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大唐皇帝李淵拿起一個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咣當」一聲,摔了一個粉碎。
「我李唐對佛門如此優待,不僅設置十大德統攝僧尼,綱紀教團,還為他們普建道場設無遮大會,每次布施金銀幾十萬,如此厚遇,不比那梁武帝差吧。」
「哪知道這群和尚,竟然如此無恥,只因為葉柯屠佛,懼怕之下就這麼棄我大唐!投奔葉夏!真是無恥之極!」
這是在長安皇宮,唐皇李淵坐在太極宮裡,臉色憤怒之極。
在他座下,一排站著裴寂、封德彝、蕭禹等一乾重臣,還有李建成、李世民、李神通等李家子弟。
難怪李淵暴怒,因為這一系列的消息實在是令他惱火。
佛門一脈的大德高僧們突然離開關中,東赴洛陽,並開始四處宣揚葉柯是「無憂王」轉世,這分明是佛門開始支持夏國勢力的體現。
枉李閥對佛門厚待,自他進入長安以來,他對佛門的優待可以說無以復加。
佛門一開始也給他造勢,說他是英明仁德之主,當有天下。
同時還從小到大給他二兒子李世民造勢。
李閥與佛門的合作可謂如火如荼。
但是這一切,就在葉柯擊敗突厥後戛然而止。
在這之前,葉柯根本不被佛門重視,即使是他占據河北之地,將河北治理的繁華無比,佛門也沒有正眼看他。
葉柯進軍洛陽,佛門領袖慈航靜齋,甚至派出師妃暄前去勸說,讓他退出洛陽之戰。
結果這等輕視的結果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葉柯狂怒之下,率領大軍平了淨念禪宗,還搶下了和氏璧。
其實以李淵的眼光,和氏璧在誰手裡其實都不重要,但是千不該萬不該,葉柯居然從淨念禪院,取走了金銀財寶錦羅綢緞,竟然價值百萬兩銀子。
要知道,李閥占據關中之後一年了,國庫中也不過這麼多財富。
接著葉柯以數萬大軍迎戰突厥二十萬,前後夾擊,結果居然殺了武尊畢玄,又斬了可汗處羅,一戰消滅突厥八萬精銳,可以說突厥元氣大傷。
同時,也徹底摧毀了佛門的信念。
這群光頭禿驢倒也乾脆,立刻離開長安,前往洛陽,一邊大肆宣傳葉柯是「無憂王」轉世,一邊還把李唐的機密告訴了葉柯,絕對不耍兩面派。
這是徹底的背叛啊!
優越厚待,推心置腹,竟然比不過屠刀之威?
這讓李淵如何不怒?
他看向自己的麾下大臣,以及子侄們,喝到:「佛門不講信譽,卑鄙無恥,棄我大唐,投奔屠夫葉柯,你們可有什麼良策?」
內史侍郎封德彝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息怒,佛門都是無恩無義之輩,當年梁武帝對他們何其恩厚,結果侯景之亂,他們無一策救主,卻野心勃勃喜歡胡亂插手朝堂政局,這等卑鄙無恥的傢伙,就應該棄之不用。」
「臣以為,道門一脈,講究清靜無為,道士們修身養生,與世無爭。朝廷應該大力推崇道教,以道家抑制佛門,方是上策!」
這話說得實在是時候,太子李建成心裡忍不住給這位東宮重臣點了一個贊。
裴寂也道:「封侍郎所言極是,臣甚為認同,道門坐鎮終南山,信眾很多,百姓對道門教義也頗多認同,天下豪門顯貴,也有練道修身者,臣以為陛下應該推崇道門。」
李淵點點頭,問道:「既然要扶持道門,那應當以那派為尊?」
「臣以為當扶持樓觀道。」
樓觀道可是道門一大分支。當然他們自號道門正統。
這些年道門的實力也增長不慢,樓觀道更是其中崛起最速的一支。
當年北周武帝宇文邕滅佛,但是為了表示公正的立場,連道門也跟著遭了秧,不過道門卻只是傷了點皮毛,並未傷筋動骨,反而通道觀的建立讓道門更是壓了佛門一頭,因為同道觀主事的差不多全是道士。王延,嚴達等人更是還得了朝廷的官職。因此,樓觀道愈加昌盛起來。
如今佛門既然投靠了葉柯,那麼李唐自然要扶持起道門前去打壓。
宗教問題談完,李淵說道:「如今竇建德率領夏軍十萬,已經圍住了太原,元吉屢屢發出求救奏章,看來岌岌可危啊!朕已經失去了平陽,不能再失去了齊王了。」
李神通說道:「陛下,臣以為,竇建德兵圍太原,手下大將張公瑾、蘇定方都是虎將,是乃是圍點打援之計,我軍要派軍救援不假,但是應當派遣重兵,否則極易被夏軍各個擊破。」
「陛下不以臣無能,遣臣為山東道招討大使,臣願意率領精兵,救援太原。」
李淵大喜,道:「好!」
便即給李神通安排將領軍馬,命他克日啟程,馳援太原。
商討完太原的事宜,李淵問李世民道:「如今薛舉、李軌已滅,你坐鎮潼關,可發現夏軍的防備有什麼疏漏之處?」
