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高先生死了?!」
陸越川面對著鏡子,擠出了一臉震驚的樣子。
「是的……小高先生,也被九處暗殺。」
「太他媽囂張了!」陸越川心裡一陣暢快,如果不是還身在敵營,他都想仰天長嘯了。總算是死了!也不枉費他苦心安排的這一切啊!
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鏡子上,陸越川表現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來。
他的手背,被砸破的玻璃所劃傷,殷殷的鮮血血呼啦差的向外冒。
嚇得匯報的人連忙招手示意女傭快點去給陸越川進行包紮——
「滾!」陸越川一把甩開捧起自己手腕的女傭,「都給他媽給我滾!滾!都滾出去!」
看到陸越川這已經癲狂的樣子,前來匯報的人頂著巨大的壓力,一股腦的把要匯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陸先生,不管是小高先生,集團里的所有骨幹……全部都被九處暗殺身亡!」
匯報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當房間裡只剩下陸越川一個人的時候,他這才狂喜的勾起了嘴角,卻不敢讓自己笑出聲來。
現在他確認了,這一切的事兒都是嫂子乾的。
不愧是他陸越川認服的嫂子呀!
嘖嘖嘖,這手段就是凌厲又毒辣的很。
蔣青雲已經按照計劃也去監獄裡陪五爺了,五爺的計劃,已經進入了尾聲。
接下來,就讓嫂子和九處好好的喘口氣兒吧。
因為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大概才真的是把嫂子推向深淵的。
舉目無親,求助無望的情況下,他相信嫂子一定抗的下來。
這幾天,就趁著這利益集團的主心骨全部身亡,底下的人忙著爭奪權力的時候,讓嫂子跟九處喘口氣兒,休息休息好了。
他正好也演戲演的太累了,他也需要休息幾天。
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血呼啦差,陸越川狠狠的嘆了口氣兒。
他是怕最疼的人了。如果可以的話,這臥底的活兒,以後可千萬別再丟給他了。
邁著輕鬆的步伐,陸越川從浴室走了出來,他一雙眼睛掃射著房間。專挑名貴的物件……砸!
什麼玩意兒貴,陸越川就砸什麼。
直到,他把自己的房間,砸了個稀巴爛。
陸越川這才滿意的看著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差不多已經可以表現出他的暴躁和憤怒了。
滿意的點點頭,陸越川這才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喘著粗氣兒坐在了地上。
門外,一直有人聽著房間裡的動靜,當房間裡安靜下來了之後,門外的人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先生,不管怎麼樣,先讓我們進去為你的傷口包紮好不好?總要給你打一針破傷風才好。」
沒有回答,門外的人又等了幾分鐘,這才惴惴不安的推開了房門。
一進門,就看到房間裡的一片狼藉,還有失魂落魄跌坐在角落裡的陸越川。他兩隻手搭在膝蓋上,腦袋深深的低下去,看不清楚陸越川的表情。
一招手,示意女傭趕緊先給陸越川進行包紮和打破傷風。
這位陸先生可是個金勃勃,是一點意外都不能出的。
集團里已經死了太多的人,這位陸先生要是再出點問題,那真的就完了!
女傭麻利的給陸越川清理包紮好了手背上的傷口之後,溫柔的說道,「陸先生,要給你打破傷風了。」
陸越川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任由女傭和信任管家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又把他的褲子扒拉下去一點。
針頭刺入皮膚的一瞬間,陸越川因為吃痛才稍微有了一點點的反應。
「陸先生,不管怎麼樣,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全能的管家擔心的看著他,「老闆們找您去商議事情,您要是沒心情的話,我就幫您先回絕了?」
陸越川失魂落魄的點點頭,「讓他們去斗,斗出個結果再來找我。橫豎我現在過去了也只會參與到他們無聊的奪權之中。我沒有發言權,我去了也是白搭。就讓他們自己商議出一個結果,再來找我吧。」
「陸先生,彆氣了,保重身體!」
「我他媽怎麼能不氣?!眼看就是最後一步了,卻讓九處——」陸越川的話頭,猛地戛然而止,他怒氣未平的上下起伏著胸膛,隨即,無力的垂下腦袋,「罷了罷了……只能說現在的九處和權煜皇還命不該絕,他們氣數未盡。就當是再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吧,告訴極為老闆,這幾天就不要有什麼大的動作了。」
