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怎么小肚雞腸呢,你可得有個心理準備……
一聽這話,靈色真的要哭了,她眨眨眼睛,眼淚當真是在一瞬間涌了出來。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別提多讓人心疼了。豆大的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不是難過,是被嚇得。
「婆——」才喊出了一個字,秦雯就腦袋一點,拉著靈色的手腕就向外邊走去。
口中還自言自語的說道:「丫頭這麼可憐的小模樣,料想是那死老頭子,也不忍心多加責備吧?」
末了,秦雯還回頭,叮囑了一句,「丫頭,你公公那個人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了。等下他要是凶你,你就哭給他看。這招百試不爽。承歡那丫頭就是靠著眼淚,才活到了現在。不然就她做的那些事?早給你公公給揍死了。」瞞著家裡人偷偷改了高考志願,念了什麼播音主持系,承歡那丫頭若不是靠著流眼淚,真的會被她爸爸給揍死。葉家這麼多年,都是從政。何曾出過一個拋頭露面的戲子?
在葉南川跟葉震裘的眼睛裡,主持人,那也是拋頭露面的戲子!反正不是什么正經人幹的工作。在這些地方,葉家還是有著豪門大家族的固執跟偏見。說好聽點,就是保守。說難聽點,那就是偏見!
靈色還沒反應過來秦雯話里的意思呢,就給扯到了葉南川的面前。一看到葉南川,那已經掉下來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又給嚇了回去。在葉南川的面前,她連哭都不敢。因為,他身上散發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比葉承樞還強大!
葉承樞平常總是好言好語的哄著她,生怕把給她嚇著了驚著了,身上那凌厲的氣質,也是一斂再斂。在靈色面前展現的,只有溫柔跟寵溺。所以也就沒什麼氣場可談。但這絕不代表葉承樞沒有氣場。他身上的凌厲陰鷲,比他老爸相比,不逞多讓。
葉承樞口中形容的他爸爸,完全就是個疼老婆怕老婆的形象,更讓靈色感覺葉南川有點沒出息。可眼前這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哪裡有一點慈眉目善的樣子?雖然稱不上是凶神惡煞,可那緊緊抿著的嘴唇,過分凌厲的眸子,以及冰冷疏離的表情,無一不透露著,這個男人,是站在江南省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也是執掌過江南省數十年的一省之長官啊!
其實啊,這才是葉南川真正的一面。至於葉承樞口中形容的那個人?那只是葉南川在面對妻子秦雯的時候,才會展露的一面罷了。就像葉承樞在外邊是人人敬畏的葉特助,可在靈色的心裡,他就只單純的是一個好老公,好丈夫,還有點色眯眯的,總是無法滿足。
一想到葉南川身上的氣息都如此令人膽寒,那葉震裘老爺子呢?他身上,更是一番怎樣的駭人?靈色實在是不敢想。她真是白痴,葉南川與葉承樞長相有七分相似,她怎麼就沒能認出來對方呢!就算第一眼她沒認出來,可葉南川這麼帥的中年大叔,她也該多看兩眼啊!這多看兩眼,她不就能認出來了麼?
這時候後悔,顯然已經沒用了。葉南川沒有表態,靈色也沒膽子先開口問好。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人家。
模樣?那自然不用多說。葉家的人,都生了一副好皮囊。就連葉南川,五十出頭的年歲,也依然可以用英俊來形容。也對,他若是不好看,又怎麼能生的出來葉承樞葉承歡這樣帥氣漂亮的一雙兒女呢。看到葉南川,靈色仿佛就看到二十多年後的葉承樞。論五官,葉承樞跟母親秦雯更相一些。可他臉頰的輪廓,以及身上散發的氣息,則與父親有幾分相似。
葉南川的鼻樑極挺,這就給他的容貌更加增添了許多硬朗的成分。葉承樞眉毛,幾乎與他父親一模一樣。很濃密的眉毛,卻不粗。不會給人感覺太魯莽。更像是武俠小說里寫白衣劍客的劍眉。處處透著英氣與威嚴。
不怒自威。
用來形容葉南川最準確的成語。
他用眼角打量著靈色,眼底情緒,靈色瞧不出來,不知他是喜是怒。情緒,藏的太深了。她什麼也看不到。
秦雯挽著丈夫的手臂,笑臉盈盈的道:「等久了吧?」在葉南川的身邊,秦雯也不是那個女強人,更不是那個葉家的主母,而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生。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都輕快了許多,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葉南川銳利的目光從靈色的身上離開,挪到了妻子的臉上,在一瞬間,他冷漠的臉龐上就勾出一抹微笑。這表情,靈色也不陌生。她每天都可以在葉承樞的臉上看到。
「沒事。」葉南川說著,握住了妻子的手,似是不滿的說道:「又用涼水洗手,我說了你多少遍?你怎麼總是記不住。你本就體寒,碰不得涼水。醫生怎麼囑咐的,你都忘了?我看你是又想去喝中藥了。」