李世民道:「父皇,函谷關防守嚴密,負責守衛的夏軍將領乃是葉夏昔日的錦衣衛首領,如今的鎮國大將軍徐世績,此人兵法謀略極高,我軍試著進攻數次,都無功而返,想要打開缺口卻是不易!」
「是啊陛下,尤其是葉柯勝突厥滅瓦崗,夏軍士氣大振,這對於咱們的作戰計劃很是不利!」封德彝進言道。
「陛下,眼下潼關雖在我們手中,但是夏軍在函谷關卻加強了防備,這擺明了葉柯想把我們鎖死在關中啊!」
李淵點了點頭,嘆道:「葉柯此人重視軍功,函谷關口不好打。」
裴寂眼中閃過一道冷光,進言道:「陛下,我們既然要扶持樓觀道,不如請道門中人前去勸說那徐世績,我軍趁勢攻打這關口,說不定可以一戰而下。」
李淵臉上神色淡淡,緊皺眉頭有些無奈道:「如此關鍵時刻,身為大將,徐世傑又怎麼可能輕身赴險?」
「陛下,咱們還是試一試的好!」
裴寂不以為意,輕笑著說道:「咱們不試上一試,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事不能成?」
李淵聞言臉色一呆,見李世民也微微點頭,立時反應過來附和道:「那就試一試好了。這事可就要拜託裴公了!」
「臣定然不負所托!」
裴寂一臉信誓旦旦:「臣聽聞樓觀道里人才濟濟,高手眾多,函谷關一行,也正好讓他們與夏軍,與佛門徹底決裂。」
………………
洛陽,北市菜市口。
一群哭聲震天的男女老少,雖然身上的衣服都是綾羅綢緞,但是各個髒亂不堪披頭散髮,一個個臉色絕望,等待宣判和死亡的來臨。
菜市口正中央位置,搭著一個巨大的刑台,台上站著十來位劊子手,這些劊子手各個身材粗豪,赤膊袒胸,標準的屠夫形象,每個人昂首挺立,手中托著一把大砍刀,陽光下爍爍閃光,奪人心魄。
「鄭先生,請吧!」
這時,一位身材高大的劊子手,仿佛鐵塔一般,真是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馬,大步流星走到這群哭哭啼啼的男女老少跟前,面無表情衝著一位儒雅中年說道。
「哼,葉柯倒行逆施,遲早有一日會遭報應的!」
中年男子滿臉憔悴,平日裡修剪整齊的鬍鬚一片凌亂,眼中血絲密布猛然起身,滿臉陰鬱回頭望了家中父母妻兒一眼,眼中滿是惶然跟著劊子手大步流星向刑台走去,身後只留下一片戚惶哭嚎。
「滎陽鄭氏奴役百姓,勾結瓦崗、李唐,當斬!」
監刑官冷硬無情的聲音響起,當斬字落下之時,儈子手眼神凌厲手中鬼頭大砍刀一閃,一顆滿臉猙獰不甘的頭顱飛出老遠,鮮血噴灑觸目驚心。
人群當中,一個和尚雙手合十,高頌佛號:「善哉,善哉,夏王愛民如子,善待萬生,鄭氏卻與叛賊溝通,真是邪魔入體!夏王為民除害,可謂菩薩心腸!」
周圍的百姓聽了,紛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連大德高僧都說鄭家遭邪魔了,應當抄家滅族,那肯定是沒錯的。
這日,刑場被洛陽居民圍了一個里三層外三層,眼睜睜的看著一位位往日裡高高在上的洛陽大人物,像是待宰豬羊般被推上刑台,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不僅與李唐勾結的罪魁禍首直接斬首,就連他們的父母妻兒都沒放過,夏王嚴令:殺無赦!
狠嗎?一點也不狠。
沒看見白馬寺的大師說了,他們心中被邪魔附體,做了惡事,所以被夏王斬殺,只要他們死了,邪魔才會隨著他們入得地獄,墮入輪迴。
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上,葉柯滿臉平靜,
「大王英明,利用高僧化解民間疑問,真是高明?」
尚書左僕射凌敬在他身後,很是言不由衷的贊道。
葉柯緩聲道:「這些世家門閥自以為什麼五姓七望,不服王化,以為我刀子軟嗎?」
他冷笑道「如今我一手鋼刀,一手佛經,不管是誰和我為敵,等待他的不僅是身死族滅,更是身敗名裂!便是入了地獄,也永世不得翻身!」
凌敬默然不語。
他出身貧寒,自然看不慣世家門閥的種種做法。
只是葉柯的鋼刀太過狠辣,他心有不忍罷了。
不過既然夏王說的這麼明白,他做臣子的幹嘛要多嘴呢。
你不看那個愛進諫的魏徵,此刻一言不發,還看得津津有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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