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奉父命,於建安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兵出盧龍而伐烏恆,時父帥運籌,將士用命。九月五日破蹋頓於白狼山,又斬袁熙、樓班、抵之等王公十餘人,士卒五萬,於柳城設京觀以威之。後以田疇為掩,親率精騎繞昌黎,穿醫巫閭山而襲襄平,公孫度父子無備而俘,其下官吏皆殺之,請遼東名士管寧、邴原、涼茂等代撫之。又令陳更率軍南下以遏三韓。彰率其餘將士,押送戰俘兩萬回中原。」
建安七年十月,碣石,曹軍大營。
荀攸帶著一臉震驚,卻是慷慨激昂的語氣念完葉柯的報捷奏疏,大帳中的文臣武將全都張大了嘴巴。曹操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
所有人久久無語,心裡也只有一個念頭,「瘋子!曹子文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別人奇襲一次就彪炳歷史,他可倒好,奇襲兩次,還都大獲全勝!」
良久後,夏侯淵回過神來第一個,上前一步施禮,高聲叫道:「柳城大捷,遼東大捷,全賴主公用人得當,將士用命,奮勇當先!如今北方一統,天下太平有望矣!」。
「主公英明神武,致使凱歌高奏!」諸多文臣武將也不甘示弱,一起上前,文臣躬身,武將單膝跪地,一起高聲歡呼!
曹操縱身大笑,道:「眾卿平身,此次大捷。皆賴子文統兵有方,諸位愛卿運籌帷幄,也是孤的洪福所至!傳令子文,讓他輕騎趕來,孤要在碣石設宴,好好款待吾家之麒麟兒!」
很快葉柯受到命令,馬上明白便宜老子曹操的疑心病又犯了,對於父親的各種敲打,他心中有數,卻毫不在意。
只要天下大亂,只要各大世家依舊對曹操的權勢造成折肘,他就不會冷落葉柯。
更何況曹彰是他的嫡子,曹操此時還沒有進位魏王,更沒有立世子,再說曹丕文武雙全,曹彰文採風流,曹沖年齡幼小但聰明絕倫,是以葉柯雖然勇猛絕倫,冠絕華夏,依舊在繼承人的問題上沒有形成壓倒性的優勢。所以曹操的疑心,只是有一部分而已。
數日後,葉柯帶著五騎一路飛馳,趕到碣石。
曹操拉住葉柯手背,撫摸其肩膀,笑道:「子文一路辛苦。」
葉柯笑道:「平定掠邊胡虜,剿滅割地諸侯,是為國家建功立業,再加上父親在身後支持,彰不覺得辛苦。」
曹操心中喜悅,隨即佯怒道:「你未得詔令,就敢輕兵攻伐遼東,當真是膽大包天。」
葉柯連忙肅容道:「兒臣覺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攻下柳城之後,距離襄平不過五百里,翻過醫巫閭山之後便是一片黑土沃野,輕騎簡從,一戰必能克之。」
曹操問道:「若是公孫度調度有方,嚴加防備,如之奈何?」
葉柯道:「中平年間,遼東四郡人口不過四五十萬,到現在最多也就五六十萬,諾大地盤,人口稀少,必然有很多無備之處,彰抓住幾個嚮導,詳細提問,判斷公孫度不管怎麼布置,襄平城內最多萬餘士兵,必能一戰成功!」
曹操嘆道:「不愧是我麒麟兒,一萬士兵守城,竟然不放在眼裡。」
言罷,擺宴大賀,宴會結束之後,曹操拉著葉柯縱馬上碣石山,看著滔滔大海,曹操豪興大發,吟詩一首: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葉柯聽了,衷心嘆道:「父親文采真是冠絕古今,天下有才一石,父親獨占八斗,子恆子建共占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曹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指著葉柯道:「子文啊,子文,我以為你一向老實,沒想到也會這麼取巧?」
葉柯肅容道:「彰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哪裡顧得上那麼許多。」
曹操心滿意足,拉著葉柯的手走下山坡。
下山後消息傳來,日前郭嘉水土不服,在易城養病,因為操勞不多,加上治療及時,現在已然痊癒了。
曹操更是大喜,又在幽州待了許多時日,將公孫度等人斬首,又確定了遼東官署事宜,遂帶領全軍南返。
這一夜宿在冀州城,曹操忽有所得,決定修建銅雀台,於是留曹植與曹丕在鄴郡造台,使張燕守北寨。曹操將所得袁紹及公孫度之兵,共五六十萬,班師回許都,大封功臣。
其中葉柯被封為冠軍侯,早先曹操便命他駐節幽州,負責訓練士兵,調撥陳更、高濤二人協助,葉柯麾下三百精騎,因為功勞顯著,其中一百人被曹操調撥到虎豹騎擔任中級軍官,另外一百調撥到宿衛中,由許褚負責統領。
葉柯身邊,便只剩下一百精騎。
此時房間中只有葉柯、陳更和高濤三人,一起欣賞冠軍候的袍服,葉柯倒是沒說話,高濤卻忍不住,躬身施禮道:「將軍,我們負責訓練士兵,可還有征戰沙場的機會?」
高濤本來是個中等身材,但是修煉了軒轅鍛體術之後,骨節強勁,肌肉盤結,憑空長出許多來,完全是一個高大威猛的巨漢,雙臂有兩千斤的力氣!
葉柯看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有出戰的機會,怎麼,你迫不及待上戰場了?」
高濤昂然道:「末將自遇到將軍以來,一直被委以重用,末將也願追隨將軍建功立業!只是……」
葉柯淡然一笑,道:「那你覺得戰後的賞賜不夠嗎?」
「將軍賞罰公平,對這個我也不擔心。」
「既然這個你也不擔心,那你說這些幹什麼?」
「將軍,」高濤上前一步,道:「我知道將軍為人最重信義,但是主公每次大戰都用我們做先鋒,卻又一次又一次調走我們的士卒……」
「高濤!」葉柯語氣中帶有五分嚴厲,不僅高濤肅然,陳更也肅然而立。「他是我的父親,又是我的主公,讓我駐節幽州,對我委以重任!只要他一聲令下,便是把我們全部人馬帶走又怎樣?」
「將軍!」高濤分辨道:「末將自然不敢離間將軍的父子之情,可是眼下南方未靖,我等卻呆在幽州,這分明是忌憚我等。」
「南方算什麼?」葉柯冷笑道,「我等都是北方男兒,不慣江水,只有在草原上縱橫馳聘,才是我們所長,鮮卑、匈奴、扶餘、丁零,還有羌胡,你怕沒有建功立業的地方?」
高濤道:「可是將軍……」
葉柯伸手止住了高濤的說話,道:「主公在的時候,我們有馳聘北方的機會,哪怕將來我不是世子,憑著我等一身的武藝,就算是白手起家,難道不能再打出一個天地?」
高濤和陳更對視一眼,這才大喜,道:「誠如將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