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田秀吉第一次吃癟離去，葉凡不由多瞄了老太太一眼。
他突然覺得自己認知有點錯誤，這老太太的霸道和蠻橫，不是特意針對自己的，而是天生就刻在骨子裡。
誰讓她看不順眼了，她就毫不客氣欺負欺負。
面子，好話，影響，高帽子，是毫無意義的，她不爽了，直接撕破臉皮對著幹。
相比鄭乾坤和唐平凡他們的笑裡藏刀，老太太更多是光明正大捅刀子。
這樣的老太太讓人敬而遠之，但也讓葉凡少了幾分偏見。
「沒用的東西！」
看到武田秀吉一夥消失，老太太又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罵武田秀吉還是罵葉凡。
隨後，她轉身走到葉凡面前，對著龍婆微微點頭。
龍婆把一個號碼放在葉凡手裡。
「神州醫盟的危機，你跟楊耀東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喜歡王道居之以德服人。」
老太太對葉凡又斥罵一番：
「他們不擇手段聯手打壓你們，你們還想著光明正大反擊人家，腦子進水？」
「你身家千億，人脈廣泛，還有你爹和屠老狗這兩棵大樹，破這個局有什麼難度？」
「你就不會砸上十億八億，僱傭一大批亡命殺手，把三大醫盟那些捅刀子的會長或者骨幹殺掉？」
「或者綁架他們家人威脅他們解除對神州醫盟的封殺？」
「血醫門收買一批，你就讓殺手殺一批，收買兩批就殺兩批，殺上幾批，整個醫盟都換人了。」
「我就不信，殺掉幾百人，把三大醫盟換血一番，還有誰敢對神州醫盟封殺？」
「如果擔心落人口實，那就僱傭烏衣巷去殺人，反正你手裡捏著辰龍和龍天傲，僱傭烏衣巷沒啥難度。」
「這破局很難嗎？」
「一點都不難。」
「走到這個困境，不過是你們沽名釣譽，想要以德服人，追求什麼光明正大。」
老太太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太迂腐。」
葉如歌馬上靠過來挽住母親的手苦笑：「媽，別這樣教壞葉凡，他有分寸的。」
幾十年過去，母親一如既往蠻橫，哪怕位高權重，也是不改快意恩仇的江湖作風。
「葉凡，別聽你奶奶的，你按照自己法子去解決。」
她又向葉凡一笑：「需要什麼資源讓楊耀東說一聲就行，各方勢力都會給你們開綠燈的。」
葉凡輕輕點頭：「明白。」
「我那是教壞他嗎？是點醒他成王敗寇，比起過程，結果更重要。」
老太太瞪了女兒一眼：「你們這些人就是太畏手畏腳，總惦記著什麼後果和影響。」
「就不能學你爹那樣，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哪個不服就把哪個殺個七進七出。」
「當年你爹救回秦無忌一家還突破武道後，不是想著修復神州跟陽國關係，而是再度揚刀躍馬，越洋東渡，。」
「如非天藏那七個鎮國怪物聯手對抗他，打了個平分秋色，估計整個陽國武道都被他血洗了。」
她眼裡多了幾分崢嶸歲月的熾熱：「饒是如此，富山一戰，陽國也殞落了六個老怪物，只剩下天藏一人活下來。」
葉如歌聞言嘆息一聲：「媽，時代不同了，世道也不同了，瓶瓶罐罐多了，顧慮也就多了。」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沒意義。」
老太太把目光轉到葉凡身上，手指一點他手裡的電話號碼：
「龍婆給你的這個電話，是葉堂紅色緊急專線電話，上面有我的授權密碼，打通後驗證你是葉天東兒子身份。」
「葉堂上下知道你這個門主兒子的存在。」
「你不按我說的法子去解決問題，又沒有其它手段化解，你就打這個電話讓葉堂幫忙。」
「以葉堂今時今日的實力和手段，解決這個亂子沒什麼難度。」
老太太對葉凡依然毫不客氣：「自己沒用就不要死撐，不要丟你爹和神州的臉，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後，她就帶著葉如歌他們幾個離開了大佛寺。
「這老太太，臨走還不忘記給我挖坑。」
看著老太太和葉如歌他們離去，葉凡看看手中紙條的號碼苦笑一聲。
神州醫盟一事雖是公事，但牽扯到紅顏白藥和葉門主之子身份，落在外人眼裡就是私事了。
一旦打這葉堂專線電話要求幫忙，就等於葉凡用少主身份辦了自己的事。
葉凡知道，老太太是想要他公器私用一回，然後以此為把柄堵住父母公器私用的嘴。
打這電話，困境頃刻解決，只是父母會處於尷尬境地，不打這個電話，通碟日子越來越近。
特別是武田秀吉今天吃了大虧之後，只會聯合三大醫盟進一步施壓。
思慮一會，葉凡把紙條一把揉碎，丟在半空讓冷風吹散：
「這一局，我自己來解！」
他不想父母為難，更不想老太太看輕。
葉凡拿出手機打了出去：「齊輕眉，當初擱淺的陳輕煙計劃可以重啟了……」
在葉凡跟齊輕眉探討著細節時，老太太的車隊正緩緩駛離山門。
「媽，葉凡也是一個苦孩子。」
前行的車子中，葉如歌打開一個保溫瓶，倒了一杯柚子蜂蜜水給老太太喝著：
「這二十多年流離失所，吃過很多很多苦頭，他現在回歸，心裡對葉家有怨言是可以理解的。」
「你應該善意一點對他，而不是動不動就罵他。」
她輕聲勸告一句：「這會讓他更加反感你，反感葉家的。」
「說的我好像想要他回歸葉家一樣？」
老太太哼了一聲：「我恨不得他永遠不回來，那會讓葉家少一分動盪。」
「你看看，上次認祖歸宗之後，整個葉家亂成什麼樣子。」
「一個個憂心忡忡，寢食不安，禁城更是日日夜夜埋頭苦幹，整天就在葉堂幹活。」
「兩個星期不到，瘦了十幾斤，你嫂子她們也是，現在都不紙醉金迷了，天天應酬擴展著自己的人脈。」
「就連那些外戚也飛來寶城聯絡感情，虛與委蛇的客套我看到都煩。」
她恨鐵不成鋼：「整個歌舞昇平的和諧葉家，就因為那個兔崽子全都繃緊了神經。」
葉如歌一笑：「媽，這不是好事嗎？葉凡的出現，讓大家都上心了。」
老太太白了女兒一眼：「這叫雞犬不寧，還叫好事？」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葉凡的出現可以刺激葉家子侄一番，雖然短期會有動盪，但長期來看卻是好事。」
葉如歌幽幽一嘆：「起碼大家都有危機感，不會再跟以前一樣躺在爹和你的功勞簿上睡覺。」
「再說了，葉凡這個孩子也不錯啊，在沒有葉家扶持的情況下，自己打拼出一堆事業。」
「第一使、國士、赤子神醫，華醫門負責人，多難得，比很多葉家子侄都優秀呢。」
她輕聲一句：「你改善雙方關係，讓葉凡回歸，有利無弊啊。」
老太太低頭吹著柚子蜂蜜水：「你就這麼看好兔崽子？」
葉如歌溫柔一笑：「你如不是對葉凡有一絲期盼，又怎會給他那個號碼做考驗呢？」
「你說，那個葉堂號碼……」
老太太眸子突然多了一絲興趣：「他會打，還是不會打呢？」
葉如歌笑著反問一聲：「那你希望葉凡，打，還是不打？」
老太太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淡淡一笑，一口喝完柚子蜂蜜水。
苦中帶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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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苦中帶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