀天悟道，這比那些上古大儒，難度不知道大了多少！」
范二先生，一臉唏噓。
「天道固然難以揣摩，但也並非沒有規律，公孫先生雖只是童生，卻是十萬倍增，論實力並不遜色於大儒。」
輕撫白須，離老解釋說道：「而且大人擁有王者之氣，他乃是未來天子，觀天悟道這也不難理解。」
「離老，那公孫大人觀天悟道，成功率有多少？」
杜雄，有些好奇。
「雖說從東風和落葉來看，公孫大人觀天悟道，似乎已經有了一些結果。」
離老沉吟片刻，這才感慨說道：「但實際上，此法早就失傳，難度極為巨大。」
「根據古籍記載，就算在上古之時，能觀天悟道的大儒，那也是寥寥無幾，成功更是幾乎不可能。」
李大儒，也說話了。
……葉秋觀天悟道，北國大儒眾多，很快就有人，將真相給猜測出來。
但就算如此，北人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鄙夷。
「天道乃是最高的大道，公孫秋妄圖窺探蒼天，這簡直是可笑至極！」
端起酒杯，秦爺望向葉秋的目光中，頓時滿是不屑和嘲諷。
秦爺本還有些擔心，以為葉秋會出現後手，徹底逆轉乾坤。
但事到如今，秦爺卻不擔心了。
因為秦爺很清楚，無論葉秋多強，他要觀天悟道，這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話又說回來，就算公孫秋他真能觀天悟道，可他如何對全國老百姓證明，他比秦統領您更強？」
沙特侍者，也笑了。
都比！這一刻，在滿朝文武的眼中，葉秋和一個傻子，已經沒有了任何區別。
……在香爐之中的香火，點燃了五分之二時間之時。
原本一直望向虛空的葉秋，這才將目光收回。
雖說葉秋的臉色，依舊雲淡風輕，並沒任何情緒波動。
但站在一旁的寧語嫣，卻敏銳感覺到，葉秋眼神中的微妙變化。
這是自信的光芒！類似的光芒，在葉秋當初，在儒城被眾人鄙夷，卻寫出傳天下文章之前，也曾經出現過！「公孫先生，您……成功了？」
強壓心中的忐忑，寧語嫣吐氣如蘭，試探問道。
「語嫣小姐，你可知道在上古之時，莊子和逍遙遊的故事嗎？」
葉秋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負手而立，對著寧語嫣微笑。
葉秋這一世到儒界，只為做兩件事，第一是尋找公孫青兒，第二則是屠了這賊老天。
儒城午門之戰，葉秋明確的說過，他心中只有公孫青兒，只為尋得伊人輪迴的消息。
但寧語嫣卻無怨無悔，哪怕是到如今，依舊站在葉秋身旁。
若是三千，我只取一瓢！但寧語嫣此女，卻用她的行為，讓葉秋的心中，出現了一陣微小的漣漪。
這是一個值得葉秋去憐惜，為她遮風避雨的奇女子。
雖說葉秋不會背叛公孫青兒，卻也認可了寧語嫣此女。
「老莊的思想，在儒界也是存在，雖不屬於儒法，卻也有其過人之處。」
雖說很奇怪葉秋，為何在這個時候，問關於莊子和逍遙遊的問題。
但身為北國第一才女，寧語嫣還是說道：「在道家之中，莊子隨心所欲，超脫於凡塵，並提出了『內聖外王』的思想，對我儒家也有借鑑意義。」
道家和儒家，二者各成體系，看似毫無關聯，實則不然。
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儒和道的思想，都在不斷的融合，並發展出自己的特色。
莊子是道家聖人，他的一部分理論，儒界很多大儒，同樣也認可。
而在儒界之中，道家也是存在的，只不過不是世界主流罷了。
「內聖外王，用我儒家的思想來解釋，就是說一個讀書人，通過讀書、修儒、養氣，從而讓自己的肉體凡胎，進化到聖人的境界，但這是內在的修養。」
寧語嫣，繼續說道：「而在外在的話，此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而讓百姓們愛戴，讓他成為萬人擁戴的君王。」
「這二人合起來，便是儒界之中，所謂的——內聖外王！」
莊子的外聖內王，乃是道家的一種修養，和寧語嫣所言，自然不是一回事。
但寧語嫣用她理解的儒法，來回答這個問題，卻聽的在場大儒，無不暗暗點頭。
「內聖外王，這也是寡人此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是無數讀書人的理想君王。」
北國君的威嚴聲音，也在此刻響起：「公孫代相國，半柱香時間快到，可你和寡人的賭約，卻似乎還沒任何氣色！」
對於北國君的話，葉秋並沒理會，而是繼續望向寧語嫣，眼中再也沒了他人。
寧語嫣天賦絕倫，對儒術的理解也不迂腐，並能融合道家思想。
這讓葉秋頗為讚許，有心藉助今日，好好指點一番寧語嫣。
至於萬眾矚目的王級對賭，葉秋壓根沒放在心上，根本不會去在意。
「公孫先生，您剛才說到莊子，還說到了逍遙遊，請恕語嫣愚鈍，無法體會您的意思。」
寧語嫣微微行禮，美眸中滿是好奇：「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其實這很簡單，莊子的逍遙遊，講究的是逍遙無我，乘風九天。」
葉秋負手而立，再次望向了虛空：「當年，莊子也如今日這般，站在北冥的岸邊，抬頭望向虛空，你看……」說話之間，葉秋隔空遙遙一指，指向了虛空之中。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