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皇的意志虛影,並不清晰,但是,玄河卻仿佛能夠從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一種能夠望穿亘古時空,穿透一切的久遠蒼茫感。
就在玄河仍舊陷入一片震撼之中的時候,那元皇的意志虛影,把手一抓,兩道可怕的光,已經兇狠地籠罩了過去。
元皇這種人物,不是常理可以度測的,近乎是萬古不滅,自然是有著自己的算計。他不由給於任何人以任何的考量,瞬間出手,那雄霸神祖和風雨門老祖的兩尊元靈烙印和意志虛影,就被齊齊滅殺。
就好像是伸手拂破兩個氣一半輕鬆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意思。
玄河的掌心,也是一動,光火噴射,那雄圖的最後一點神識,也徹底地隕滅了。
這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事實上,他的心靈之中,已經震撼到了極點。
而隨著元皇的意志虛影的這一次抹殺,那手指古品靈寶風雨山河扇的秦雨虹,竟然軟軟地暈厥了,軟倒了下去。
元皇的意志虛影道:「帶走。」
玄河把手一卷,就捲住了那秦雨虹,而那元皇的意志虛影,則是捲住了那大雄寶塔,和玄河一起,降臨了下去。
這裡是真皇赤血天,諸天世界之一。
他們落到了大地之上。
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使得方圓億兆兆里之內,都是一片瘡痍,他們隨便選了一個光禿禿的亂石山頭,落了下去。
&皇前輩。」
&元皇的意志虛影,仍舊是玄河不能夠看得真切的模樣,淡淡點頭,道,「我的天元神宮與天元神碑,對於你的作用,已經沒有了。」
說話之間,他將手一招,玄河的頭頂之上,一尊神宮,和其中的神碑,就飛了出來,被元皇抓捏在手中。
不過,那天元神碑之中,其他的一切,天元傀儡已經被玄河留在了天界大地雄州的太玄山,而那些靈寶,神丹,神符,仍舊是留在了玄河的本命大世界之中,玄河已經安排了一個最適合的人選來管理,正是那周天星辰神丹的丹靈,周星星。
玄河微微思索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只怕,是這神宮和神碑在我這裡,對於元皇前輩而言,已經沒有了作用吧?」
元皇的意志虛影哈哈一笑:「不錯,是對你我,都沒有了作用。我已經藉此機會,能夠將意志投射回久違的天界,甚至是來到了真皇的世界之中,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夠發現得了我的蹤跡……,而且,天元神碑一共就九層虛空,你至多之能夠打開前五層,是為九五,九六,九七,九八,九九,都不是你能夠打開得了的,那是能夠成為天道之主宰,皇者業位,才能夠開啟的虛空世界。所以,對於你我而言,都沒有了作用。」
玄河微微點頭,微笑說道:「元皇前輩不必如此,我自是對前輩心懷感激的。」
元皇的意志虛影揮手一擺道:「這樣沒什麼,我管那姓雄的,也是氣數至此,他的家族,也合該要滅絕了,那個風雨門,想必也不會在敢與你為敵了。」
玄河再度點頭,元皇的意志虛影繼續說道:「不過,這個女子,我觀她之氣,竟然有一種神秘莫測,似乎是睽違依舊的感覺,或許,是那個時代的熟人的轉世之身,也未可知,你大可與之結交,把此女扶上那風雨門的門主之位,也未嘗不可,日後就算是在天界大地上,搞起一番大風雨,也沒有什麼。」
說到這裡,他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搖頭說道:「玄河,這是一場大變革,你是大變革之中的變數,大變革遠遠沒有結束,不止是在人間,你可明白?」
玄河道:「大變革,就是有些大人物在對弈,於是天地為盤,眾生為棋子,而我這個變數,是一個不聽話,竟然想要自己落個好位置的棋子,是麽?」
那元皇的意志虛影聞言,撫掌笑道:「你果然是非常人,我告訴你,每一場變革,都需要一個變數,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天地就自然有的事情。」
玄河不由問道:「那太古封天,是不是一場變革?變數是誰?遠古末世大戰,是不是一場變革,變數是誰?」
元皇略微凝滯,忽而那模糊不清的面孔上,顯現出來模糊不清的神秘笑意:「遠古末世的大戰,是一場大變革,浩大的變革,不過,我卻沒有參與,我的在上一場,太古封天時代的變革之中,就已經進入了古老的時空,在時空的長河之中沉澱,尋找新的機會。遠古末世的大變革,本就是在封天時代就註定了的事情,它的變數,此時此刻,正做正在天界的無上天宮之中,統攝天界二十四諸天,是為天界之主。」
玄河大驚:「傳說之中的天帝?!」
元皇的意志虛影搖頭道:「不過是天界之主罷了,何談為>
玄河一怔,旋即明白。
&是一個特殊的名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擁有的。
無上至尊帝君業位,開闢一方諸天世界,在那太古封天時代,開闢了天界的諸天世界。就算是遠古時代末世的大戰,天地分裂,天地之橋崩塌,後來鼎立天宮,扶持天帝登基,統攝二十四諸天,那天帝是不是無上至尊帝君業位呢?