一提到喝中藥,秦雯的表情就很臭了,她厭惡的撇嘴,正想說話,眼角卻掃到了傻傻愣愣的靈色,連忙話鋒一轉,對靈色擠眼睛,「丫頭,看到你公公,快點打招呼啊。這孩子,怎麼給嚇的都不會說話了?」
靈色回神,連忙向葉南川鞠了一躬,僵硬的說道:「公,公公好!」脊背挺得筆直,站姿極為端正,像小學生在升旗儀式上的站姿一樣。
葉南川眼皮一掀,冷漠的望了過去,沒說話,就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果然,婆婆說的沒錯,公公是生她氣了。
「你呀,怎麼這麼冷淡。這又不是別人,這是你兒媳婦。你擺著一張死人臉給誰看?」秦雯不滿的瞪了丈夫一眼,「晚輩跟你打招呼呢,你好歹說兩句話吧!一個嗯算是怎麼回事?」
葉南川是怕老婆的,更是疼老婆的,聽到秦雯的話,他嘴角一抿,冷漠的道:「你好。」
就兩個字,你好。多一個,葉南川都沒說。
「您,您好。」靈色麻木僵硬的回答。
看到這兩個人如此彆扭又生疏的模樣,秦雯也頭痛的要死。自家丈夫就算了,他本就不爽靈色對他的無視,所以也不指望他能說點活絡氣氛的話。可靈色這丫頭,平常看著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連句好聽的話也不會說了?
秦雯在心裡嘆了口氣,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她道:「南川,你一個長輩,跟晚輩置什麼氣,也不怕別人笑話你。靈色不是有意要無視你的,她只是著急著用最好的一面來見咱們,所以慌慌張張的沒注意到你罷了。行了,你也別小家子氣。靈色呢,你也別害怕。跟你公公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都是一家人,哪兒那麼多害怕。」
說著,秦雯在丈夫看不到的地方,猛衝靈色擠眼睛。還伸手悄悄的在自己的腰間指了指。靈色看到,眼皮一抖,想起來了婆婆方才的話。
她心一狠,牙一咬,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根猛掐了一下,特別狠的那種。當即,眼淚就一下子從眼眶涌了出來,怎麼忍也忍不住。
她上前一步,微微低著頭,可憐巴巴的咬著嘴唇,「公公,我剛剛是真的沒注意到您,您別生我的氣了,好麼?」
一看到那晶瑩的淚珠,葉南川的表情就鬆動了,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似是無奈,似是被打敗的說道:「你婆婆說得對,本也不是什麼大事。莫哭了。」
表情,也柔和了許多。至少,不似方才那麼冷冰冰的,令人害怕。
「公公,我真的不是有意無視您的。」靈色小嘴一撇,這次的眼淚,是真的掉了下來,不是被掐的疼了才硬裝出來的眼淚。葉南川的語氣也沒怎麼改變,可靈色卻忍不住想哭。這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被冤枉的小孩,忽然被澄清了冤屈那種感覺。特別委屈。
雖然,連靈色自己,也覺得這份委屈來的有點無厘頭了。
「你這丫頭。」葉南川果然是怕女人掉眼淚的,他無奈的側頭,示意讓妻子去安慰靈色。
女人的眼淚,果然是對付男人最強大的武器!別說你是什麼省長大人還是特助大人,女人一哭,保准你手足無措!當然,這也只是針對好男人,對於渣男,女人就是在他面前哭死,估計渣男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秦雯隱了隱嘴唇狡黠的微笑,正想開口呢,眼角卻掃到了走廊拐角的身影,眼皮一掀,笑呵呵的退了回去,沒說話。
葉南川正納悶的時候,有人從他身後走來,語氣不滿的開口了。
「爸,你是不是欺負我老婆了?都給我老婆惹哭了。」
葉承樞!
靈色心中一動,那份委屈的想哭更濃烈了。那人優雅的走到她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的問道:「怎麼了,委屈成這樣。」
「葉承樞……」靈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手抓著他的衣袖,泫然欲泣。這時候的心情,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看到了長輩一樣。又委屈又安心。然後?然後就又想哭了。
「好了,老婆,別哭了。若是給外人瞧見了,讓人看笑話。」葉承樞笑著安慰了她一句,抬起頭看向父親的時候,表情就變了,他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惹我老婆哭,信不信我立刻讓你老婆也哭啊?」
兩張七分相似的臉龐上,連表情都是那麼的相似。兩分優雅,三分慵懶,以及五分的自信。葉南川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對幾個月沒見的父親,你就是這樣的態度?」
170女人最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