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的話音落下之後，客廳里就縈繞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方老太太目不轉睛的盯著季玲，像靜止的畫面。
其他人的目光則都落在方老太太身上，有激動、有亢奮，有來自季玲的憐憫。
多可憐的老太太，已經暢想到未來曾孫要怎麼養了，比喻說的話，相當於爬到頂峰，正在打電話告訴所有人她成功了，結果突然被人在頭上錘了一拳，告訴她做白日夢不要打電話。
可能尷尬的只有她一個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方老太太就像上了繡的發條，一卡一卡的慢慢扭過頭，又一卡一卡的扭正身子，面對孔思雅。
「思雅啊，她是衛東的妻子？」
孔思雅溫聲道，「方阿姨，還沒來得及介紹，這是衛東的愛人季玲。」
方老太太徹底石化了。
孔思雅擔心的問，「方阿姨，你沒事吧？」
方老太太看她，情緒頗為呆滯，又連連說好，往左走一步又往右走一步，最後才轉身往大門那走。
「衛明去送送你方奶奶。」孔思雅催小兒子去送人。
朱衛明笑嘻嘻的應聲追上去。
季玲心裡也忐忑，心想婆婆會不會怪她多事。
哪知婆婆第一個過來安慰的反而是她。
「之前衛東和你方奶奶外孫女相親過，只有一次，兩人沒成，正好衛東去你那邊工作，這事就不了了之，沒想到今天方家又過來，對不住你了。」
「媽，這事和你們也沒關係，也是場誤會。」季玲心落下。
孔思雅一時放鬆，覺得臉上的圍巾礙事，直接扯下來，後知後覺雙手捂住臉往臥室走，「小玲，讓要武帶你去臥室休息，媽想起來有點事。」
眾人：.
折騰一上午，季玲也確實累了，帶著東西跟著朱要武去了二樓，靠最東邊的臥室。
「這是我大哥住的地方，不過我爸媽說了，以後結婚就當作回婆家的房間。」朱要武雙手插兜，「剛剛方奶奶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大哥相親的人，還沒有你的追求者多呢。」
季玲：.我謝謝您的安慰，還是快閉上嘴吧。
朱要武讓她休息，轉身要下去時季玲喊住他，「要不你還是告訴你媽，我認出她這事吧。」
不然在家裡一直這樣捂著也不是回。
朱要武瞪大眼睛，「你認出我媽了？」
季玲點頭。
朱要武豎起大拇指，「你和我媽都可以去做演員了。」
季玲挑眉，沒搭理他，扭身進屋，隨後將門帶上。
朱衛東的臥室很大，東牆和南面都是大窗戶，房間裡很亮，床靠著東窗，南窗下是書桌，而西牆整面都是書架，西牆還有一個木門，推進去是衣櫃和洗手池，最裡面有玻璃門，季玲知道應該是衛生間了。
在首都，住別墅，還有這樣的臥室，朱家條件確實很好。
季玲有輕微潔癖，把自己帶來的床邊鋪到床上，然後才躺下。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慢慢射進屋子，暖暖的，耳邊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不知不沉，季玲睡了過去。
樓下，朱家四兄弟還湊在一起捧腹大笑。
「剛剛出去，方奶奶都找不到家了，還是我給送回去了。」
「常雅是找不到比大哥好的，就又想吃回頭香，也不看看咱們家同不同意。」
「小嫂子給力啊。」
「這事要不要和大哥說一聲？」朱和平突然問。
朱衛躍不同意，「和大哥說什麼，他性子好，誰救他辦事他都不會拒絕，萬一常雅和他哭，他心軟怎麼辦？畢竟一個大院裡長大的。」
朱要武很肯定道，「放心，咱們一個媽生的，大哥都認不出來，何況一個院長大的。」
氣氛凝滯。
是了，大哥臉盲。
「你們四個老實點，一個院住著，今天你們讓方家丟臉，日後還怎麼見面？」孔思雅從臥室出來，走到沙發里坐下，「剛剛你們嫂子在，我不好說你們，怕你們嫂子多想。以前的事不說，如今是你們有了嫂子，你大哥娶了媳婦，有好事的是咱們家，既然這樣就不要現去落井下石。做人做事，格局要大，今天的事不許再有第二次。」
孔思雅說話細聲慢語，雖不嚴厲，幾個孩子卻是極聽話，齊齊應下。
方家那邊，方老太太說了朱衛東結婚後，方老頭還不等問，常雅從臥室里衝出來。
「撒謊，朱衛東是去工作，怎麼可能結婚？」
方老頭蹙眉，「小雅，好好和你姥姥說話。」
常雅嘟嘴坐下。
方老頭也看向老伴，「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聽錯，你說說我這是老糊塗了，做的什麼事啊？」方老太太此時從震驚中回神，懊惱不已，「以後哪裡還有臉見朱家人噢。」
「朱家娶媳婦又沒有對外說，你不知道又有什麼不對。」方老頭倒不覺得這是什麼事，「你看到了？人怎麼樣？做什麼的？」
「當時腦子懵，我哪有心思打聽這些，直接回來了。」方老太太想起這事，就覺得汗顏，「哪天得找機會解釋一下，這事讓衛東媳婦心裡也不好受。」
常雅呆呆的，「姥姥，朱衛東真結婚了？」
方老太太點頭，「結婚，小姑娘介紹自己時就說是朱衛東妻子，咦，我隱隱記起來了，模樣長的好看，說話聲音和你孔阿姨很像。」
「這是好事，老朱一直盼著衛東早日成家，現在達成所願，等他回來得好好喝一口。」方老頭也為朱家高興。
常雅抿唇，起身跑上樓。
她不信，非要親自確認一下。
季玲睡得很踏實，只是夢裡隱隱覺得有一雙大眼睛盯著她，讓她毛骨悚然，恐懼感傳來，也讓她猛地從夢裡醒來。
雙眼睜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女子的臉，離她很近，近到對方的呼吸都撲到了她臉上。
季玲：.倒吸一口冷氣。
女子顯然也被嚇到，身子連連後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從窗戶翻到陽台，然後跳到另一個陽台，消失掉。
朱要武上來喊人下去吃飯時，看季玲呆呆的坐在床上。
「怎麼了？」
季玲看朱要武，腦子裡總結著語言。
是直接問你大哥是不是與女的在臥室里私會？還是有女的來找你大哥私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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