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小橋流水，就是沒有人家。
只有幾百隻妖怪從四面八方趕向蘭若寺，大概兩柱香之後，蘭若寺前便被眾妖又圍了起來。
而接著，在眾妖的注視中，鹿妖走了出去。
「小妖見過二位尊使。」
「嗯，黑風已死，現在你們群妖無首，我們鷹愁澗願意出面護佑你等，並在你們中重新選出一個妖首，你們可有意見？」黑裙女子直接開口道。
「能得無名黑山護佑，黑風谷自然願意，只是……」鹿妖皺了皺眉頭。
「只是什麼？」
「只是我們不願意再害人，若是無名黑山同意我們每月只獻瓜果，那我們自然是百般願意的。」
「不害人？難道，你們不想為黑風報仇？」黑裙女子的眼睛一眯。
「尊使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年來一直受黑風欺壓，說話都不敢大聲，幸得先生路過黑風谷，斬殺了黑風妖，我們豈會有尋仇的心思？」
「先生？什麼先生？」
「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教導我們一日行三善的道理，我們黑風谷的眾妖聽了先生的講學之後，已然決定一心向善……」
「一心向善？！」黑裙女子愣了一下，接著，便笑了起來：「哈哈哈，妖吃人，人殺妖，這是天理，你們說的那個先生是叫燕寧對吧？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不過就是鎮北侯府的大少爺而已，一介凡夫俗子，哪裡是什麼世外高人？」
「尊使這話小妖可不願意聽，先生確實是隱世的高人！」鹿妖聽到這裡，眉頭也皺得更緊，而且，語氣都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而其它的妖怪們同樣點了點頭。
「是的，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一招便擊殺了黑風妖！」
「對對對，燕寧只不過是先生在俗世中的身份而已，先生講學講得可好了，我以前不懂的道理，先生一講我便懂了。」
「沒錯，而且，我們親眼看到小白獲得了先生賜下的機緣，脫去妖身，成功化成了人形！絕不可能有錯！」
眾妖議論紛紛，顯然都對黑裙女子說燕寧的壞話有些不滿，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怒視著黑裙女子。
「放肆，你們這是要與無名黑山為敵嗎？！」黑裙女子冷喝一聲。
「……」
眾妖立即便沉默下來。
無名黑山，乃是北川五府眾妖真正的聚集之地，它們這些黑風谷中的小妖，又怎麼敢真的違抗無名黑山的命令？
「既然你們不願意聽令，那我只能……」
「等等，小蝶。」就在這時，白裙女子開口了：「你們剛才說有妖獲得了機緣，還脫去了妖身？！」
「是啊是啊！」
「小白已經成功化形了。」
「我們親眼所見，她只是聽了先生的講學，便脫去了蛇皮，有了雙足……這可是先生賜下的天大機緣！」
眾妖馬上點頭。
「這不可能，小倩你別聽它們胡說，脫去妖身豈有那麼容易，就連尊上都沒……」黑裙女子剛準備繼續說下去，卻突然間閉上了嘴巴。
因為，在月光下。
一個少女正帶著一條小青蛇向著她們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裙的少女，一雙赤足踩在地上，雪白而修長的雙腿，就這樣在背後映出兩條細長的影子。
「鹿叔和夥伴們說的是真的，先生講學真的很有道理，我確實獲得了先生賜下的機緣。」小白蛇認真的看著黑裙女子，語氣堅定無比。
「小白姐說的對！」小青蛇同樣點頭。
「你們是蛇妖？等等……你……你真的脫去了妖身？！」黑裙女子在看清楚小白蛇的雙腿後，一臉不敢置信。
「是的。」小白蛇再次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天吶！！」黑裙女子張大了嘴巴。
輪迴六道。
妖一直都被劃歸於畜生道之中，這便是低人一等。
雖然，脫去了妖身並不代表實力進境到妖王，可是，其中的意義卻是非凡，因為，這代表她已然有一隻腳從畜生道中踏了出去。
如果她轉世，必為人類！
而且，不止如止，她還可以在人類的世界中生存，可以與人類結合，生下的將不再是妖怪。
更主要的是，一旦脫去了妖身，便擁有了人類的經脈和血肉，甚至能夠修習人類的功法秘藉。
以妖之身，想要成就仙人之道，是極為困難的，但是，如果以人身成仙，再加上妖族天生的壽命，卻是要容易千百倍。
「咕嚕！」黑裙女子望著小白蛇，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腦海中飛速的閃過一個念頭，要不要把這條小白蛇給吃掉？
如果吃掉的話，那自己是否也可以……
「小蝶！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白裙女子輕喝一聲，打斷了黑裙女子的思維。
「啊……是，小倩你說的對，我們來此是要選出妖首的，而且，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馬上稟告尊上，如果尊上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大加恩賞給我們。」黑裙女子有些不甘的收回了目光，接著又開始想像恩賞。
「我們不能就這樣告訴尊上。」白裙女子再次說道。
「啊？為什麼？難道小倩你還想將這個世外高人占為己有？你該不是會是想讓這個世外高人幫……」
「小蝶，你跟我來。」
「好。」
兩名女子進入蘭若寺中。
而其它眾妖則是面面相視，一個個都乖乖的站在門外。
「小蝶，我的意思是現在這件事還沒有完全弄清楚，此事我等並未親見，現在稟告未必有功，但一旦出錯，我們卻必死無疑。」白裙女子進入蘭若寺後，也開口說道。
「是是是，小倩你說的對，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做事。」
「不去找那個燕寧嗎？」
「要找，但是，卻並不是我們去找。」白裙女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誰去？」黑裙女子說到這裡，突然間便醒悟了過來，目光瞬間轉向了門外的小白蛇：「你是準備讓她去找？」
「對，既然白蛇得了機緣，那麼她主動去找燕寧報恩，便合乎常理了，而且，如此一來也不會引起燕寧的反感。」
「道理是沒錯，但是……」
「由白蛇去尋找燕寧，我們再讓雀兒在暗中監視，如果這燕寧真的是世外高人，白蛇在他的身邊我們日後也可以借白蛇之手與燕寧接觸，如果他只是欺名盜世之輩，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一舉兩得。」
「嗯……小倩你說的有道理，那我現在就去安排！」黑裙女子說完，便未等小倩再說，直接就出了寺門。
小倩亦沒有阻止。
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寺中的石佛。
雙手輕合。
向著石佛深深一拜。
「佛祖，請您告訴小倩，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讓妖脫去妖身的高人嗎？若有……請您一定要讓小倩與他一見！」
話音落下。
小倩的背後，猶有十幾道白色光線飛舞，那些光線上又有著極為漂亮的光團點綴，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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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佛前叩首，白蛇報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