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幫里不幫親。」
聽到安寧這話,郝亦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倒是差點忘了,夫人您跟南宮姬認識的時間,比跟我認識的時間更長。」
所以他剛才為什麼會覺得夫人站在他這一邊兒呢?他這不是傻麼。
安寧掩嘴輕笑,「南宮做事情是很仔細的,有時候也的確是仔細的過了頭兒,讓人感覺他是沒事兒找事兒,故意增加工作量。可南宮的細心也是有好處的。你啊,既然人家南宮有理有據,你聽他就聽他的吧,何必跟他在細枝末節的小問題上鬧不愉快呢。」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不成啊?」郝亦花沒好氣的罵了一聲兒,「嫂子,你找我,什麼事兒?」
端詳著安寧的表情,郝亦花慢吞吞的試探性的問道,「越川?」
「是了。」安寧一點腦袋,打了個響指,「就是陸師爺的事兒。」
郝亦花轉了轉眼珠,「越川被權煜皇軟禁和奪了權的事兒,夫人你都知道了。不過你來找我,到底要談什麼?我真的有點猜不到了。」
「沒什麼,就是想安撫一下你。」
「哈!?」郝亦花覺得莫名其妙。
安寧掩嘴輕笑,「郝助理,你跟陸師爺的交情我還能不清楚嗎?不用問你了,我就知道。權煜皇奪了陸師爺的權,把陸師爺軟禁起來,你肯定不爽極了。我估摸著啊,要不是陸越川勸你,你肯定已經走人了對不對?」
郝亦花把剛才他跟南宮姬才喝了兩口的紅酒拿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安寧倒了一杯,他點點頭,「夫人猜的沒錯兒。如果不是越川挽留我,我早就不幹了。原本我來九處,就是給越川幫忙的。既然越川現在都不在九處了,我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可是……安撫我?夫人,這話兒從何說起啊。」
郝亦花的表情,透著點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應該驕傲一下,他不想幹了,夫人還來安撫他,挽留他呢?還是說……夫人來安撫他,是權煜皇的授意?
一看到郝亦花那飛快轉動的眼珠子,安寧就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什麼,她接過高腳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陸師爺珍藏的紅酒,果然都是珍品呢!
「郝助理,你呀,甭多想。我來找你,跟權煜皇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甚至跟權煜皇連陸師爺的半個字兒都沒有聊過。」
「不會吧?」郝亦花表示不相信,「你跟權煜皇待了一下午的時間,你都沒有跟他提起過半個字兒的越川?」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安寧聳聳肩,攤攤手,「我很了解權煜皇,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這次奪了陸師爺的權,其實就是為了給我看的。你也知道了,陸師爺搞了什麼事情。權煜皇如果不懲罰一下陸師爺給我看,這也不像他了,對不對?」
郝亦花點點頭,「我起初也是這麼認為的。可南宮姬跟越川碰過面之後……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夫人,既然你主動找我說起了這個事情,那我們就開誠布公的說說吧。我不想有什麼隱瞞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我這邊也不會藏著掖著。郝助理,我特意把南宮給支開,單獨跟你說這事兒,你就應該明白我的誠意了。」
郝亦花笑了,「看來這件事兒,夫人你是站在越川這邊的呢。」
「也不是站在陸師爺這邊,只是……權煜皇把陸師爺打成那副德行,又把他罷免,我真的覺得權煜皇這次做的太過分了。可他現如今在氣頭上,我不好勸他什麼。我勸的多了,反而會讓他對陸師爺更不爽。」
「等權煜皇氣消了,我們再去幫越川說說話兒吧。」郝亦花如此說道,「夫人,我的想法很簡單。我一開始也認為權煜皇做的過分了,他不給越川留顏面,他也不能這麼辦事兒。甭管越川幹了什麼,他不該這麼做的。他這麼做了,別人會怎麼想?越川心裡又會怎麼想?權煜皇不是一個如此莽撞的男人。我後來認真的想過了,或許權煜皇這麼做,有他的道理吧,只是我不是越川,我猜不到他的心思和用意。」
安寧也有一種感覺,權煜皇是故意要冷落陸師爺,好像他就是特意要跟陸師爺之間鬧矛盾的。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她也不敢確認的。
「郝助理,你剛才說南宮見過陸師爺之後,你就不這麼認為了,這是什麼意思?」
郝亦花放下高腳杯,傾了傾身,將雙手放在膝蓋上,「權煜皇的確是要軟禁越川的。可權煜皇沒有做的那麼絕。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是南宮姬見過越川之後,九處上下才徹底架空了越川。我很清楚的可以感受到這其中的細微差別。」
「哦?」這個安寧你倒是一點都沒有感覺了。
因為她在此之前壓根就不清楚權煜皇要軟禁陸師爺,還要奪了陸師爺的權。所以她真的沒什麼感覺。她要是有感覺的話,她也不會這麼晚才發現權煜皇已經軟禁了陸師爺。
真的,如果不是早上她想去看看陸師爺,卻被人給攔了下來,她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陸師爺已經被權煜皇軟禁起來了!
