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那個拖的極長的『叉』與『燒』字兒里,每天就跟文字打交道的安律師,豈會聽不出其中的玄機與奧妙以及深意?
不過……沒關係,她聽不懂,真聽不懂!
臊了臊老臉兒,安某人麻溜兒的伸手把男人給推開,下床,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拔腿便跑——
然後,背後又不徐不疾的落下一句男人的話——
「其實……生什麼不重要,五爺注重的是那個過程。」
操!
一向驕傲於不罵髒字不爆粗口的懟的人啞口無言火冒三丈的安律師,這時候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罵了一句髒話。
黑這一張微紅的小臉兒,安寧慢悠悠的轉過頭,不偏不倚的與男人那促狹又戲謔的眼神兒對上,對視了幾秒……
「靠!姓權的你欺人太甚!」
低吼一聲,安寧頭也不回的就撲了過去。
咬牙切齒的撲到雙上,跪在男人的身邊,像是一個爆發的小宇宙,又像是一個彭拜的小青春,總之……冷靜自持安律師,這一刻,失了智。
一把抓起那太空被就甩在了男人的腦袋上,將他蒙在被子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毒打。
啃、咬、撕、扯、抓、撓、戳……
咬人、扯頭髮、撕嘴唇、攻下身、戳眼睛……
安律師將女人打架時候的無賴招數詮釋得淋漓盡致,發揮的爐火純青。
「臭流氓你還沒玩沒了啦?!」
「要不要臉了你?!」?「能不能給我留一條活路了?!」
「哈哈哈哈——」
被子底下,傳來權五爺暢快的大笑聲兒。
安寧打的特別用力,不要命的那種,把吃奶的勁兒都給用上了。
可她那點子力道,說實話,權五爺連撓痒痒都嫌棄呢。
男人也不防抗,任由她撒氣兒,只能笑的越來越暢快,越來越大聲兒。
這就更讓失了智的安律師,氣急敗壞。
那爽快的大小聲兒,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終於——
安律師累了。
她小口小口的喘著粗氣兒,實在是沒有力氣再進行對權五爺的人身攻擊了。這男人身上的肌肉不知道是怎麼鍛煉出來的,明明是她在施暴,是她在打人,結果呢?權煜皇這王八犢子一點感覺也沒有,越笑越大聲兒,她的兩隻手,倒是都給打的發麻了。
氣哼哼的鬆開手,冷哼一聲兒,安律師這模樣,還是稍微有點氣勢在的。
正所謂——
輸人不輸陣。
「姓權的,你下次再欠揍,我還打你!」
一句十分挑釁又霸氣的話扔下,安律師逃跑的速度,稍微有那麼點丟人跟透著心虛。
一出門,安律師就後悔了,後悔的不得了。
她怎麼能蒙著被子打姓權的呢?她應該衝去廚房找兩把菜刀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眼兒才對啊!
真是,便宜那陰狠玩意兒了。
不過……
姓權的笑的那麼暢快開心,簡直也是失了智。
她看過姓權的臉上有很多種笑容。
冷笑、陰笑、譏笑、嗤笑、嘲笑、皮笑肉不笑、似笑非笑……
可他像剛才那樣笑的那麼暢快,那麼開懷,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
這樣的笑,權煜皇也是第一次吧?
媽蛋!
這有什麼好笑的了?!
她是在施暴,是在揍人啊!
拜託權五爺能不能有一個挨打的模樣兒?
他剛才笑的那麼暢快開懷,是不是……稍微有那麼點不給她面子了?
靠!
真該拿刀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眼的!
後悔死了她了!
※
望著氣急敗壞的施暴者的背影,權五爺笑的更暢快了。他勾了勾嘴角,側耳聽了聽,笑的更痛快了。
「……安媽咪,權叔叔在笑什麼呀?那麼大聲,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寶寶也想聽,安媽咪,你就告訴給寶寶嘛,求求你了……」
「你權叔叔是發瘋了!失了智!明白嗎?」
「可是權叔叔不是發騷嗎?怎麼又變成發瘋了?」
「……」
斂了斂唇邊的笑意,權煜皇懶洋洋的掀開太空被,慢條斯理的撈起因為剛才安律師的『暴行』而從床上落在地攤上的自己的睡袍,隨意斜斜的披在肩膀上,不緩不急的走了出去。
從臥室離開之後,權煜皇顯示去了書房。隨手拿起書桌上擺放整齊的密封文件,懶洋洋的坐在奢華的桌面兒上,『啪嗒——』一聲兒,點燃一支小白棍叼在薄唇中間,然後修長的帶著厚厚老繭的手指一抽,從牛皮袋裡取出兩張報告,一目十行的隨意瀏覽完畢。
男人就那麼斜斜的坐在書桌兒上好半天,眯著一雙陰鷙寒冷的妖眸,白哦請晦明晦暗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忽然——
權煜皇將菸蒂狠狠的按壓在水晶琉璃的菸灰缸里,走路都帶著一股子凜冽寒風的上樓去了。
被安律師稱作是凡爾賽宮殿的府邸,那自然不會寒磣。
權五爺的書房與臥室,都是在二層。除此之外,其他的房間都被打通,用作權五爺活動筋骨的拳擊室。
一層是客廳、廚房、以及餐廳。
三樓都是些娛樂的房間,有壁球室、檯球室、保齡球室……等等。
