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他們還不如死了的好,為何還要苟活至今牽連我等?」有人破口大罵,要是祖大壽這群人死了,那麼他們的罪責就少了一些人知曉,剩下的也大都可以掩飾過去,運氣好的話就能逃過此劫,可現在這些人還活得好好地,他們可就沒有活路了。
「不如趁著他們尚未回京,咱們在路上把他們」有人比出了一個殺人滅口的手勢,立刻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他們立刻行動起來,於是一波波的人馬從京城各門出城,紛紛前往山海關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夠找到機會將祖大壽等人滅口。
只可惜李悠對此早有防備,看守祖大壽等人還有相關證據的都換成了和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瓜葛的宋軍,這些人無論是使用賄賂、欺騙還是潛入等諸多手段,都沒能突破他們的防線,接觸到祖大壽等人以及那些證物。
反而有不少人被當場拿下,在錦衣衛、東廠刑訊高手的手中招供出來了他們身後的主使者,又給這些人的棺材釘上了幾口釘子。
「事到如今,還是有人不死心啊。」如果是一般的帝王,見到這麼多朝廷重臣的反對,恐怕心中再有不滿也該暫時收縮以待來日,可李悠卻是不同,他早已經認識到大明最主要的問題既不是建奴也不是流民,而是這齣入乾清宮的袞袞諸公,以及遍布整個國家的士紳們,不把這個問題解決,大明的覆滅依舊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所以他絕不會因此而退縮,反倒是希望借著這個機會徹底調整大明朝堂的格局,雖然他將這次御駕親征帶出來的兵力大半都留在了寧遠、錦州還有東江鎮一帶,可手上依舊有上萬兵馬,在加上留守京城的岳雲部,以及新招募的京營,還有東廠與錦衣衛這兩樣利器,他有信心徹底摧毀任何可能遇到的抵抗,絕不會向這些大明的官員進行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妥協。
進入山海關之後,李悠也沒有急著趕回京城,而是放緩了行軍的速度,上次回京運糧的隊伍在從京城到山海關這一路上可沒少受騷擾,上次因為他們急著運送糧食沒有時間和這些人多加較量,而現在也該是和他們好好地算一算帳了。
如今祖大壽等人已經將沿途和他們有所勾結、試圖遲滯糧草運送的官員都供了出來,李悠那裡會給他們好果子吃?大軍每到一處,就立刻派遣兵馬將這些人的府邸團團圍住,將涉案人員全部抓獲,再讓他們和祖大壽等人對峙,一旦確定有問題就立刻送到東廠和錦衣衛手中嚴刑拷打,這些人當然抵不過東廠和錦衣衛的專業人員,沒熬過幾輪刑罰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和關寧軍還有朝廷眾臣勾結,試圖對李悠不利的罪責招了出來。
這其中甚至還挖出了不少祖大壽等人並未招供出來的官員,看來對李悠不滿的人可不只是那些遼餉的既得利益者們,或許他們既沒有接受晉商的賄賂,也沒有從遼餉中分潤好處,但是他們從李悠近來的種種手段中已經看出,等解決了這些人,恐怕不久之後就要輪到他們了,所以與其等著將來坐以待斃,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威脅徹底消滅,在這些事情上,這些人的目光堪稱長遠。
只可惜他們的手段不僅沒有起到作用,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們將比預期更早承受李悠的雷霆之怒,而這則是他們萬萬承受不起的。
後半路那些嚇破了膽子的官員小吏為了躲避殺身之禍,官也不做了就掛印潛逃,很快這波風潮就傳到了京城之中,不少牽連此案的官員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很多衙門之中前一天還看著好好地,第二天就有人消失不見。
只是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而且大多是些底層的小官小吏,因為職位越高的人牽掛就越多,倉促之間哪能一走了之?而且他們那個不是家大業大,身後站著一個大家族,要是他們逃了,就該輪到他們的家族承擔皇帝的怒火了,而這對他們來說甚至是比殺頭還要難以接受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就算逃了又能逃到那裡去呢?在這些人的眼中大明毫無疑問乃是天下最為富庶的國度,他們是寧死也不肯去其他國家的。
而留在大明境內,失去了這身官服他們恐怕就要面臨地方士紳官吏無盡的刁難,任由這些昔日遠比自己低賤的人折磨,誰能願意?至於說投奔親友,這些人難道敢收留自己?恐怕錦衣衛和東廠還巴不得他們這樣去做,好讓他們可以將這些人的親友也拖下水。
所以儘管已經出現有人逃亡的情況,李悠也沒有急著加快速度,因為他知道現在逃跑的都是一些小角色而已,真正的大人物根本不能、也不敢逃跑,所以他仍舊不緊不慢的沿路解決當地的犯官,慢悠悠的朝京城的方向行去。
他越是淡定,京中的那些大佬們越是不安,因為這意味著皇帝陛下對他們已然有了打算,而且這種打算是絕非輕易可更改的,甚至根本不擔心他們的反撲和抵抗,對將他們盡數拿下充滿了絕對的信心,這讓他們越來越惶恐。
可是他們又能怎麼辦呢?像應付前幾任那些皇帝一樣忽悠過去麼?這位顯然是不會被他們輕易敷衍過去的;兵行險著?如今京中的軍隊已經盡數被皇帝陛下掌控,他們根本插不進手去,至於自己府上的家丁,指望他們欺負下平民百姓還湊合,幹這種豁出命的事情去是想也不用想;至於暗算更不可靠,如今傅山就在陛下身邊,等閒的手段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更然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位皇帝陛下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將朝廷百官橫掃一空後如何繼續處理朝政的問題,這讓他們失去了最大的依託。
就這樣,在他們的忐忑不安中,李悠終於抵達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