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林卓肅容道「我知道老大人的風骨品行,才敢主動請命,皆因有你做我的後盾,我才有膽量攬下這件天大的差事。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這幾年國庫銀錢還算豐厚。」
姚尚書摸著鬍子「然而這一次,幾萬流民的安家銀錢,還有米糧,實在不是個小數目,我粗略算過,最起碼要用去庫存的三分之一,離秋收還有兩個月,屆時一旦稅收不力,只怕立刻就會有人發難。」
林卓笑道「這個我已經想過了,稅收不可能不力。」
「哦?」姚尚書眼睛一亮,他知道林卓的智慧不可小覷,因忙道「還請王爺指教。」
「江南改糧種桑,為的是什麼?」
林卓慢慢啜了一口茶水,冷笑道「那些人為賺錢紅了眼睛,朝廷多數官員都和他們有勾連,這得是多大的利益?連父皇都投鼠忌器,這又是多大的勢力?也罷!既然他們說什麼也不肯將土地改種糧食,就說明種桑得利更大,如此一來,他們不該多交點錢保平安嗎?與其大把銀票撒下來賄賂官員,哪兒比得上交了稅銀,得到朝廷認可來得心安。」
姚尚書瞪大眼睛,好半晌才一拍大腿「妙啊!只是有一條,這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先前改桑種糧都沒有施行下去,如今多收稅銀,也未必就那麼容易。」
林卓慢慢撇著杯子裡的茶沫兒,冷冷道「改桑種糧沒法施行,父皇可也沒有收回成命。如今能退而求其次,多交些賦稅,換個穩定政策,不再每天惶然,他們會願意的。」
說到這裡,他將茶杯向桌上一放,輕聲道「從前便與老大人志趣相投,如今我又分管了戶部,咱們可說是同氣連枝。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父皇英明,從前未曾信過僧道,因何如今忽然服用丹藥?宛如鬼迷心竅一般?」
這個話題絕對是禁忌的,然而姚尚書和林卓如今唇齒相依,明面上沒說過,但暗地裡兩人心知肚明,他就是林卓這一派,這會兒只有兩人在書房密議,也就無所顧忌,而林卓這番話,也正表明了推心置腹之意,怎能不令姚尚書激動。
「王爺的意思是?」
「從古到今,多少帝王追求長生之術,又有哪一個成功了?父皇絕不會去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丹藥……」
說到這裡,林卓聲音微顫,語氣又輕了幾分,喃喃道「我打聽過,丹藥其實……是用耗命的方式,換幾年神智清明,精力旺盛。父皇……他掛念著江山百姓,他是想在最後關頭力挽狂瀾,撥亂反正,遏制住這股改糧種桑的邪風,以固國本。」
姚尚書默默點頭,但很快又惶急道「既如此,王爺反而要以多收賦稅的方式,允許改糧種桑,這豈非和皇上的決心相悖?」
「我們現在需要銀子,父皇會變通的。我實話和老大人說,這股風氣剎不住,畢竟財帛動人心。但王妃和我閒話時,曾經說過,關外土地極為肥沃,尤其是女真的地盤,聽說那裡的土地都是黑色,沃野千里一望無際,所以這次我主動請命,也是想去關外考察一下,若真如王妃所說,我們未必不能開拓一條新路。」
姚尚書肅然起敬「王妃竟有這般見識?難道她曾去過關外?」
「她很肯定的樣子,說是聽關外回來的人說過。而且這些年,關外一直地廣人稀,絕少耕種,那些荒地空置千年,地力絕非中原耕種了千百年的土地可比。」
姚尚書一聽,林卓心中顯然早已有了規劃,且這規劃絕不是紙上談兵,聽著便讓人充滿希望。他又是興奮又是感佩,深施一禮,沉聲道「王爺志向凌雲,下官願附驥尾。不為權位富貴,只為王爺這一片愛民之心。」
林卓慢慢點頭「有老大人坐鎮後方,本王就放心了。」
正如林卓所說,救人如救火,林卓這個安置流民的欽差,第二天便離開京城,走馬上任去了。速度之快,令幾位皇子和一眾朝臣都驚訝萬分,同時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前腳送走林卓,阮綿綿轉身就回了院裡,速度竟不比打馬而去的夫君慢半分。這裡白楚楚眼淚還沒幹,就見王妃已經風一般捲走了,不由愣在當地。
「王妃怎麼這樣急?定然有事,你快去看看。」
回過神,白楚楚立刻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幹將玉雪,看阮綿綿那心急火燎的樣子,這事兒不會小了,必得玉雪親自過去,或能窺得一點蛛絲馬跡。
「是。」
玉雪得令,悄悄一個人往安樂軒來,隔得老遠,就見阮綿綿站在院中對兩個婆子吩咐著什麼,接著那兩人出了院子,直奔書房而去。
玉雪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王爺離府,書房中只剩下春分和紅袖兩個貼身服侍的丫頭,王妃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她已經知道了紅袖和清輝閣的聯繫?不,這不可能。
玉雪這思想一旦發散開來,可就收不住了。尤其是一刻鐘後,她看到紅袖被兩個婆子押著往安樂軒來,心中更加驚疑不定。
也別說她,就是安樂軒里的幾個大丫頭,也都十分不解。
此時芳草將一杯茶放在阮綿綿面前,便疑惑道「王妃怎麼忽然要拿紅袖開刀呢?王爺剛剛離府,知道的說她有巫蠱害主的嫌疑,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剛走,您就要拿他的丫頭立威,這傳出去,對您名聲可不好聽。」
「我一個王妃,處置個丫頭,也至於傳出去?你當紅袖是王爺的奶媽嗎?勞苦功高?」
阮綿綿啜了口茶,悠悠道「你懂什麼?這事就得趁著王爺不在,速戰速決,我這是救她呢。」
說完就聽外面小丫頭道「娘娘,紅袖帶來了。」
「帶她進來。」
阮綿綿立刻正襟危坐,對芳草道「出去看看,不許人在跟前,就你和迎春伺候著足夠了。」
林卓和喜樂一走,巫蠱的事除了阮綿綿,就只有她們兩個知道。
芳草麻利地將人都支開,她和迎春站在阮綿綿身後,目光複雜地看著一臉不安地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