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是想要給我製造一些麻煩跟困難。看起來,我的確是遇到了讓我頭痛不已的事情。但仔細想想的話,事情有好像不是這樣呢。我遇到的麻煩事兒越是多,權煜皇就越是會護著我。他越是護著我,落在某些人的眼睛裡,那對我就更是恨之入骨。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可是海二小姐你想過沒有。只要他權五爺還屹立不倒一天,甭管是什麼麻煩,那都不會影響到我的根本。長期以往下去,誰更得利?」
安寧說著,笑容可掬的伸手摸了摸鼻尖兒。
怎麼想,都是她更具有長遠且可觀的利益才是吶!
陷害她對付她的人越是多,權煜皇就會更心疼她。當然了,那陰狠玩意兒會不會真的心疼她,她這裡是要打個問號兒的。但她就是這麼形容一下,較真兒可就沒意思了。那陷害她對付她的人呢?恐怕在權煜皇的心裡,就越來越會是一個死人,是一具屍體。
如果不能一巴掌把對方拍死,那麼其他的小花樣,就全部都是小打小鬧,根本就沒有必要的。
要麼不做,要做,就得把對方一巴掌給拍死,讓對方絕對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更不會給對方任何可能報復回來的機會。
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與做法。
如果她是海雨晴,她肯定不會貿貿然的出手。因為不能確定可以讓對方死的話,後續的事情將會特別的麻煩。
對方會怎麼報復回來,這是不可預計的。結果,自然也就不能準確的判斷了。
且還不算,權五爺那廂會作何想法。
如果是她啊,她會按兵不動,一直在暗中,伺機而動。
找准一個機會,直接把她的情敵給弄死。
若是無法一次性弄死她的情敵,她就什麼也不會做。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到頭來,反而會給自個兒惹上一身的腥味兒。
那實在是太划不來了。
賠本的買賣,何必要去做?
見海雨柔不說話,安寧眨了眨狐狸眼兒,「海二小姐,你的看法是……?」
海雨柔沒有回答安寧的問題,因為——
「啊——安寧,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想害我!」
說著,海雨柔將那燙手的小碗直接就扔了出去。
好死不死,一碗剛剛出鍋的湯麵條兒,連湯帶面,全部都沖站在海雨柔正對面的安寧的身上潑了過去——
好在林晚晚這姑娘雖然常年窩在她的電競椅中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擊著什麼,但在女孩子裡身手算是數一數二的敏捷。
「嫂子,小心!」
安寧被林晚晚結結實實的推了出去,一時不察,也是因為林晚晚匆忙之下的力道太大,她整個人就被推飛了出去。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鋪著名貴的波斯地毯,到也不是特別的疼。
饒是如此,安寧也覺得眼前稍微的黑了一下,撐住整個身體重量的手肘與膝蓋,鑽心的疼。
「嘶嘶嘶……」
連連倒抽著涼氣兒,安寧倒是寧願給那碗熱騰騰的湯麵條兒潑個結結實實,也好過這樣結結實實的摔上一跤。
畢竟大冬天兒的,凡爾賽宮殿裡的暖氣就算是特別的足,她這個怕冷的人也只是脫掉了外套,除非睡覺,毛衣是絕對不會從身上脫掉的。防禦還算不錯,一碗湯麵條兒潑個結結實實,問題也不大。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安寧,你沒事兒吧?」
安寧狠狠的閉了閉狐狸眼兒,在林晚晚的攙扶下從地上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沒事兒,死不了。」
「哦。」看到她並沒有大礙,海雨柔放下心來,「死不了就成。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碗太燙了,我不比你,皮糙肉厚不怕燙。拿什麼,不好意思啊。」
瞧瞧,連道歉,系出名門的豪門千金,都透著一股人上人的倨傲味道兒。
安寧並不介意的笑了笑,「嗯。」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道歉,那也是道歉不是?
能讓海家二小姐給她道歉,那麼摔了一跤,也算是值了回票價。
不虧。
而且說實話,人海雨柔真不是故意的。千金大小姐細皮嫩肉能理解,被燙著了下意識的就把碗扔了出去,更能理解。
安寧到真是不太在意。
可她不在意,不代表林晚晚不介意。
「喂,海雨柔你這也有點太……嗯,恩將仇報了吧?我們嫂子好心好意給你做飯吃,你居然——」
「林姑娘。」安寧頗為無奈的打斷了林晚晚的話,「恩將仇報什麼的,這話有點誇大其詞了。」
林晚晚一甩手,「安檢官,我這不是趁機想擠兌擠兌海二小姐麼。機會難得,你別給我打岔。」
「是你別再胡攪蠻纏了。」安寧頭痛的無奈連連,「海二小姐,我估計你也是不願意留下來吃頓便飯的,那麼,我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誰知道,海雨柔不知道腦袋怎麼也抽了,脖子一仰,「誰說我不想留下來吃頓便飯了?我的確是很不想吃你做的飯,但能多看看五爺兩眼,我還是很樂意留下來的。」
安寧一愣,就聽到海雨柔趾高氣揚的說道,「少油,不要蔥姜蒜,白水煮麵就好。我在減肥,要控制卡路里的攝入量。」
林晚晚:「???」
感情海二小姐這是把他們九處的嫂子當成她海家的做飯老媽子了?
