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聽說我哥四處托人跟你相親的時候,我有多興奮。可惜了,我哥眼睛張腳後跟上了,連你他都看不上,他到底想找個什麼樣兒的女人?」
「總之不會你這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就對了。吃不厭寢不語,趕緊吃飯。吃完飯我幫你分擔點工作。」
「安律師,你對我真好嗚嗚嗚……你怎麼知道我快被工作給壓垮了?」
「因為你腦門兒上就寫了兩個想死的大字兒。」
「我認真跟你說啊,在蔣氏集團工作,那就不是人幹的。」
「那也多的是人擠破頭想進入蔣氏。」
對蔣氏不屑一顧的,怕只有這位蔣家大小姐了。
摸了摸自個兒的小臉兒,蔣欣然委屈,「安律師看見了沒?就這幾天的功夫,我都給熬瘦了好幾圈。」
「這不正好?你一直想減肥來著。」
「可不是這種拿命減啊!一點不誇張,再這麼下去,我總得死在工作崗位上。橫豎那也是我家的公司,我要是死了他們還愣是不用給我賠錢。」
「……你越說越誇張了。」
「安律師,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哥了?我可以幫你去跟我哥再——」
「你再廢話一句,我就不幫你處理工作了。」
於是蔣欣然化委屈為食慾,誓要吃死自己。
兩個姑娘,在人均消費五十塊錢的小店子,竟然吃了整整二百多塊錢。
吃完,兩個人都挺後悔的想給自個兒一巴掌。
結了賬,蔣欣然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悔恨了,「安律師,你剛才怎麼不知道扇我兩巴掌。」
「我還想讓你賜我一丈紅呢。」
「好,那本宮就滿足你。來人啊,給安賤人一丈紅,讓她自行了斷。」
「奴婢謝謝皇后娘娘啊。」安寧嗤笑了一聲兒,「走了,飯不白吃你的,奴婢幫您分擔工作。」
雖然嘴上一直嘮嘮叨叨不停,但到底是自家的集團不是。蔣欣然還是挺上心的。認認真真的把自己工作上遇到的難題都跟安寧一一求教。
幸好蔣青雲沒把妹妹安排在別的部門,而是讓她發揮專業去了法務部。不然,安寧還真沒法兒幫她。這個欠蔣部長的人情,自然也沒法兒還在他妹妹的身上。
安寧講的認真,蔣欣然聽的更專注。
打從上學起這丫頭就是這樣兒了。
不管平常怎麼玩兒,怎麼不務正業,該正經的時候她也沒含糊過。期末考試掛科什麼的,這丫頭一次也沒有過。該考的證,她磨磨蹭蹭抱怨連連的卻也全部都考下來了。
並且蔣欣然這丫頭腦袋也很聰明,一點就透。
教她,不知道比教田小甜輕鬆了多少。
不對——欣然這丫頭是肯學的,基礎在大學時候打的也不錯,就是實戰經驗欠缺。田小甜那丫頭壓根就是不想學,直接把工作全部丟給她。
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專注,時間就過去的特別快。等兩個姑娘從蔣氏集團離開的時候,氣派的辦公大樓已經漆黑一片。
白天熙熙攘攘都是人的辦公大樓,到了晚上,那氣氛跟拍鬼片兒一樣,特別陰森。
蔣欣然搓了搓手臂,「安律師,這個辦公大樓就像個吃人的機器。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的被吃下去。」
「好端端的,裝什麼哲學家。」
瞥了一眼落地玻璃外的夜景,安寧想,這個城市又何嘗不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每年抱著改變命運想法的人前赴後繼的一頭扎進這座城市,又何止幾十萬。
她啊,也是這其中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
「前些天……」蔣欣然蠕動了一下紅唇,「底下一個業務部門的部門副經理,因為業績壓力太大,在辦公室加班的時候心臟驟停,猝死了。」
安寧心裡『咯噔——』一聲。沒說話。
「而我們家也只賠了三十萬給他的家人而已。安律師,才三十萬,就能買到一條人命。什麼時候人命這麼不值錢了?」
「窮人的命,本來就是這麼不值錢。」安寧冷漠。
三十萬……蔣氏集團已經很厚道了。蔣氏集團的應聘合同有點巧,她幫著蔣欣然給起草的。欣然遞交上去之後,狠狠的被她父親蔣先生表揚了一番。大手一揮,這丫頭現在的跑車就是這麼得來的。
所以她特別清楚蔣氏集團就是一分錢不賠,那也完全說得過去。
因為這條隱形的霸王不要臉的條約,完完全全是出自她之手……
安寧想,拿所學的專業幹這種事兒,她死後真該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