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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科場大案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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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科場大案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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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節科場大案(5完)

    十一月二十七日,柏葰等人被綁至菜市口,明正典刑——這是清朝開國以來首度將一國宰輔之職的大員當眾問斬,從早上辰時起,就有百姓圍攏到菜市口,都想找著一個位置最好的地點,用以觀刑。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稱,十一月二十五的晚上,皇上微服到了刑部大牢,親自探視柏葰,君臣兩個泣不成聲,之後皇帝善心發作,將柏葰的死刑改判了流刑,發往烏魯木齊軍前效力;也有人說,死刑沒有免,只不過改為賜帛了,在獄中行刑;還有人說,皇后鳳駕親臨皇上的寢宮,為柏葰求情,仿效咸豐七年為光武軍第二營將士乞命的前例。謠言種種,不一而足。

    到了巳時,一輛藍呢後擋車逐漸駛來,京中百姓見這樣的事情多了,知道是監斬官到了。果然,馬車停穩,聽差打開車簾,鄭親王端華、怡親王,御前大臣,軍機大臣載垣在後,分別從車上下來,進到監斬台旁邊搭好的席棚中。有聽差伺候著奉上茶點,二王似乎也沒有什麼心情,臉sèyin郁不開,擺手揮退了下人,各自沉默著坐在那裡。

    又過了片刻,囚車一輛輛駛近,為首的一輛車上,正是柏葰!後面分別載著浦安、李鶴齡、平齡、羅洪思、靳祥、謝森樨、程炳彩、潘祖同、李旦華、陳晶彥,胡升等共計十一個人,

    這一次問斬的十二個人大多地位尊崇,雖然不用畏懼有劫法場之類的惡xing事件,但一旦有百姓聚眾擾攘,耽誤了正事,是任何人也吃罪不起的。故此順天府、大興、宛平二縣也做好了萬全準備,三班六房全部出動,更有富廉調派的九城兵馬司的吏員到場,負責彈壓秩序。所以圍觀的百姓雖然極多,但現場卻居然非常安靜,聽不到什麼嘈雜之聲。

    把囚車停好,刑部差役兩人架一個,提到另外一側的席棚中,等候駕貼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八匹頂馬開路,一輛後擋車碌碌駛來,有人以為是駕貼到了,低聲說道,「快看,快看,這就要開刀了!」

    另外有人懂得朝章故事,看看天sè,不屑的撇撇嘴,哪有剛剛過了辰時就齎旨而至的?這一定是有人前來為此次的犯官奠別來了。

    果然,車輛停好,奕、曾國藩在前,翁心存在後,從車上下來,徑直進到監斬官所在的席棚中,也不知道和端華兩個說了句什麼,端華點點頭,向外一指。

    刑部司員到了另外一邊的席棚中,單獨提出了柏葰,並且把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容他活動了一番手腳,領著他到了東面的台前,「犯官……」

    只說了兩個字,奕就先一步搶了上來,扶住了柏葰,「濤公!您……別這樣。」一句話出口,年輕人的眼圈也紅了,「來,請裡面坐,裡面坐。」

    「犯官不敢。」柏葰倒是不以生死大劫就在眼前而有茫茫無依之態,由奕攙扶著自己,到了一邊落座,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襲青衣,忍不住說道,「今日一別,再要相會,只待來生了。多謝列位王爺,多謝二銘兄,多謝滌生兄送行之德。」

    曾國藩嘆了口氣,進入十一月以來,軍機處的幾個人幾番商議,旁人不提,總要保住柏葰的一條老命才是的,不料二十三日上朝之前,聽昨天晚上值宿的許庚身和徐桐說了一番陪皇上到刑部大牢探視柏葰的經過之後,奕用力一跺腳:「終於還是救不得了!」

    眾人自然明白,皇帝這樣一番做作,全然把大家將欲出口的話堵了回去,若是這時候推翻決議,旁的人一定會以為皇帝的話不值錢,都到監獄探視過柏葰,並且金口欲言的說出要殺他的話,居然為幾個臣子所阻撓,那還成什麼了?

