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寒的腦海卻一陣翻騰,瞬間明白了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航班臨時取消,她在酒店門口打的車,她喜歡的鋼琴曲,服務生的熱情招待,懷裡的玫瑰。
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她跳進他的溫柔陷阱。
龍梟讀懂了她眼睛裡流轉的聰慧,猜到她已經明白了全過程,所以也不掩飾,「今晚這裡只屬於我們兩個,喜歡嗎?」
楚洛寒指了指空蕩蕩的餐廳,「你包場了?」
好吧,他是龍大少爺,他不差錢。
龍梟不回答,只是笑,「過來坐。」
接過洛寒的玫瑰放在一旁,龍梟把洛寒扶到就近的餐桌旁,讓她坐下。
「你幹嘛?」楚洛寒忐忑的坐下,被現場的氣氛搞得有些吃不消。
龍梟笑笑,兩個服務生推著餐車從後廚走過來,把各式各樣的精美食物擺放在餐桌上,各項味俱全的食物剛剛才出鍋,每一分都香氣襲人。
「來這裡,當然是要吃飯了。」龍梟回答的理所當然。
可是楚洛寒一肚子的疑問,「你不是應該在西班牙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龍梟按著她的肩膀,陪她一起欣賞食物,「你一次問我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
「怎麼突然回來了?」
最想知道這個。
「因為有件重要的事必須今天做。」龍梟勾唇,性感又魅惑的貼著她的耳朵。
「什麼事?」
難道就為了給她驚喜?請她吃飯嗎?
龍梟牽著她的手,打開了桌子上最後一個被罩著的餐盤,洛寒狐疑的跟著他的動作,餐盤打開的瞬間,洛寒眼前一亮,鑽石的光芒毫無徵兆的將周圍的食物都比了下去。
那是一枚克拉數很大的鑽石,嵌在指環上分外搶眼。
龍梟捏起戒指,優雅如王子般單膝跪地,筆直的長腿彎曲,脊背挺括又瀟灑,「每個女孩都想要一場獨特的求婚儀式,我知道我的女朋友不在意花哨的形式,但別人有的,我都會給你。」
他說完,不等她反應就拉住她的纖纖細手,「今晚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嗎?龍太太。」
楚洛寒被他「龍太太」三個字喊的臉上飛過一片紅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瞼。
手指上一涼,指環剛剛好套入了無名指,和她如雪的肌膚相得益彰,尺寸拿捏的分毫不差,戒指的切割和底座也都是她喜歡的風格。
她又驚又喜,心裡小鹿亂撞,「龍梟,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龍梟供認不諱,「是啊,我早就有預謀,讓你變成我的妻子,還要騙你當我孩子的母親,這輩子你的名字都會寫在我名字右邊,誰也改不掉。」
楚洛寒以為自己會聲淚俱下的,然而真的到了這樣的時刻,徹底驚詫幸福的沒有了反應的能力,木木的呆望他,許久沒聽到自己發出聲音。
「洛洛,畢業後回國吧,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家人,最愛你的人。」
她說她在中國沒有親人了,那麼現在呢?她有了他,重新擁有了的一切,這片土地也將成為她的牽掛。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楚洛寒的淚點,好多好多的酸澀、好多好多的難過、好多好多的隱忍,都被他一句話給帶出來。
「龍梟,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在等價交換的年代,就算愛情也是看門當戶對的,世界上哪有什麼我愛你沒有任何道理?那都是詩人的一廂情願。
可是龍梟說,「因為我想留住你。」
很多很多年後,楚洛寒和龍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母,孩子們也漸漸長大,變成了他們年輕時候的樣子。
有時候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到了當年情竇初開的自己,總能從他們身上找到很多記憶,甚至不經意的時候記憶會跟現實重疊。
現實和夢境,畢竟是不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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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洛寒對龍梟說,「老公,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被你追求過,好可惜啊。」
龍梟打好了領帶,戴好了手錶,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待,「嗯?怎麼突然說這個呢?」
洛寒也換好了衣服,準備去醫院上班,她笑笑,「我做了一場夢,夢裡……你很認真的追了我一場,當時我還在美國讀書,你也在美國上學,夢裡的人很浪漫,很會哄女孩子,還做了很多很多讓人驚喜的事。」
那是一場真實的無以復加的夢,她甚至都不願意承認那只是夢,她更願意相信那是真實的過去。
她和龍梟的相識開始於繁花盛開的夏季,經歷了心動、歡喜、眼淚、分別和重逢。
她和他見證了彼此最好的年華,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夢裡?
龍梟扣襯衣的袖口,停下動作認真的和洛寒對視,「我也做了一場夢,想聽嗎?」
洛寒拿出手機,華天的簡訊,「楚醫生,術前檢查做完了,你幾點到?」
洛寒回復簡訊,「九點半。」
處理完工作,洛寒才看看龍梟,「你夢到了什麼?」
龍梟親了親她的額頭,兩人上班的方向相反,要分別坐車,「我夢到你滿頭白髮,牙齒也掉光了,記憶力減弱,把我給忘了。」
楚洛寒氣的要踩他的腳,「這是什麼夢!趕緊忘了!」
龍梟圈住她的上臂,把她包裹在懷裡,結婚將近二十年了,每次抱著她,依然會有最初的心動和歡喜,就像她們不過是剛剛在一起,下課鈴聲響起後,她從教室出來,而他只是在門口等了五分鐘而已。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把我忘了,我就重新追你一次,每天在你門前放一束玫瑰花,陪你吃飯,看電影,曬太陽,讓所有的老太太都羨慕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清晨的陽光就暖暖的照耀在兩人的身上,暖暖的,像是從天而降的懷抱,格外眷顧他們,保護他們。
洛寒踮起腳尖,碰了碰他的唇,「上班啦,我五點半下班,你去接我!」
「好,接你,這二十年不天天接你嗎?還要你提醒我啊?」龍梟幫她撫了撫額頭的髮絲,時光在她臉上雕刻的細細記憶,此刻看起來那麼的可愛。
他喜歡每個時間段的她,陪著她慢慢的變老,每天都有嶄新的喜悅。
洛寒握著他的大手,戒指碰到了他的手,「好了好了,我去上班。」
轟轟烈烈的愛情來得快,去的往往也快,所以,她不要那樣激烈迅猛的愛情,她只要他每天陪她細水流長,看盡人間煙火。
「下班見。」
她擺擺手上了車。
「下班見。」
他幫她關上車門,附身提醒她系安全帶,一直等到她車開遠,他才上車。
他的妻子做了什麼樣的夢,他左右不了,但餘生的每一天,他都會愛她如初,不讓愛情囿於年齡,不讓熱情止於流年。
他想,最好的婚姻不是玫瑰和鑽石,而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接你下班。
——
梟爺洛洛單獨的番外篇結束,明天是其他角色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