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人?」
葉柯一怔,隨即轉頭直視薛懷。
什麼意思?你把我請來給你孫子治病,結果找來這麼一個人來埋汰我?
實際上他的六識何等敏銳,薛家人的對話早已落入他耳中,知道他們都是這一帶的名醫的,為這個薛極治病而來的。
「在下廣南府保生堂,杜雲天。」杜雲天傲然道。
這個名字在西南一帶的杏林當中也算頗有名氣,往常這麼名字報出來,醫界的人都會肅然起敬。結果葉柯看著他的目光毫無波動,仿佛他只是路人甲一樣。
「葉先生,這是西南一帶的神醫,他一向脾氣有些急。」薛懷訕訕一笑。
事實上,他薛懷也算崖州大佬,若在平時,哪個醫生干在他面前扎刺?可是沒辦法,這個杜雲天也是耿直之輩,醫道通神,但是這個葉柯手段也是駭人聽聞,關係到孫兒性命,他也不敢隨便發作。
薛懷人老心精,薛烈卻不以為意,他親眼見過葉柯的手段,那可是半個時辰治好了困擾祖父多年的內傷,這能有假?
當下對杜雲天冷笑道:「杜先生,你是杏林名醫,怎麼卻如此胸懷?葉先生能治好我兄長病症,你還不樂意?」
杜雲天見薛懷如此,又見薛烈這般說,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大,說道:「某聽說過葉先生的手段,心中也十分欽佩,但不能仗著自己身上有幾個祖傳偏方,胡亂給人治病。」
另一個醫生上前幾步,說道:「杜神醫說的有理,按照葉先生所說治療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不合醫理。雖然我等無法治病,卻也不能看著薛公子被庸醫所誤。」
「對,本來你的治病手段,超出我等也沒什麼,我等欽佩有加,可是你竟然以不可能手段來治病救人,我等身為醫生,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傷害病人?」
薛烈氣憤難平,卻又無能為力。
若論權勢,論武功,論財富,哪怕是論相貌,薛烈可以完全碾壓這幫醫生,可是醫道的事情他完全不懂啊,怎麼反駁?
若是他通曉這些,也用不著這些醫生說話了。
「葉先生!」薛烈轉頭看向葉柯。
「葉先生,你有何話說?」杜雲天看著葉柯,希望他能做出合理解釋。
他無心貪圖葉柯的偏方,也無意在薛府爭風吃醋,實在是為了給醫道爭理,希望葉柯做一個符合醫理的回答,且能治好薛極的病症,他不介意給他道歉。
「貴府請我來府上治病,是這樣請的?」葉柯淡淡的說道,語氣十分漠然。
「葉先生,您聽老朽解釋!」薛懷聞言臉色一變,趕緊道。
他可不想得罪眼前這個葉柯,因為他是真真正正治好自己的病症的。
「無需再言了。」葉柯揮手打斷。「我當然會治好薛公子的病症,但我沒有義務給他們講解。」
其實倒不是他不想講解,實在是他的內功真氣和這個世界的真元修真不一樣。
他在峨眉山當掌門多年,見識了多少內傷病症?所謂久治成醫,是這個道理。
但是他無法用修真的道理講給這些人聽,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知識,有的地方存在根本衝突。
杜雲天冷冷的說道:「在某眼裡,所有病人都是尊貴非凡,性命唯一,你說不出一個一二三來,卻拍著胸口說能治病,豈不是兒戲一般?」
其他幾個醫生都讚許的點點頭,用欽佩的眼光看向杜雲天。
醫者父母也,誰都希望能治好病人的病症,誰也不希望有個庸醫,仗著幾個偏方敢說醫治百病。
這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更是全體醫者的堅持。
葉柯淡淡的說道:「如果沒事,請離開吧,我馬上要為病人療傷了,不希望有人打擾。」
「好!好!好!」
幾個醫生聞言都臉色微變,杜雲天旁邊一個老者更是眼睛一眯,怒哼道:「我等一片仁心,全為昌大醫術,你不僅不解釋,反而驅趕我等,哼,不知道望山老人怎麼說?」
他是醫界前輩,在西南一帶的杏林有著極大的名聲,足可以讓他笑傲王侯,便是望山老人薛懷,也對他尊敬有加。
此時薛懷卻左右為難,心中暗嘆自己怎麼沒有把這夥人格開,以至於撞出如此激烈的火花。
想到這裡,不由得笑道:「葉先生年齡雖小,可卻是治好了老朽的疾病,幾位且寬心,想來無妨。」
老者聽他說了,冷哼一聲,道:「既然望山老人相信葉先生神醫手段,我等有什麼話可說!」
雖然神情憤然,但是依舊安然坐下。
聽了他的話,幾個薛家人面面相覷,頗有點拿捏不住,想解釋,但枯瘦老者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動也不動。
於是眾人看向薛懷。
雖然薛懷的的內傷是葉柯治好了,可是除了當事人薛烈和保鏢兩人親眼所見之外,其餘人都沒見到,讓他加怎麼相信?
見老者這般做,包括杜雲天在內的其他幾個醫生也都跟著照做,都如泥塑的菩薩一般,坐下不動。
顯然,他們是想看葉柯的笑話。
葉柯不以為然,對薛懷道:「想來裡面已經準備好,我去療傷治病。」
說完,轉身進去了。
薛烈卻是低聲道:「祖父,葉先生神醫手段,治好您老內傷便是明證,怎麼不給他們解釋一下呢。」
薛懷苦笑一聲,最近他研讀醫書,卻仍舊搞不懂葉柯如何治好他的病症的,此時只得淡淡的說道:「也許是葉先生不屑說出吧!」
他雖這樣說,但薛烈的興致還是低落。
他心中甚至升起一絲懷疑:「葉先生不會真的是個庸醫吧?」
「但是不可能啊,他半個時辰治好祖父的內傷,我可是親眼見到的。」
此時葉柯已經進了房間,準備給薛極治療寒毒。
薛極中了寒冰真元,此時已經昏迷不醒,肌膚之冷,已若堅冰,散發出來的寒氣遠比冰雪寒冷。只有臟腑血液才保有暖氣,單弱長此下去,便是臟腑血液也會變成堅冰,到那時候可真的是無藥可治。
葉柯一手按住他的百匯**,緩緩輸入體內真氣,一點點的包裹他體內的寒冰真元,不斷地導引盤旋,漸漸地將這寒冰真氣一絲絲的抽離出來。
此時房內已經點燃了火爐,慢慢化解這等冰寒。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薛極哼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