    不過雖然免死不得、顯戮難逃,奕總還是要盡一些人事,他特意把刑部秋審司並提牢廳各級主事找來,告訴他們,雖然聖命不可違,但行事作之間卻是大有關竅。他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一定要保證柏葰不至於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所以要提牢廳頂尖兒的人才『伺候』老中堂上路。

    刑部自然一諾無辭,下去把八名劊子手找來,問他們誰能『伺候』這趟差事?八個人都有點傻了眼,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歷來出紅差,都是這幾個人大發財源的日子,但即便是犯人家屬肯使錢,也只是在一些諸如上綁、私藏人頭、或者是凌遲處死的時候那些好處——沒有人敢保證一刀下去之後,能夠頸斷皮連的。

    提牢司的主事自然不干,「我可告訴你們哥幾個,這份差事是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恭親王交代下來的話,哪一個敢打半點回票?少廢話,自己想辦法去!」

    上命下派,幾個劊子手沒有辦法,只好自己想解決之道,最後給他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著中堂大人的脖頸厚度,在刀上焊了一根橫條,切刀入頸的時候,有橫條阻擋,刀鋒不可再進,也就可以保證不至於入得太深了。

    這樣的事情奕自然不會去過問,今天叫起,皇帝的臉sè也很不好看,草草議了幾件事,便即罷了。奕幾個人退下來之後,載垣自去辦差,這幾個人收拾一下,乘車到了菜市口。

    又過了片刻,奕提前派出去的聽差回來了,帶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在棚中打開來,取出幾樣小菜,諸如冬瓜燕窩、蠣黃烏魚蛋羹之類,還準備了一角酒。

    柏葰估量著時間有限,倒也不和眾人客套,據案大嚼了一番,用熱熱的手巾把擦擦嘴角的汁水,拱手一笑,「多謝王爺賜食之德!列位王爺,大人,老夫先走一程了!」說罷轉身出棚,自己雙臂後剪,示意重新上綁。

    奕搖搖頭,「不必上綁。」

    圓明園中,皇帝繞室蹀躞,跪在地上的刑左鄭敦謹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只是一雙眼睛跟著皇帝的腳步來回打轉。

    御案上放著的是一本明黃緞面封皮的上諭,內中寫明了此次科場大案中要處置的人犯名單、所犯罪行,只要皇帝拿起筆來,批一句知道了,然後用璽,就可以齎旨到菜市口,傳喻開刀——因為是要刑部右侍郎會同京畿道御史兩個人騎馬齎旨而至,所以叫駕貼。

    事到臨頭,皇帝真正是不忍落筆,對地上跪著的兩個人看也不看,來回走了幾步,「六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話,離午時還有一刻鐘。」

    皇帝用力點了一下頭,心中不再猶豫,走到御案前,拿起硃筆,批了幾個字,隨即用上了璽印,向下一遞。

    鄭敦謹雙手捧過,躬身退了幾步,到外面方才轉身,出殿門的一瞬間,六福分明聽見他嗚咽了一聲!

    一路到了菜市口,監斬官驗過駕貼,當眾登台,宣讀上諭,「……科場為掄才大典,交通舞弊,定例簒嚴,自來典試,大小諸臣從無敢以身試法,輕犯刑章者,不意柏葰以一品大員,乃辜恩藐法,至於如是。柏葰身任大學士,在內廷行走有年,曾任內務府大臣,軍機大臣,且系科甲出身,豈不知科場定例?竟以家人求請,輒即更換試卷,情有可原,法難寬宥。言及至此,不禁垂泣。」

    「……柏葰著照王、大臣所擬,即行處斬,派鄭親王端華、怡親王載垣前赴市曹,監視行刑。已革左都副御史程庭桂、已革工部候選郎中程炳彩、編修浦安、已革舉人羅洪思、已革主事李鶴齡、已革貢生李旦華、已革兵部候補郎中陳晶彥、已革庶吉士潘祖同、已革生員謝森樨、已革生員王景林、已革生員熊元培、已革生員平齡,柏葰府中下人靳祥、陳晶彥府中下人胡升、等十四人,均照例斬決,以昭炯戒。」

    「……嗣後科場大典,秉衡文者,皆當潔己虛懷,杜絕干請。應試士子,亦各立品自愛,毋蹈夤緣覆轍,正為上體維持風氣,爾在廷諸臣,當能默喻朕衷也,欽此!」

    駕貼念完,連柏葰在內的十四個人倒有十三個碰頭謝恩,只有一個程炳彩,嗚嗚咽咽哭聲不絕,連一句最簡單的,「罪臣領旨謝恩。」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程庭桂給押得距離兒子遠遠的,聽著兒子的哭聲,心中如刀割一般!原來,他父子二人另有一件傷心事:程炳彩是他的兒子不假,卻並非是眼前這個陪同赴死的孩子——而是他的長子程炳厚!

