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找我啥事兒?」冉江找到季哥的時候,只見他梳著大背頭,披著風衣,翹著二郎腿,帶著條狗,高高在上地坐著。擺平糾紛,一言九鼎,好不派頭。
這幅打扮差點讓冉江笑出聲來,這一看就是cos的小馬哥啊,一準兒是從香江影視劇里學到的。
這幫子混社會的,就喜歡學這個,從小馬哥再到日後的浩南哥、山雞哥,這群人的打扮和行事方法影響了幾代人。
季哥以前是廠里的鑄模工人,下崗後混起了社會,主要是挖廢鐵,當年某個特殊時期,遍地起高爐,冶煉了大量劣質鋼鐵,這些鋼鐵毫無用處,後來乾脆就埋到地里去算了。
幾十年過去,很多人都忘記了這批物資,卻被季哥想了起來,這些鋼鐵派不上別的用場,但拿來當廢鐵賣卻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於是這個下崗的鑄模工人便發了財,成了頗受道上尊敬的季哥。
當然,這一行也不好干,從地里撿錢的買賣實在是太輕鬆了,眼饞這個人肯定很多,所以一找到新的埋藏點,那就得打上好幾架,來確定地盤的歸屬權。
這些事情就跟冉江沒啥關係了,他這次來找季哥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兒,昨天晚上冉江想了一夜賺錢的門路,現在總算是有頭緒了。
當倒爺他沒本錢,也走不開;陳桂林懂音樂,倒是可以考慮往娛樂圈發展,可不管是抄歌還是抄劇本,變現都得時間,還得有渠道,外行人貿貿然之間想要闖進去可不容易。
好在現在時間點不錯,冉江找到了一個新的機會,那就是賭球,隨著甲a聯賽的火爆,好多地方都有人私下裡設了賭局,來依靠足球比賽的結果進行賭博,甲a聯賽的比賽結果冉江肯定是記不住的。
不過現如今另一場大型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就是世界盃,在現實世界,本屆世界盃開始的時候,冉江正在縣城讀高中,經常幾個同學一起,到他家裡熬夜看球,所以對幾個場次的結果印象頗深,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如此重大的比賽,那幫子賭棍肯定是要利用的,可要是自己去的話,一來找不到門路,二來就算進去了賺了錢,也不一定能平平安安走出來,於是冉江便找到了季哥,希望藉助他的幫助來賺筆快錢。
陳桂林和季哥原本關係不錯,要不然季哥也不會幫著他來打造那台鋼的琴,甚至就算被警察逮住了,也沒忘記先把手頭的活兒干好。
所以聽說冉江的來意後,季哥反而勸了起來,「兄弟,賭博這可不是啥好習慣,別說你沒錢了,你就算再有錢也不夠糟蹋的!聽哥一句勸,還是回去好好地過日子吧!」
「我這不是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麼!」為了襯托自己的心情,冉江從口袋裡拿出香菸,給季哥散了一根,然後自己點上,默默地抽了大半截,然後把前妻要找自己離婚,孩子想學鋼琴的事兒說了一遍。
「所以我必須得趕緊弄點錢啊,要不然連孩子都保不住了!」經過冉江一番勸說,季哥總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行吧,我去幫你下吧,你就別進去了,這地方進去容易,想出來可就難了!要是運氣好賺了錢,我給你帶回來!」雖然答應,季哥也沒準備帶他過去,而是自己去幫冉江下注。
冉江想想,反正自己也沒多少本錢,剛開始幾場就算贏了,收入也不會很高,不至於讓季哥生出其它心思來。
等到後面錢越來越多的時候,季哥就算動心,那跟著自己下注就行了,只要世界盃還沒結束,他就不會翻臉。
半決賽結束,季哥肯定以為自己還要繼續壓三四名決賽跟冠亞軍決賽,所以錢還是能拿到,那時候錢肯定已經賺得差不多了,不光夠給孩子買鋼琴,說不定都能重新開家小廠子了。
所以這兩場冉江就不用參與了,把結果告訴季哥,讓他自己去下注,就當是報答他的幫忙好了。
隨著比賽的進行,冉江辛辛苦苦湊出來的幾百塊錢飛快地變成了幾千塊,幾萬塊,等半決賽結束,季哥帶著整整一箱子錢丟給他,冉江賺了上百萬之多。
季哥賺得只會比他多,一開始季哥還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壓住,可隨著冉江場場命中,季哥也忍不住跟著他壓了,他的本錢比冉江厚實,賺得自然更多。
決賽開始前,季哥再次找到冉江,準備來個大的,冉江卻只遞過去一萬塊,「季哥,咱們最近風頭有點大,出這麼大的風頭可不是好事兒,所以最後一場我就只壓這麼多好了,免得出事兒。」
「我可不像你,扛不住太多事兒,有現在的錢已經足夠了!你要是想壓,最好也別壓太多!」冉江勸道。
「嘿。」季哥豎起了大拇指,「這麼多錢擺在面前,你還能忍得住,是個爺們兒!看來當初我算是白勸你了,你心裡啊,早就有數了!」
「那行吧,我最近也賺了不少,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他在道上,也是見多了不知道收手最後人財兩失的例子。
於是這天晚上,季哥也只帶了一萬塊去下注,許多原本打算跟著他下的,看到這種情況也猶豫了,還以為季哥沒啥信心,於是改了下注的方向。
結束之後,賭場的老闆還想跟季哥聊聊,找他打聽內幕消息的來源,好在之前冉江下注的時候,也沒一個勁贏,還故意輸了幾場,再加上季哥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最後還是平平安安出來了,這事兒到此作罷。
拿到錢之後,冉江換了套房子,給小元兒買了鋼琴,現如今這座城市的房價非常低,辦完這些事兒還剩下一百來萬呢。
季哥找到冉江,「你最近賺了不少,我賺的更多,不過把錢放家裡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咱倆合夥做個生意算了?」
「季哥,我早就想好了,咱開個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