「誒,知道了。陸先生還有別的話要我帶給幾位老闆嗎?」
「再告訴幾位老闆,我曉得他們不願意參與奪權的心情。也可以任由底下的人鬧一鬧,但時間絕對不能太久。時間拖得太久,權煜皇那個男人,一定會找到可乘之機。我精心策劃的這一切,不能被九處的暗殺所打亂!讓幾位老闆也別太置身事外了,該站出來說話的時候,他們也責無旁貸。如果讓權煜皇得到了可趁之機,那麼在想按死權煜皇,可就難了。三五天吧,三五天的時間,我還給的起。」
「知道了。」全能的管家點點頭,「我這就去找幾位老闆。」
「對了。」陸越川被女傭攙扶著坐在了床邊,他又補充,「安寧一旦去見了權煜皇,一定要第一時間來通知我。我好進行那一步的安排。」
「明白了。」萬能的管家有等了等,確認陸越川沒有被的吩咐,這才招了招手,帶著女傭一起退了出去。
……
還是那間昏暗的房間。與之前不同的是,自從高老死後,這個帷幔窗簾都被嚴密拉起來的房間裡,連那一盞小夜燈也沒有了。
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間。
聽完了管家的匯報,那蒼老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好像隨時會斷氣似得,「陸越川只說了這些?」
「是的。陸先生說了,集團的奪權,他說不上話,也沒有資格發言,幾位老闆就不要找他了。等商議出一個結果,那時候再去找他。」
「還算陸越川聰明。知道高老和小高先生一死,這裡已經沒有他說話的份兒。老先生,那我們怎麼辦?」
「底下的小崽子要鬧,就讓他們去鬧一鬧吧。只要鬧的不是太過分,隨他們去吧。陸越川不也說了麼,三五天的時間,他還控制得住局勢。」蒼老的聲音語氣挺不屑的,「不鬧?不鬧我們怎麼曉得哪些人是人,哪些又是鬼?」
不難看出幾個老資格也已經清楚的看明白了,他們這個利益集團在最近幾年的時間裡,已經漸漸變了味道。不再是大傢伙兒剛剛聯合在一起時候的那個地方了。
從來變革,都是要伴隨著鮮血。
不曾有過例外。
「若是小崽子們鬧的太過分,我們再出面好了。現在,就任由他們去鬧一鬧,我看也不是壞事情。只要陸越川那邊穩得住,我們擔心什麼啊?現在我們手中的都是好牌,就看我們怎麼胡牌。」
「老先生說起胡牌,我這手倒是有點痒痒了。咱們……打幾圈?」
「好啊好啊,打幾圈就打幾圈。好長時間沒搓一搓麻將,我也不曉得自己還坐不坐得住。」
「老先生累了就不打了,我們這就是圖一樂呵。消磨消磨時間嘛。」
「支桌子!」
上邊一命令下來,底下人就得忙斷腿。
這不但有酒桌文化,還有牌桌文化。
「至於那個陸越川,他不樂意摻和也別強求他什麼。有本事的人,脾氣都不小。這幾天也讓陸越川好好休息一下,咱們想要扳倒權煜皇這棵大樹,可離不開陸越川。對了,管家,陸越川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非常好。」管家一板一眼的回答,「外傷基本已經痊癒。就是右腿……因為在從九處逃出來的時候二次受傷,恐怕陸先生這輩子右腿都無法恢復如初了。」
「什麼意思?」
「醫生說了,恢復的再好,陸先生的右腿走路也會一拐一瘸。沒有法子徹底恢復。」
「這件事情……你還沒有跟陸越川直說吧。陸越川那個人,心高氣傲。他哪裡忍受的了自己變成一個瘸子?我看這事就暫時瞞著陸越川為妙。免得他受了刺激,又開始給我吵吵鬧鬧的摔東西。」
樓上的動靜,他們樓底下聽的清清楚楚。
陸越川每一次在房間裡發脾氣,那動靜……著實不小。
「當然瞞著陸先生沒有跟他明說。」
「那就別跟他說。等權煜皇徹底倒了,再告訴他。」蒼老的聲音陰冷極了,「到時候陸越川是要尋死覓活,還是要摔東西,都隨便他。跟我們可就沒有關係了。」
他們可不是高老跟小高先生,把陸越川看的如此之重。對他們而言,陸越川就一個利用價值,幫他們搞垮權煜皇。一旦事成,陸越川就再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到時候陸越川是死活,與他們何干啊?
「老先生,我現在可非常期待陸越川知道自己這輩子只能當個瘸子的表情了。想想就覺得舒坦!」
「舒坦!太舒坦了!這陸越川,仗著自己有點本事能耐,就拿鼻孔看人,是也不放在眼裡。他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他現在越是心高氣傲,當他知道自己變成了一個瘸子的時候,那表情就越是有趣!我是真期待他的臉上的表情,看看他陸越川以後還囂張不囂張的起來!」
「好啦好啦,怎麼說陸越川也是為我們立下了汗馬功勞。咱麼能夠扳倒權煜皇,可全指望陸越川了。做人不要這麼薄情寡義嘛。如果陸先生需要的話,我們每個人都應該為陸先生量身定做一把……拐杖!這也算是我們表達陸越川幫我們立下汗馬功勞的感謝嘛!」
「哈哈哈哈!老先生,你這樣才是要活活氣死陸越川吧!」
「不行不行,我坐不住了。管家,你先來替我打兩圈。」
「嘿,你幹什麼去?」
「打電話讓人給陸越川定做拐杖!」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