    程炳彩是他的次子,人很年輕,做事更加毛躁,接了李旦華假借其父李清鳳遞上來的條子之後,交予老父,等到事情發作開來,程庭桂深怕程炳彩在刑部大堂上說錯了話,便囑託長子程炳厚代替弟弟到堂上奏答,不料皇帝對這件事的態度如此激烈——若是在堂上反悔,不但父子三個一個也跑不掉,弄不好還會有家門之禍!故而一直隱忍到了現在。

    端華卻等得不耐煩了,合上上諭,望著程炳彩,「犯官程炳彩,還不謝恩嗎?」

    程炳彩嗚咽著向老父投去求助的一瞥,程庭桂趕忙搖頭,示意他萬萬不敢吐露實情啊!沒奈何,程炳彩帶著哭腔,碰頭謝恩。

    端華重又回到棚中,和載垣商議了幾句,斷定不會再有後命到來了,這才呼喝一聲,「時辰已到,犯官行刑!」

    日正當午,劊子手各自站到要施刑的犯官的身後,用力一拍,刀鋒橫著推進去,用力一拖,抬腳就踢,同時嗓子中暴雷般的叱喝了一聲,「嘿!」


    八名劊子手齊齊上陣,犯官卻有十五個人,難免有先有後,一刀之後,還剩下柏葰、程炳彩、浦安、羅洪思、李鶴齡、李旦華、陳晶彥等七個人未及行刑,劊子手不做任何停頓,到了各自的身後,負責『伺候』柏葰的是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從聽差手中取過特殊製造的大刀,到柏葰身邊,先單膝落地,行了個禮,「請大人升天。」

    柏葰頷首微笑,「多勞、多勞!」

    這邊正待動手,突然聽見一聲悽厲到極點的呼喝,「冤枉啊!」圍得滿坑滿谷的菜市口頓時一陣大亂!

    台口邊監斬的端華嚇得魂飛天外!轉頭看過去,奕、翁心存、曾國藩幾個臉上也變了顏sè,「怎麼了?怎麼了?」

    原來,程炳厚憐惜幼弟之心終究抵不過求生之望,眼見老父被殺,心中失了忌諱,更兼著劊子手到了自己身前,眼看著就要自己身首異處,終於忍不住高聲喊冤了。

    臨場喊冤,是這種時刻最大的忌諱!朝廷有制度,派監斬大臣也就是為了防止類似的情景出現——一旦出現,喊冤之人是一定要暫緩行刑的,隨即押回刑部,重新審理,不論有無冤情,原本的刑克都要再加一等,以示懲戒——如程炳彩這樣的,一旦事後發現他是胡亂叫喊,只為拖延幾天活頭,等待著的就將是凌遲處死!

    端華冷靜了片刻,望望台下的奕幾個,這些人是來為柏葰做奠別的,不是監斬官員你,自然也不能上台觀刑,出了這樣大的特殊情況,也只在台下干著急,使不上力氣。

    端華上前幾步,到了程炳彩身前,「是你喊冤嗎?」

    「是,犯官有天大的委屈,要面奏皇上。」

    端華恨得咬牙切齒,大清立國以來,從來不曾有臨刑的犯人當場喊冤的,偏偏就讓自己趕上了?他瞪著程炳彩,「你也是朝廷命官,雖然並不曾任職刑部,規矩總是懂得的,嗯?」

    「是,犯官懂得的。」

    「好,你懂得就好。」端華一擺手,「來人,把他帶下去,聽候處置!」同時大喝一聲,「你們還等什麼?」

    柏葰嘆了口氣,微微閉上雙眸,只感覺身邊的大漢起身後撤,隨即肩膀為了拍了一記,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上一長,緊接著涼意從後頸襲來,接下來的事情,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處死了十四名官員,各有家屬成殮屍體,有的人家甚至還提前找來了皮匠,將一刀兩分的頭顱重新縫在屍體上。只有一個柏葰,算是留下了全屍,由常華帶著府里的下人裝到事先預備下的棺材裡,拉回家中治喪——這也不必細表。

    端華和載垣一溜煙的衝下斬台,到了西面的席棚中,「程炳彩,本王還要回園子向皇上復旨,現在問你,你有什麼冤屈?」

    「回王爺的話,犯官不是程炳彩,犯官叫程炳厚,程炳彩是我弟弟。」

    端華大吃一驚,隨即不相信的搖搖頭,「混賬,我看你是自己找倒霉!想嘗嘗凌遲之苦的味道!你不是程炳彩?那程炳彩現在何處?你說你不是程炳彩,難道他是從小養在罐子中的嗎?身為禮部郎中,就沒有同僚認得清你二人的分別?任由你兄弟兩個李代桃僵的彼此替換身份?」

    端華難得的聰明了一次,曾國藩在一邊聽著,暗暗點頭,問得一一在理!那個程炳厚卻不慌亂,聞言答說,「犯官確實是程炳厚,不是程炳彩,只不過我家兄弟和我有七分相像,再加以先父……從旁調理,方始至今。」

