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南蠻子圍城都多少天了?為何還不開始攻城?」阿魯布已經打定主意要讓李悠在龍城的堅城之下撞個滿頭包,可是李悠卻一直將軍隊留在軍營中穩守不出,每日只是操練士兵並沒有向龍城起攻擊,而阿魯布按耐不住策動了幾次出城偷襲也沒有取得任何效果,被嚴陣以待的嘉州軍盡數殲滅。
「陛下勿用著急,料想等我漠北的騎兵斷了他們的糧道,李悠就不得不加緊進攻了。」從河東道趕回來的伯顏勸說道,兀素科蒙的失敗讓他大感遺憾,看來這一次只有阿魯布獨立承擔嘉州軍的攻擊了,河東道那邊大概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但願如此。」阿魯布轉而笑道,「別看這些南蠻子現在還很悠閒,不過等到咱們的勇士階段他們後路的時候恐怕就該著急了。」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沒有多少把握,要是那些散出去的騎兵隊伍有戰果的話,恐怕早就派人回來請功了,但是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據他的觀察,嘉州軍中的騎兵好像少了許多,難道都是去對付他們的麼?
龍城以南,嘉州軍輸送糧草的必經之路上,史懷義帶著數千步兵押送著大車小車的糧草、軍械緩緩向北方行去,游騎四面散開,警惕的搜索著方圓十里的每一個角落,一旦現異樣,他們就會立刻釋放煙火向史懷義通報消息,那些運量的隊伍就會馬上做好防禦的準備。
一名游騎打馬跑上一座山頭,右手遮在眼前,伸長脖子四下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現任何異樣,然後繼續向另一座山頭跑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間之後,幾名身披羊皮的北虜騎兵從隱身處小心翼翼的挪了出來,彎著腰鬼鬼祟祟的摸上他剛才所站的山丘,向著這名游騎來的方向望去,史懷義的運糧隊伍正好落入他的眼帘。
「啟稟將軍,那些南蠻子果然走的是這條路,小的剛才數了下,大概有五千來人,不過並沒有多少騎兵,絕對不是咱們的對手。」這還是託了袁章的福,他才能數得清楚這麼多的數字,「咱們先跟在他們後面,等入夜安營紮寨的時候咱們就摸進去宰了他們?」
「最近附近的幾隊騎兵都沒了聯繫,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安穩啊,你說這該不會是南蠻子的詭計吧?」領頭的將領莫日根卻不想他們這麼樂觀,而是有些遲疑不定。
「將軍,咱們出來的時候帶的糧草干肉可是不多,要是再不進攻,怕是就要斷糧了,下次再想遇到南蠻子的隊伍恐怕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周邊的百姓都躲去了城裡,以我們這點兵力想要攻打城池怕是不夠啊。」一名屬下隱晦的提醒道,現在的形勢已經容不得莫日根再猶豫了,要是再不搶到足夠的糧草,他們恐怕就只有退回龍城了。
「好吧,那就繼續盯著這支隊伍,一等他們停下休息就起進攻,搶完糧食馬上就放火,這麼多的糧草咱們可帶不完。」莫日根沒有辦法,只好加派了更多的哨探跟在史懷義的身後查探情況,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有埋伏。
可是他似乎找錯了地方,史懷義雖然沒有設下埋伏,卻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就在他們身後秦士信的三千騎兵正在翟雄信的帶領下向他們這邊緩緩包圍過來。
「秦將軍,我估摸著這些北虜大概是想等史將軍停下了再起進攻。」翟雄信眼看著又一項功勞即將到手,心中不僅大喜過望,這次再立功的話自己又能升到幾品官?「末將對這塊地方很是熟悉,再往前十五里路就是一處安營紮寨的好地方,史將軍大概會在那裡過夜,而北虜肯定會將兵力聚集到這裡再起進攻。」
翟雄信一邊說著一邊艱難的在地圖上分辨著,看地圖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經過隨軍參謀的提醒,秦士信還是領會了他的意思,嘉獎幾句之後他對翟雄信說道,「翟將軍果然熟知地理,只是你若是想繼續在軍中效力,怕是得到武學之中好生培訓一番啊,要想獨領一軍看不懂地圖可不行。」
「嘿嘿,末將出身貧寒,連字都識不得幾個,哪還有這份本事。」翟雄信訕笑著,腦海里回想起幼年時鄉間私塾教師用戒尺打人手心的場景,不僅後背一涼,俺到時候該不會也要手這份罪吧?
三千騎兵人銜枚馬裹蹄,分成三隊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北虜的後面,等莫日根將他們都聚在一起準備向史懷義起攻擊的時候,秦士信帶著嘉州軍的騎兵,翟雄信領著山寨的義軍一起沖了下去,打了莫日根一個措手不及。
正做著剿滅嘉州軍焚毀糧草美夢的莫日根哪會想到自己身後還有敵人?猝不及防之下剛一接戰就被秦士信的熟銅鐧敲碎了腦袋,剩下這千餘騎兵也被嘉州軍和義軍很快分割包圍,消滅殆盡。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不遠處的史懷義,很快他就帶著大隊人馬尋了過來,只是等他過來的時候已經沒多少敵兵留給他了。
「我還說將他們留在夜間自己解決了,沒想到卻讓秦將軍搶了個先。」史懷義也並非沒有現他們,只是他的隊伍中沒多少騎兵縱使能擊敗對手也無法全殲,所以才想著設下埋伏誘敵深入,只是卻沒有覺跟在莫日根後面的秦士信。
「這已經是被翟將軍現的第四波北虜了,其他幾隊的戰果也應該差不多,想必用不了多久史將軍你就可以安安穩穩的押運糧草了。」秦士信哈哈大笑著應道,最近這種來去如風的作戰方式實在是有些讓他感到無比滋潤。
也正如他所說的那般,阿魯布撒到關內道各處的騎兵也漸漸被這些地頭蛇們挖了出來,配合嘉州騎兵的絞殺,阿魯布留在城外的羽翼已經被漸漸剪除乾淨,恐怕不久之後李悠就可以放心的起總攻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