這個事情,沒有人知道。
&封天時代,又如何?」玄河問道。
元皇似笑非笑道:「你想知道什麼?」
玄河道:「至上至尊九天的最後一方諸天,是什麼?」
元皇道:「上為輪迴,下則九幽,是為幽冥。」
&冥?」玄河感到自己的識海之中,那輪迴祭壇忽然猛地一震,「幽冥天!」
&錯!」
玄河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麼,又抓住了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神思混亂的感覺。
&輩與大元天,是何干係?」
&就大元天的無上至尊帝君,元帝,是我兄長。」
玄河再度為之震驚。
&摩天何以覆沒,何時覆沒?」
這一次,元皇卻略微沉凝,片刻才搖頭:「此不可說,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那大黑天是與至上至尊聖光天為仇寇,卻也並沒有覆滅,是註定了要在此次這一場大變革之中,重新來過。」
玄河又道:「那這一場大變革,變的是什麼?」
元皇又搖頭:「或許是古老的回歸,或許是新時代的開始,也或許是全部破滅……」
玄河擰眉片刻,又道:「我何故能得天地之橋,何故有上三天符詔?!」
玄河已經站了起來,事實上,這才是他最大的疑惑。
元皇卻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錯,我因你有天地之橋,有上三天符詔,才守護你,不惜以意志降臨天界,這是極大的兇險,卻不得不做,這似乎是一種天道至理在昭示……」
&話!我向來不相信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胡扯!」
玄河氣急之際,竟然怒罵。
那元皇也不生氣,只是說道:「天地太大,任何成長,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又何必急躁?該明白的,自然就會明白,該得到的,自然就被得到。道之所在,法與自然,自然則一切法,是為法則。」
這時,那元皇的意志虛影,已經開始緩慢地消散,直到終於消失不見。
玄河暗道:「這是什麼?是一場問道?」
他就在那山巔之上,默默地端坐,暈厥過去的秦雨虹,就昏沉地坐在一盤,而那一尊大雄寶塔,則是化成了一尊尺許高的寶塔,落在了玄河的面前。
思索是最艱苦深澀的過程,尤其是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玄河索性收起了所有的念頭,他是個相信力量,相信順其自然的人,自然不會太過在意,只要心有算計,手有殺器,自然一切都不是問題。
片刻之後,那秦雨虹就自然而然地醒轉了。
甫一醒來,此女再度望向玄河的目光,已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是一種顯然的敬畏。
玄河一把抓起那大雄寶塔,道:「按照你我的約定,這大雄寶塔是大雄世家的根基氣運所在,既然斬斷了,你們風雨門,自然可以成就大事,既然如此,我們的約定便就作數,這一尊寶塔之中的寶靈歸你們風雨門,本體和那一道太神法則,則是歸我。」
秦雨虹這個女子,足足是愣住了片刻的功夫,才茫然點頭,而玄河已經大手一抓,直接抓進了那大雄寶塔之中,狠狠地抽取出來的一頭寶靈。
這一尊寶靈,已經被抹殺了一切神識烙印,只剩下來單純的力量,被玄河抓攝出來,卻也要動用通靈之塔和五光法陣的力量,才能夠做到。
那秦雨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就祭出了風雨山河扇,當空一掃,就把這一尊寶靈射入其中,無盡的風雨,山河,覆壓下去,團團包裹,一道太神法則鎮.壓了上去,才將之徹底地封禁住了。
而玄河則是將手一按,大雄寶塔就被攝拿起來,直接打入到了體內,一陣翻騰,就有一座五方五面的至高靈塔,仿佛是個活物一半,一口撲來,就將這一座古品靈寶的本體,吞噬了進去。至於那一道太神法則,玄河自是另有打算,暫且不管,等到穩妥之後,再行煉化。
玄河一轉身,拱手道:「此事已了,大雄世家氣數已盡,我自回天界去,依舊是歸雄州。不過,從今以後,我希望雄州要麼是沒有議會議長,如果有,也只能夠是我,這一點,想必風雨門是能夠做到的。」
第七百四十一章 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