「成。還有別的忌口沒?」安寧卻很大度的根本沒當回事兒,「菜呢?要不要。」
「白水稍微的煮一下就好了。」頓了頓,良好的家室教養讓海雨柔補充了一句,「謝謝。」
「客氣什麼,反正都是自家人。」安寧溫溫柔柔的說道。
輕飄飄一句話,殺傷力卻極大。
她話音未落,海二小姐那小臉兒,就有點變了顏色。
自家人。
這三個字兒,很有學問的啊!
海家與權氏,是沾點親帶點故的。不用特別的勉強,也能算是自家人。原本呢,權家大姐跟海家父母,都很希望這個不用特別勉強的一家人,親上加親,變成理直氣壯的自家人。海家兩位千金心裡邊兒,也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的情況又是什麼?
海家跟權氏,只能繼續保持著這個不算特別勉強的一家人,想要再親上加親,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權煜皇娶的妻子不姓海,是安寧。
以權氏家族當家主母,權煜皇妻子的身份來看的話,安寧跟海雨柔的這個『自家人』那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說錯。
只把安寧當成是情敵當成是自己頭號大敵的海雨柔聽了這『自家人』三個字兒,心裡指不定怎麼不舒坦呢。
林晚晚腦袋轉的也不慢,但她畢竟不是當事人,所以反應還是比海雨柔慢了那麼一點點。等林晚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給安寧比了個大拇指。
這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文化人噁心起人來,都透著一股子噁心勁兒!
感覺,真他娘的爽快。
林晚晚不禁在想,啥時候她也才能學會安檢官的這一套殺人於無形之中呢?
同樣都是給海雨柔心裡找不痛快,同樣都是給海雨柔心裡添堵,可瞧瞧她的行動,再看看人安檢官。
媽蛋,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能這麼大捏?!
真是人比人要氣死人哦。
有了對比,這高下立見。
安檢官的段數,果然是她所比不上滴。
也對,至少得有安檢官這樣的段數級別,才能入得了老大的眼睛。
一想到這兒,林晚晚這姑娘的心裡,又小小的難過了一下。
她啊,還真是處處都比不上安檢官啊!
如果是輸給海家兩姐妹,她心裡一百萬個不甘心。空有一副好皮囊又能怎麼樣呢?有趣的靈魂才最重要。
可安檢官,不但生了一副好皮囊,靈魂還有趣的不得了。
哎……
「嫂子,我可真是恨死你了。」
安寧莫名其妙的看著前一秒還給她比大拇指,下一秒卻又說恨死她了的林晚晚,一臉蒙圈。
「安寧,不是說要留我在家吃頓便飯嗎?你到底是不是誠心想就我吃飯的?」
一直隱藏在海雨晴光圈之下的海雨柔,最敏感最纖細的地方,就是無法容忍別人對她的無視。
哪怕只是恨她也好,她也希望得到別人的注意。
斜睨了一眼不甘寂寞的海家二小姐,安寧莫名其妙的居然在眼前這個海雨柔的身上,看到了田姑娘的影子。
想著,她在心裡輕輕的給了自個兒一個大嘴巴子。
她莫不是瘋了吧?怎麼可能把海雨柔跟田姑娘劃等號。田姑娘才是真正沒有被污染的,乾淨純粹到了極點的姑娘。
這也是她與田姑娘親近的原因。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聰明人,也不缺乏會玩弄心機的人。缺乏的啊,永遠都是如田姑娘那樣純粹的人。不過蔣大小姐那種知世故,卻不世故的類型,在當下這個社會也很稀有就是了。
「成成成,海二小姐稍等片刻,我這就重新給你去下面吃。去吧,跟林晚晚一起,洗了手在餐廳等一下就能吃飯了。」
林晚晚拿胳膊肘一撞海雨柔,「還站著幹啥啊?等我八抬大轎的請你啊?沒聽見嫂子說嘛,洗手開飯了!」
「開飯……」海雨柔鄙視的看了一眼林晚晚,「你是一群等待投餵的豬嗎?」
「咦咦咦?!」林晚晚驚訝的看著海雨柔,「這你都看出來了?看來我以後真不能叫你小傻子了。」
「滾——」海雨柔暴躁的低吼一聲兒,「本小姐真是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了。」
林晚晚立馬咧嘴反駁,「那可不一定啊!」
安寧幾乎也是同一時間的開口說道,「別,你眼前就有一位比林晚晚更不要臉的女人。」
海雨柔迷茫的看著她們兩個人。
「誰?誰還能比林晚晚這女人更不要臉?!」
嫣然一笑,安寧手指一點,指著自己的鼻尖兒,「不就是我咯?!」
「林晚晚……安寧……你們真的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傻.逼吧?!」
這年頭,撿錢的見的多了。撿罵的,而且是自己罵自己的人,她還真是沒怎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