四樓則是客房,陸越川、小追命、林晚晚、南宮姬、戰狼,這幾個常住人口都住在四樓。蒙古大夫不在主宅住,他大部分的情況下都住在他的溫室小花園裡。當然了,四樓也是有一件屬於蒙古大夫的臥房的。
五層,其實也就是次鞥的樓頂,有一個露天的游泳池。夏天的時候,林晚晚很喜歡上去游泳。基本上,那兒也是林晚晚一個人的。
至於那兩張被權五爺隨手丟在桌面兒上的報告,第一頁則是一些簡單的文字類的敘述,而被壓在下面的那張報告,露出的一角……哪怕是讓一個經驗豐富的檢察官、老刑警看了,估計都無法輕易的接受……
※
凡爾賽宮殿的四層,儼然就是一小型的娛樂場所。
陸越川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里,手中捧著本書安靜的閱讀著。旁邊,是『咚咚咚——』的保齡球撞擊的聲音。
說好了要一雪前恥,狠狠虐回去,要把那群畜生的屎也給虐出來的人,就坐在那裡看書。安寧祥和的,跟那邊的氣氛,簡直就是兩個畫風。
「……不行了,不行了。」南宮姬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兒,連連擺手,抓起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我真的累了,戰狼,你讓小追命陪你玩兒。我必須得休息一會兒,再跟你打下去,我的屎得給你打出來。」
聞言,替補隊員小追命立刻站起來開始做準備活動,嘴巴里也不屑的在哼唧著,「我說小雞崽你不是的吧?這才多少長時間?你才跟戰狼打了兩局,你就不行了?我知道你是弱雞,可你怎麼著也能堅持上三局吧!」
陸越川抬起頭,笑眯眯的幫同為弱雞的南宮姬說了句公道話,「你們這些賣體力的,總欺負我們這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官,算什麼本事?太欺負人了。」
小追命瞥了撇嘴,面對笑著陰死你的陸師爺,他還是有點怯火兒的。
戰狼冷笑一聲,「陸師爺,你總是這樣。躥騰著南宮跟白大夫過來被我們虐,你自己倒是遠遠兒的坐在一邊看好戲。」
陸越川抬頭,勾唇,淺笑,「所以,你有意見嗎?」
戰狼抿了抿嘴唇,冷哼一聲,一把抓住小追命的衣領,「你跟我打!」
小追命『哇哇哇』的的亂叫著,「戰狼,你不能這樣啊!你不敢正面去懟陸師爺,你也不能拿我撒氣兒啊?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然而,小追命委屈的哭訴,顯然是沒有用的。
在賣體力的人之間,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發言權。拳頭不硬的?嗯,那就是活該被欺負當成是撒氣兒的沙包咯!
期間,戰狼斜睨了一眼在空調房子裡,都得在膝蓋上披著毛毯的陸師爺,連嘲笑都懶得嘲笑了。
也對,他跟個文官打球,也忒沒勁兒了就是!
擰開礦泉水瓶蓋給南宮姬遞了過去,陸越川隱了隱唇邊的笑意,「一個最討厭干體力活兒的出汗的人,今兒是怎麼了?」
雖然嘴上跟他一樣,口口聲聲說要給安全賣體力的畜生們顏色瞧瞧,可白念衾下場不超過十分鐘就開溜了。反倒是……被他跟白念衾拖來湊場子的南宮,有點不對勁。
在跟戰狼打了兩句保齡球之前,這小子還抓著小追命打了一場壁球。
當然,兩場加起來一共打了不到十分鐘就精疲力盡累了這點不提。體力有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畢竟,他們都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官。
是賣腦力的。
「腦子亂,就像運動一下放空一下。出出汗什麼的。不然越想越鑽牛角尖,心煩。」南宮姬一屁股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還在氣喘吁吁。
將書籤放好,合起自己手中的那本世界簡史,陸越川淺淺的盯著南宮姬,「要談談麼?」
南宮姬眼皮一掀,不冷不熱的發問,「談什麼?」
「談擾亂你心,讓你的心不能平靜的事兒。」陸越川勾了勾嘴角,那張娃娃臉上透著過分的銳利,「更具體點來說,就談你來找我之前發生的事兒。」
南宮姬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猛烈抽搐了一下,卻沒回答。
陸越川笑了,隨即不徐不疾的補充。「再具體點麼……就是你被我跟白大夫拖來之前,發生的某件事兒。」
「你都知道了?」南宮姬眯起眼睛,說起賣腦力的活兒,陸師爺絕對算一個。有他幫忙分析,那肯定更有效率。
想了想,南宮姬便撿了重點跟他說,「屍檢結果出來了,經過這幾天的沉澱,蔣沐然臉頰上的淤青清晰的顯現了出來。很顯然,是有人捏住了蔣沐然的臉頰,將氯化物強行灌進了她的嘴巴里。兇手只能是男人,女人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我讓軍工所的研究員做了實驗,那個手勁,絕對可以排除女性。可以在一瞬間制服蔣沐然,又能掰開她的嘴巴,只能是男人。基本上可以判斷,對方就是要蔣沐然死。但究竟是哪一方想要蔣沐然死,是蔣青雲……還是汪華晟……又或者是……這點,我就不太能夠確定了。你幫我一起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