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去,攻擊側翼。」郭藥師按照經驗下達了命令,大宋的步兵列成軍陣之後也是非常不好對付,但是只要騎兵運動到側翼或者是後方,總能找到一些機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這些騎兵在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還是有可能攻破大宋的步兵軍陣的,所以郭藥師認為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戚家軍布置下的車陣。
被鉛彈、箭矢折磨的無比痛苦的前軍聽到了命令後立刻拐了個彎開始進入側翼,試圖尋找機會,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進入側翼之後他們所收到的攻擊強度不降反升,左邊、右邊以及前方都飛來了無數鉛彈和箭矢,他們瞬間就陷入到包圍之中。
戚家軍的車陣可不是只有一個,他們現在進入的是兩個車陣之間的空白地帶,左右兩側車陣中的火銃手、虎蹲炮、神臂弓手以及弓箭手可以同時從兩個方向對他們展開攻擊,而前方還有第三個車陣正好堵在了他們的必經路線之上,同樣向他們發射出致命的攻擊。
進入該區域的常勝軍就好像進了一個口袋,每一名士兵都必須提防著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躲得了左面的躲不開右面的,躲得了右邊的卻還有正面的攻擊,一時之間,這一波常勝軍就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無數士兵哀嚎著落馬。
「退回來!退回來!」郭藥師當即感到萬分後悔,方才戰場上硝煙瀰漫,他沒看清楚對手的側翼不僅不是弱點,反而是防禦最為強勁的區域,從現在來看就算是繞道了他們的後方也不管用啊,到時候前面的車陣和後面的車陣夾擊之下,就像兩扇磨盤一樣可以輕鬆地把好不容易繞道這裡的騎兵碾得粉碎,相較而言正面似乎還要相對脆弱一些。
可是正面的大車、拒馬器也不是那般容易突破的,要麼用騎兵的性命去填,蒙上戰馬的眼睛拼死撞上去,以求能撞開大車打破一個缺口,可是戚家軍有一次能發射上百枚彈丸的虎蹲炮,車陣之中還有那麼多的遠程射手,想要突破到這一區域並不容易。
其次或者還可以用投石機投出巨石砸碎大車,從而打開一個缺口,但這樣也不容易,一來投石機的準確度不高,想要精準的砸中大車有些困難,二來在此前的圍城戰中金兵的投石機在城上宋軍的攻擊下損失慘重,現在也拿不出來多少架了,最後就算是他們能找來投石機,戚家軍也並非沒有應對的辦法,車陣之中還擺著好幾門佛朗機大炮呢,它們發射的速度和射程都要遠遠超過投石機,只要金兵敢拿出投石機,就會一頓炮彈轟上去,頃刻間這些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投石機就會被轟的粉碎。
「郭將軍,這些南人簡直就像烏龜一般讓人無法下口啊。」看著麾下的士兵一個個落馬,而對手卻幾乎沒有損失,劉彥宗有些忍不住了,他出言試探道。
何止是烏龜,簡直就是刺蝟啊,這些人擺出來的陣型不僅擁有強大的防禦能力,還有極強的攻擊力,郭藥師現在一聽到火銃和虎蹲炮的響聲就感到無比的心驚,只要讓他們擺成這幅陣勢,自己就算派上再多的兵馬也是送死啊。
「宋軍成陣後的戰法咱們大抵已經試探出來了,現在怕是該幫完顏元帥他們看看這些人在行軍之中有什麼破綻了。」郭藥師也早已生出退意,但有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的嚴令在前,他不敢輕易言退,只能拿出這樣的藉口來。
「郭將軍所言甚是。」劉彥宗連忙出言附和,這個理由倒是光明正大,二人立刻揮動令旗發布了退軍的命令,飽受煎熬的前軍聞訊終於鬆了一口氣,若是再繼續攻下去,他們這些人恐怕就要全部死在宋人手中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李悠放下望遠鏡,勒好雁翅圈金甲,從馬鞍邊取出瀝泉槍高高舉起,身後戚家軍和大宋禁軍混編的騎兵一起翻身上馬,做好了衝刺的準備,現在敵軍收到了巨大的損失,銳氣已挫,該是輪到他們展開追擊的時候了。
常勝軍和遼軍方才扭轉馬頭,就聽到後方響起了雷鳴般的馬蹄聲,扭頭一看,無數戰馬正從車陣之間的間隙飛奔而出,直殺向他們這邊。
「以大車阻擋敵軍騎兵的進攻,在車陣中殺傷敵軍,待敵軍氣力衰退時派出騎兵決勝,這正是長平侯擊垮匈奴的兵法啊。」戚家軍的這一手讓城上的張叔夜等人深為嘆服,現在雖然騎兵還沒有追上敵人,但張叔夜對此戰的結果已有定論,他回身向趙桓行禮道,「官家,此戰定會是一場大勝。」
「好!好!好!」趙桓死死地盯著遠處奔騰的騎兵,激動地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他沒想到這才多久的功夫,大宋就能從陷入絕境轉為向金兵展開反擊。
「此戰金兵的損失最好也在萬人以上,這可是自我大宋開國以來有數的大勝啊。」雖然此前大宋號稱收復了燕雲,可那卻是花錢買來的,至於在早些和西夏、遼國的作戰之中,幾乎沒有誰能夠一戰斬首上萬。
戚家軍的騎兵飛奔著向常勝軍的後軍追去,有些決死之輩勒住馬韁、握緊了長刀打算和他們決一死戰,可戚家軍卻沒有和他們比劃兩下的心思,當即點燃引線將三眼銃的銃口對準了前方,隨著數聲爆響,那些試圖用性命來延緩戚家軍追擊速度的勇士就倒在了他們的槍口之下。
隨即戚家軍的騎兵掉轉三眼銃,那厚重結實的銃頭就成了戰錘的錘頭,帶著風聲向敵軍的腦袋砸去,一旁的大宋禁軍也不甘示弱,也揮舞著長刀向敵軍展開攻擊,大宋的騎兵隊北虜展開追擊,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
沒想到他們的騎兵也是如此兇悍?逃跑之中的郭藥師和劉彥宗一臉的慘澹,他們知道總是這次他倆能逃脫性命,麾下的軍隊卻一定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