所以安寧十分在意的問道,「具體說說看。」
「在權煜皇軟禁越川之前,我見縫插針的跟越川見了一面。那時候越川就跟我直接說了,權煜皇肯定會軟禁他。他還囑託了我很多的事情,還求我留下來幫他繼續幫著權煜皇。怎麼說呢……就是很細微的差別,南宮姬見過越川之後,醫務室都成了禁地。我想去看看戰狼隊長,我都接受了層層的盤問,這且不算。我看望戰狼隊長的時候,一直有人監視我。好像我生怕去見了越川似得。」郝亦花擰著眉頭,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的讓安寧明白。
安寧咬了咬下嘴唇,「既然你說有區別,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可南宮應該是不希望看到權煜皇軟禁陸師爺才對啊!他應該是幫著陸師爺勸勸權煜皇,而不是幫著權煜皇軟禁陸師爺。這很奇怪啊……」
郝亦花一拍手,「對了!這也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夫人,那我想問你一句了,明明南宮姬跟越川和權煜皇都是兄弟,權煜皇軟禁越川這事兒,你跟南宮姬去商量,肯定更方便。至少比跟我商量要方便的多。南宮姬跟權煜皇的關係,可比我跟權煜皇親密多了。你為什麼要支開南宮姬,只單獨跟我聊呢?原因是什麼。」
夫人的直覺特別敏感。如果夫人是想讓權煜皇跟越川之間緩和關係的話,她安全沒有必要避開南宮姬,是不是這個道理?
既然夫人避開了南宮姬,一定也是她感覺到了什麼。
安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避開南宮姬,就像郝亦花說的,她應該是要找南宮姬一起商量這事兒的才對。那為什麼她要避開南宮姬呢?
安寧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但我就是感覺,這事兒跟你單獨談比較好。不太適合讓南宮知道。」
郝亦花擰了擰眉頭,沒有說話。
看來夫人也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只是她自己還說不清楚這種直覺是從何而來吧。
安寧看著郝亦花,「所以你覺得南宮姬去見陸師爺的時候,陸師爺跟他說了什麼呢?」
陸師爺到底跟南宮姬說了什麼,才讓南宮姬不打算幫陸越川跟權煜皇緩和關係,反而是越發的把陸師爺軟禁了起來。
郝亦花搖頭,「夫人你就算這麼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越川的意思很清楚,不管怎麼樣,也不管權煜皇怎麼對他,他心裡還是幫著權煜皇的。夫人您想啊,如果越川真的跟權煜皇決裂了,那他怎麼可能求著我留下來繼續幫權煜皇呢?我能里下來,完全是越川求我的。否則,我早走人了。」
安寧點點頭,雖然很多地方她也感覺很奇怪,又透著不同尋常的詭異感覺,可她有一點是放心的。
「只要陸師爺心裡還幫著權煜皇,那他們兩個人……大概就不需要我們再擔心了。郝助理,你覺得呢?」
郝亦花點點頭,「權煜皇軟禁了自己,對此越川心裡肯定會覺得不舒服,也會覺得有些寒心吧。但我想,這應該不會真的影響到他們兩個人的深厚感情。你說的沒錯兒,只要越川和權煜皇的心裡,彼此都還有對方這個兄弟,那我們就不需要在這兒瞎擔心了。」
「但還是要注意一下比較好。」
「對了夫人,你今天跟權五爺出去,有沒有——」
「沒有。」不用郝亦花問出口,安寧就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並且回答,道:「我今天跟權煜皇待在一起的這麼長時間,有關陸師爺的話題,半個字兒都沒有說過。你不就是想問,權煜皇有沒有消氣,對陸師爺有沒有感覺抱歉之類的麼。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為我們倆就沒有提起過陸師爺的話題。」
「好吧……」郝亦花覺得有些無奈,好像走進了死胡同。
明明就已經感覺出來了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說不上來,也解釋不清楚這種不對勁的感覺。
反正,就是挺無力的。像是走進了死胡同,找不出一個答案。
安寧說,「郝助理,我們就先別太擔心了吧。雖然這事兒,的確是透著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我想……陸師爺跟權煜皇只建的情分,不是這麼脆弱的不堪一擊。我們就多加留心一些,其他的……」
其他的,想幫忙也幫不上忙呀!
郝亦花點點頭,「夫人,我得替越川謝謝你。真的,你能這樣為越川著想,不但越川要感謝你,我也挺感激你的。」
「你感激我什麼呀!陸師爺他也是我的朋友呢。我幫他——我也沒幫上他什麼,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
郝亦花掀唇一笑,「感激你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沒有那麼寒心唄。」
說實話,權煜皇說軟禁陸越川就軟禁陸越川,說罷免陸越川就罷免陸越川,這行為真的會讓人感覺到兔死狐悲!
兔死狐悲!
陸越川是什麼人?他可是權煜皇身邊最得力的副手,更是他的兄弟!連陸越川,權煜皇說翻臉就翻臉,那麼他們其他人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