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東西,就算是一塊寶石,也是最巧挑萬選最上乘的。筆硯閣 m.biyange.com司馬露看了一圈兒,只挑了一條白玉做成的玉帶,轉身交給綠火,「我覺得這個很適合你,你試試看!」墨玄機選了一支素淨淡雅的羊脂玉的簪子,隨手插在玉葉的發間,「這個看著還湊合,就送給你吧!」
「送給我?」玉葉喜不自勝,摸摸發間,嬌羞的低下頭去。
其餘人對這些賞賜的東西並無興趣,片刻之後,大寶急匆匆的跑來,在春蘭耳邊低語幾聲。春蘭面色如常的走到方暮跟前,深施一禮道,「將軍,陛下將大宴擺在了福寧殿,宴請的除了將軍和諸位貴客之外,還有皇后,皇貴妃和德貴妃與幾位王爺。」
短短的功夫,春蘭就將事情安排的如此縝密。不但先一步探知了宴席所在,更探知了都有什麼人在宴請之列,讓方暮可以早做準備。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方暮忍耐不住,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春蘭面不改色道,「身為奴婢,為主子將想到的和沒想到的都做了,是本分。」
「可我並不是你的主子!」方暮道,「最遲半個月,我就會離開古華軒,你我甚至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機會再見,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呢?」
春蘭低頭道,「進宮時,有一位在宮中生活四十餘年的姑姑曾教導奴婢,即便只伺候一日的,也是主子,就該盡心盡力。就像農夫就該種地,漁夫就該打漁一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罷了。」
「只是你這麼做,若因此得罪了其他的主子、娘娘,豈不是會招來殺身之禍?」方暮不由得為春蘭擔心起來。
「將軍請放心,奴婢既然知道在宮中該如何行事,自然也知道該如何避禍。只是,奴婢不得不多嘴一句,德貴妃看似端莊嫻雅,卻喜怒無常,將軍要小心了。」
春蘭兩次提到德貴妃,似乎話中有話。像她這種行事小心謹慎,不會多言的性子,這麼做,已經是在心急的提醒方暮了。
「德貴妃,做了什麼?」和聰明人說話,就該直截了當。春蘭想了想,只對方暮說了這樣一句話,「昨日,德貴妃的月宸宮中又抬出一個人來,已經是第三個了!」
說完,春蘭就去按方暮的吩咐將那些賞賜之物收入庫房去了。方暮細細品味她的話,春蘭想要告訴他的有三點,第一,德貴妃住在月宸宮。第二,她說的那人是抬出來的,該是已經死了。第三,這見識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僅僅春蘭見到的,就是第三次了。
想那德貴妃進宮不足一月,竟然就害死了三條人命,甚至更多,心思是何等歹毒,手段是何等殘暴。這樣的女人,只怕不必說錯話做錯事,只要她看不順眼的,就要被害了性命。於是方暮再三考慮之下,今晚的宴席,他要一個人前去!
「什麼,不行!」墨玄機聽到方暮說他一人前去,其他人不許跟著,當時就拍著桌子道,「你這人,多大了,怎麼和小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大家一起去的!況且不過是個宴席而已,吃吃喝喝的事,我們還是做的來的。」
「不,你們不能去!」方暮道,「今晚我就會讓鎮北王想辦法送你們出宮,這裡很危險!」
「危險危險,我們自然知道危險,才會執意留下來陪你的!」展星然急的團團轉,方暮輕輕搖頭,「我說的是那位德貴妃,不知道為什麼,從進宮開始,我就覺得心緒不安。春蘭幾番在我面前提起她,更有一件宮中秘辛,不足為外人道。若只是九龍鼎之事,我尚可以想辦法化解,你們要赴宴,必定會遇到德貴妃,她若突然發難,只怕我們都跑不掉!」
「紅顏禍水!」戎躍握緊拳頭,憤怒難當。不生道,「都說焚天過的陛下英明神武,怎會被一個女子纏的昏了頭,竟容的她胡作非為!」司馬露忽然想起一個人,「雲苑怎麼到現在也不露一面,實在可惡,虧了我們大家對他這麼好,現在需要他了,卻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他們並不知道,自從雲苑冒險為方暮通風報信之後,就被關了起來。關他的地方不是地牢,更不是天牢,而是一個普通的房間。在這個房間裡,布下了血池大陣,他被捆在一個柱子上,昏昏沉沉的,無論睡著時還是醒著時,眼前都是血紅一片,腦子裡一片凌亂,除了渾身無力之外,什麼都想不起來。
在這個房間的另一邊,叢裕通過一方銅鏡,將雲苑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他問道,「徐道長,雲苑跟在朕身邊多年,從未生過二心,如此做,是否太不仁道了?」
徐清和面帶微笑,躬身行禮,「陛下仁德,卻不曉得這起小人的心腸是如何歹毒。陛下在這裡且看著就是,貧道自然有辦法讓他吐露真言,師弟,那就你去吧!」
羅虛點點頭,手指翻轉幾下,一簇火苗躍然指尖。徐清和道,「陛下請看,此刻的雲苑仿若置身火上,渾身灼熱疼痛,卻不能逃脫。」緊接著,羅虛嘴唇動了幾下,雖然叢裕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另一邊的雲苑耳中卻有個聲音如驚雷炸響!
「雲苑!你這賊子,竟敢背叛陛下,真是罪該萬死!說,你同方暮之間做了什麼交易,你到底替他隱瞞了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雲苑覺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烈火灼燒,疼的難以忍受,「我沒有背叛陛下,一路之上,方暮所作所為,都,都已經清清楚楚的告知了陛下,我,我沒有隱瞞!」
「哼,到了這時候,你還想硬抗是嗎?」
聲音停止,雲苑覺得燒在自己身上的烈火消失不見了,他正要喘息一會兒,忽覺刺骨的寒冷襲來。皮膚上的灼熱還未褪去,又被寒意包裹,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