    端華聰明了一會兒,又變得懵懵懂懂了,求助的望向奕,「王爺,你看這怎麼辦呢?」

    「將程炳厚暫時押回刑部,然後先到園子中復旨再說。」

    「哦,是,是。」端華如夢初醒,讓鄭敦謹帶著人,押解著程炳厚回刑部大牢,自己和載垣乘轎,趕回到園子中,遞牌子請起復旨。

    皇帝還不知道刑場上會有這樣奇峰突起的一幕哩,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幾次想提筆寫一份赦詔,著人齎旨到場,心中又實在不願就此放過,等到看看時間,柏葰已經被處斬了,只覺得心中好不是滋味,連午膳也沒有用,斜斜的倚在明黃sè的靠枕上,精神萎靡到了極致。

    便在這個時候,端華兩個人回來了,進殿碰頭之後,端華先說道,「奴才辦事不力,請皇上治罪。」

    皇帝一愣,坐直了身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意外嗎?」

    「是。」端華把程炳厚臨刑喊冤,並在席棚中草草問供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帝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自己在後世的筆記記載中也曾經見到過,只不過當時隨手翻過,並未在意,這一次又是為柏葰之事暗中傷神,將程庭桂命長子頂替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倒不想程炳厚有畏死之心,臨刑喊冤,把此事又提了出來。

    皇帝一開始大怒,轉而心中大喜!最最捨不得殺的柏葰都殺了,剩下那些捨得的,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嗎?冷冷的吩咐一聲,「六福,到前面去看看,軍機處和內閣都有誰在,都傳到殿中來。」

    六福答應一聲,快步跑了出去,過了不大一會兒的時間,奕等軍機大臣、許乃釗等內閣大學士紛紛到了殿中,行禮以畢,皇帝問道,「今兒個刑場上所經所見的事情,都聽說了吧?」

    奕不提,許乃釗幾個也知道了,聞言碰頭,「是,臣等略有耳聞。」

    「真奇怪,難道這程氏兄弟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嗎?還是京中各部官員都是瞎子、聾子、癱子?朕在這深宮之中不知道,難逃失察,旁的人呢?難道也不知道程炳彩和程炳厚不是同一個人?抑或是拿了程家的好處,不願揭露實情?」

    皇帝突然提高了嗓音,問道,「袁甲三,你是左都御史,程庭桂任職柏台,又是你的副手,他府中子嗣到底有幾個,哪個是哪個,你也不知道嗎?」

    袁甲三心中叫苦不迭。程庭桂是左都副御史,公務往來,政事閒暇,經常見面,若是說不知道,實在是騙不過去,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不知道。

    科場案發之後,柏葰不提,程庭桂和朱光標即刻給罷職拿問了,之後愈演愈烈,程庭桂、程炳彩父子雙雙下獄,他是知道的,但並不知道有冒名頂替一節。只是現在,讓他怎麼說呢?

    琢磨了片刻,只好避重就輕的選一些能夠出口的奏答了,「回皇上話,臣知道,程庭桂有三子兩女,長子炳厚、次子炳彩、三子炳靄。除三子尚在童稚,未及入仕之外,其餘二子,均在朝為官,其中程炳彩是工部候選郎中,並未正式入職,故而識者不多。」

    「那程炳厚呢?他是翰林院侍講學士,難道也沒有人認識他嗎?從案發到今天,已經有近一月之期,多日不到部任職,難道上司、同僚連問也不會問一聲嗎?」

    他不等有人奏答,自顧自的又說道,「由此可見,京中這種疲滑隱秘、互相遮掩的風氣是何等酷烈!軍機處?」

    「在。」

    「即刻擬旨,刑部六堂,奉旨辦差,居然連犯官正身都不能分辨清楚,可知趙光、鄭敦謹等人何等粗心大意。以溺職疏忽罪,一律降三級使用!」他說道,「程炳厚冒名頂替一事,要徹查清楚,任何人若是有事先知道,卻並不做奏聞的,朕給他們兩天期限,到本部堂官處自首呈報,朕當視情節輕重,予以處置——若是心存僥倖,以為能夠蒙蔽過關,等到查了出來,一概拔翎奪頂,下獄待堪!」

    「是,臣弟都記下了。」

    「還有,周祖培、翁心存、端華、載垣,身為科場大案辦理王、大臣,遇事馬虎,不肯做多方調查,同樣降三級使用,各罰俸一年。」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擊了幾下,又說道,「還有,程炳彩正身現在不論隱匿在何處,都要儘快查明,儘快歸案!著九門提督、順天府兩處認真查找,若是再出了這樣頂兇的案子,朕斷斷不能輕饒!」

    奕嘆了口氣,科場大案弄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有了河清見石的一天,誰知道又出了這樣的岔子?看起來,又一場政海波瀾即將上演,只是不知道,皇帝到底要藉此處置多少人方才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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