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吾今日殺敵逾三百,李先生斬獲多少?」結束追擊回到廉台的李悠,立刻就迎來了冉閔的熱情問候。
「不如陛下多矣,吾只斬殺了慕容恪和他手下十多親兵。」追擊的時候李悠倒是沒怎麼自己動手,而是細心地觀察者段瓚對玄甲騎兵的指揮;冉閔的這個問題讓他再次感慨,哎,他終究只是一名猛將,而不適合做統帥,更遑論帝王了。
若是白起發問他會關心擊潰了多少敵人,若是劉備恐怕又要哭著收買人心了;冉閔卻只記得問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失望。
「慕容恪一人足矣勝過吾之斬獲許多了,今日卻是李先生勝了。」雖然李悠的斬獲還比不上冉閔的零頭,可是人家卻殺了燕軍統帥慕容恪,直接導致了戰局的勝利,論起作用來卻要比冉閔殺死數百燕軍士兵大多了。
「若非陛下奮勇衝殺,讓慕容恪不得不派出所有中軍士兵,吾也沒這麼容易將其斬首。」說罷李悠嘆了一口氣,「哎,此人也是一代名將,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還請陛下將其首級縫好厚葬。」
慕容恪兼具文武之才,出將入相,燕國的崛起多虧了他的功勞,總覽大權卻毫無私心,堪稱燕國之頂樑柱,現在他殞命於此,即使慕容儁尚在,以後燕國恐怕也不會像歷史中一樣有日後的輝煌了;對於這樣的人李悠還是比較佩服的,再加上此人並無多少屠戮漢人的舉措,故而才請求冉閔將其厚葬。
「若非李先生這兩千精騎和公孫先生的指揮,吾此戰必敗。」冉閔羨慕地看著李悠身後的玄甲騎兵,他一眼就看出這是難得的精銳,不由將心中對李悠的評價又提高了許多,「天下能將吾逼到如此境地的人不多,如此英雄理當厚葬。」
此事就此敲定,立刻有人去準備縫合屍首、打造棺槨,李悠這時才顧得上打量這篇染滿了鮮血的戰場,所見處屍橫遍野、戰馬哀鳴不斷,泒水直接變成了紅色,無數烏鴉盤旋在高空之中,只等這些人退去就會立刻撲下來覓食,戰爭的慘烈讓人瞠目。
「陛下,此戰殺死了多少燕軍?貴軍尚有多少可戰之士?」李悠掃視一圈問道,「慕容儁尚在中山城,若他聽聞消息,定會全軍來攻,當下宜早做打算。」
隨時了慕容恪這員大將,未來燕國的發展肯定會大大受挫,說不定慕容儁登基稱帝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但這終究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慕容儁在中山城尚有十萬大軍,再加上這次的敗兵,若是立刻攻來遠不是冉閔這點兵力能擋住的。
「吾軍此次同樣損傷慘重,一萬好男兒如今只餘六千了!」說到這些冉閔臉上也露出一絲哀傷,這些士兵多是跟隨他衝擊燕軍中軍時死的,方才廝殺時尚不覺得,現在戰事結束了再想起那一個個倒在自己身邊的親兵,冉閔頓覺心疼不已。
「此戰燕軍中軍損失殆盡,封弈部被銜尾追殺十不存二三,高開所部僅有半數逃走。」冉閔還沒算清楚燕軍的損失,白起就搭話了,他將燕軍的損失一一報來,「其中七成以上是潰逃後死的,如今慕容恪的十萬大軍僅有三萬餘人逃走,能趕回中山城的恐怕連半數都沒有。」這些燕軍匆忙逃竄,一點糧食都沒帶,沿路少不了一番廝殺,再加上四散而逃的,不敢回營的,慕容儁能收攏兩萬人就算好的了。
「如今燕軍的大營已被吾等所占,約莫有萬餘燕軍被吾等所俘,奪得糧草、馬匹無數。」前往燕軍大營點算物資的僕射劉群匯報道,燕軍的糧食不多是相對於他們十萬人的數量而言,落到如今僅剩六千的魏軍頭上可是夠他們吃上好一陣兒的了,更被說戰場上還有這麼多的死馬,「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理,還請陛下示下。」
李悠聞言看了看冉閔,按照他的性子恐怕要殺光吧?再看看白起,這位估計能把燕軍給活埋了,可若是留著也不是辦法,魏軍只有六千多人,就算加上兩千玄甲騎兵也只有八千人,數量還沒有燕軍的俘虜多,這樣下去容易生變啊;再說了多了這一萬張吃飯的嘴,魏軍好不容易搶來的糧食又要不夠吃了。
「燕軍殺我無數好兒郎,豈能留他們?統統推倒泒水邊處斬!」果然如同李悠所想的一樣,冉閔下達了盡數斬殺的命令,而白起的臉色圍殲絲毫變化,或許他也贊同這樣的處置方式吧?至於董閏、張溫等人怕是早已習慣了。
可李悠終究有些不忍,若是在戰場上拼殺,他不會有絲毫皺眉,但屠殺俘虜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於是出言勸道,「陛下,如今大魏境內尚需青壯耕種土地,不若將這些人篩選一番,胡人殺了便罷,若是漢人不如留他們一條命遷去大魏境內讓他們當農夫吧!」
大魏連年征戰,土地荒蕪嚴重,青壯更是大多入了軍中,這些人剛好可以給他們補充實力、休養生息。僕射劉群乃是讀書人,聞言附和道,「李先生所言極是,此戰過後周邊諸國定然不敢再窺視我大魏,剛好可以休養生息,恢復耕種;這些人都是上好的勞力,若是將他們處斬,一來有傷天和,二來終究有些可惜。」
「就依李先生的意思去辦。」若是放到其他時候,冉閔定然不會聽從他們的勸解,可是這一戰最大的功臣就是白起、李悠和他們帶來的兩千騎兵,所以儘管有些勉強,冉閔還是答應了下來。
張溫立刻帶著手下去篩選俘虜執行命令去了,若是漢人就拉到一邊遞上乾糧飲水,若是忽然就拉到河邊處斬,一時間哭嚎震天。
董閏等人也各自離開去收攏燕軍散落在戰場上的戰馬、鎧甲、兵器,此處又只剩下了李悠、白起和冉閔三人。
「最多再有三日,那慕容儁定會趕來廉台,不知陛下到時要如何應對?」李悠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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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