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王文博一直提心弔膽,生怕那個人嘗到甜頭後沒完沒了。
趁著這件事暫告一個段落,王文博找到幾個通信方面的專家,經過他們的辨識後才知道,發送消息的亂碼來自國外的尖端軍事通信器。
得知這個消息後王文博更怕了。這回的事情一看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針對性行動,連兩個大活人看著的錢箱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可想而知對方的實力有多可怕?
心裡有鬼的王文博,考慮了幾天,還是覺得先到國外避避風頭再說,萬一對方坑他,把那些資料往緝私局一送,那他下半生真的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
月號,吃過午飯,王文博便獨自駕車來到了江亭區南湖別墅。
這裡藏了王文博小半個家業,除了他自己,連他老婆邵莉莉都不知道。
經過大門口的時候,王文博感覺那個保安比往常熱情了幾分,他心裡很不屑,「熱情又如何,我又不會給你一分小費。」
這樣想著,腳下輕點油門,車胎碾過減速帶、朝別墅區里駛去。
轉過幾個彎,很快車子來到了號別墅門口。
「滴滴--」
把車門鎖好,王文博抻了一下西服下擺,碘著啤酒肚朝大門台階走去。
來到門前在密碼盤上輸入一長串數字,門內上下兩道鎖芯「咔噠」一聲縮了回去,手扶在鎏金門把手上,鑰匙插進鎖眼,然而還不等轉動門已經打開了。
「嗯?」王文博心下一驚,他每回走的時候明明都轉上好幾圈的,怎麼這回忘記鎖了呢?
一把拉開大門,映入眼帘的一幕差點沒讓他昏死過去。
客廳里那張巨大的波斯地毯居然不見了。要知道那是純手工編織的,使用的材料也是正宗蠶絲,每平方米售價高達塊。就這一張地毯花了他萬。
沒時間心疼那張地毯,王文博扭頭朝右手屏風牆看去,鏤空花架上十幾件現代玉雕品不翼而飛。
兩眼發黑的走進屋子,隨便一掃,牆上掛的幾幅明清真跡不見了蹤影。
抬腿朝書房走去,入眼書架上幾套現代精品紫砂壺、紀念幣、銀幣、金幣全部一掃而空。
顫抖著胳膊,拉開辦公桌的暗格,裡面兩套價值近百萬的集郵冊沒了。
移開書架,鑲嵌在牆壁上的保險柜空空蕩蕩,裡面四五塊名貴手錶還是沒了,一塊消失的還有花了近兩百萬買回來的六眼天珠。
已經麻木了的王文博,顫抖著嘴唇朝房間裡走去。
瓷器、字畫、古董錢幣、玉器、翡翠、金塊,凡是值錢的,沒給他留下一樣。
也不能這麼說,起碼書房裡那套紅木辦公桌椅,對方沒有搬走。
幾天以來憋在胸口的那股悶氣,再加上眼前如噩夢一般的掃蕩,讓王文博「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板上,如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
……
江東市國安部在月號下午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收信人是行動一處處長梁建國。
江東市作為一個國際化大都市,華夏政府對這邊的安全意識一直保持著最高級別的警戒,無論是對內、對外,都是兩手抓,兩手硬。
正因為如此,新千年以後那些國外敵對份子很少選擇江東市作為突破口,現在他們這個行動一組快成了擺設了。
前些天有外省市的同行過來取經學習,有位帶隊的處長調侃他說:「哎,還是你們江東好,工作清閒,工資還不少拿。哪像我們,整天累死累活的也落不著一個好。」
話是抱怨的,但話里的得意勁,就算是聾子也聽得出來。
今天這一封舉報信讓梁建國激動無比,甚至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他在心裡暗暗發狠,只要跟國家安全沾一點邊的,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案子辦漂亮嘍。
帶著異樣的激動心情,梁建國拆開了信。
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三張黑白照片,還有幾張普通a紙列印的情況說明書。
梁建國逐字逐句的看完,那雙眼睛變得越來越亮。等全部看完後,他閉上眼在心裡對舉報信的內容做了個基本評估,最後得出結論,這件事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按了個內線電話,很快一名瘦瘦高高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處長,您找我有事?」
梁建國把a紙遞過去說:「有人向我寄了這封信,你看看。」
年輕人恭敬的接過信,一目十行的掃到底,同梁建國一樣,呼吸也變得粗重了起來。
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事情讓你做,那樣你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換而言之,也就沒了進步的機會。
年輕人脊背抻得筆直,恭聲道:「處長,請您下命令吧!」
梁建國兩指在辦公桌上輕點著,節奏越來越快,最後手指一頓,沉聲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能不能做到?」
「是!」
「去吧!」
……
王文博怎麼也沒有料到,當年那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會成為他脖子上的枷鎖,把他掛在命運的審判台上。甚至他早就忘了那件事!
在他看來,他的別墅被盜才是真正令他痛心疾首的事情。
嚎啕大哭了足有十分鐘,失魂落魄的站起來,看著房子裡此時顯得那麼庸俗的擺設,他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設計公司建議他如果有貴重物品需要存放,最好在地下室里弄個保險柜組,那樣會更安全。
當時他不聽,他覺得小區里防衛森嚴,再加上攝像頭、報警器,如果這樣都被盜了,那弄個保險柜組意義也不大。
可是現實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如果有保險柜組的話,對方起碼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把他東西全部偷走。
不過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追回被盜物品才是關鍵。
立刻聯繫自己在江亭區的刑警朋友,把這邊的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讓他們趕緊派幾個人過來。
王文博不敢報警,這些財富都是他這麼多年偷偷積攢下來的,一旦被他老婆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包小三、玩女人,這些都能用「犯了個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來解釋,但是藏匿轉移財產,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在別墅里等了十分鐘,一輛桑坦納和一輛無牌照的依維柯一前一後停在了別墅門口。
桑塔納里下來了幾名板寸頭男子,身上那股子常年緝兇的殺氣,隔著二里地都能看出是便衣;依維柯里下來的是三男一女,看起來普普通通,扔在人堆里找不著的那種。
兩方人員同時走上台階,門裡的王文博看到那幾名便衣,如喪考妣的哀嚎道:「張隊長,你們可算來了。」
就在這時,依維柯里下來的一名男子,從口袋裡掏出本證件,在王文博面前亮了一下說:「你是王文博吧,我們是國家安全部的,有點事情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一下。」
就在這名瘦瘦高高的男子說話的同時,旁邊幾名同伴已經把手按在了腰上,那副樣子像似隨時準備拔槍射擊一樣。
那幾名便衣不傻,一看人家明火執仗的來抓人,根本連問都沒問,轉身就下了台階,上車後一溜煙的走了。
門裡的王文博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人架著胳膊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