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妙境的日子，對常威來說，極是充實。對比鳳凰的無聊，常威則顯得很忙碌。這裡的一切，都值得研究。
不過往往等常威研究出一丁點眉目的時候，鳳凰就跳出來，把常威想要探知的一股腦兒告訴他，讓他失去了很多成就感。
先天生靈是完全不同於後天的存在。祂們的位格高的出奇，體現出來的，就是常威無法理解祂們——祂們本身的一切。
常威所謂的研究出一點眉目，實際就是一點猜測。具體的東西是沒有的。而鳳凰告訴他，他其實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譬如這些先天生靈，如果離開禹余天，進入大道後天的混沌世界之中，會產生許多奇妙的事。比如被後天環境所污染，漸漸失去先天之靈，渾渾噩噩化作某些混沌生物。
又或者乾脆為後天所吞併，演化成一方宇宙什麼的。
鳳凰說，混沌中的好些生靈，單純的、惡略的，好些宇宙，大的小的，很多都是從四大先天秘境中溜出去的先天生靈演化的。
祂們本身具有的先天本質，很容易在後天階段，演化這些種種。
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有的先天生靈，進入後天階段之後，會成為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會失去一部分先天本質，使得其既不存在於先天，又不存在於後天。相應的，也有那種既存在於先天，又存在於後天的。
反正非常多的奇妙的變化。
先天生靈生來就非常牛批。較之於後天生靈的逆流大道，祂們在本質上，只要吃喝玩樂就夠了。
後天的法，祂們無法修行。只有元皇大道君這樣偉大的存在講道，對祂們才有用。
先天生靈只有兩個成長階段。如果硬性要做個比照的話，先天生靈一出生，就擁有天仙級的法力神通。然後成長，一路會順風順水的成長到大羅道祖法力神通之下的極限。
對於成就大羅道祖，先天生靈們往往沒有太深的執念。不像後天的修道士們，只要有那麼點機會，一律都望著大羅拼盡全力攀登。
祂們則不然。
很大一部分先天生靈都非常淡然單純。單純但不淡然的，基本上都溜出去了，變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存在，混沌生靈或者宇宙，或者難以言喻的存在。
留在先天妙境的，基本上都是無所求的。鳳凰應該屬於前者。但鳳凰更謹慎一些，她每次離開，都只化出一道元靈，本尊不動。
而若要成就大羅道祖，先天生靈與後天生靈，就沒有區別了。概率一樣小。
但幾乎所有的先天生靈，隨著成長，都會擁有大羅道祖之下的極限力量層次。
而因著是先天的根腳，道祖之下，後天生靈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祂們的。只有到了大羅道祖這一級，才算是進入同一起跑線。
如果說得天獨厚，後天級的任何一種生靈，都比不上先天生靈中的一隻螞蟻。
這的確是令後天生靈羨慕的事，比如常威。他就很羨慕。不過鳳凰嗤之以鼻。
「如果你在這裡生活無窮久遠，你會和我一樣無聊。」
常威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但現在絕對是羨慕的。
如今常威要等的，就是元皇大道君講道的時間點。這並不確定。鳳凰也說了，偶爾會晚那麼一點，偶爾會早那麼一點，大致時間段可以確定，但具體的不能。
鳳凰又說，如果哪天看到有大羅道祖來了，差不多就該開始了。
禹余天沒有大羅道祖——不是說禹余天的先天生靈沒有成就大羅道祖的，而是成就了大羅道祖之後，便不虞為後天所影響，因此都走了。
「那些傢伙馬甲一大堆。」鳳凰道：「樂此不疲的在各種宇宙中扮演者各種角色。我也好想啊。可我還要很久很久才能長大，然後才能衝擊大羅境界。」
顯然，鳳凰的確還只是只小鳳凰。對於她的先天級生命歷程而言，她才五六歲。
「碧游宮倒是挺好玩的。」她道：「就是大道君吝嗇了些，平時不開門。只有講道的時候才開門，講完了就趕走。」
好吧，可能也就只有禹余天的這些，因著大道君的神通演化而出的先天生靈，才敢說這樣的話。
大道君無所不知，但知道了恐怕也就一笑而過。就像自家的小寵物汪汪兩聲那樣，渾不在意。
實際上任何一個生靈，對大道君而言，都是這樣的，都不會在意。但後天中的生靈，卻沒有敢胡言亂語的。
大道君與道同在，大道君不在意，但天意大道卻會有自然的報應。早晚應了劫數。
大道君家裡的小寵物，當然就不會。
這也是常威羨慕的地方之一。靠山，超級大靠山。
先天妙境之中，一粒灰塵都是寶物。但常威拿不動。所以他只能近距離研究觀看，僅此而已。
流口水就夠了。
得不到則罷，總也算增進幾分見識。以後出去了，跟人吹牛打屁，裝比顯聖，也好有話說。
觀察一些小的先天生靈，比如梧桐樹上的蟲子。狠厲害的角色。常威相信，只要咬一口，他就得魂飛魄散。
但有鳳凰在，這些小蟲子倒也乖巧。
常威無法從祂們身上看到任何修煉的痕跡，一切都無比的自然。但這顯然是錯誤的。
這裡任何一個先天生靈，都有大道君的傳承。或多或少罷了。
只是這種傳承的法門，常威看不懂。
是先天級的法門。
鳳凰說她自己平時，也不需要修練。修練就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看起來好像跟常威在後天之中一樣，平時也不需要刻意修練，但在本質上，是絕對不同的。
只是常威不明白罷了。
鳳凰將她的修練說出來，但常威聽到的，卻全都是後天法門。鳳凰只能無奈的告訴他，先天的法門，有先天的特質，無法言說，甚至連意會都不可以。
只有特定具備先天特質的，才能聽得到，才能修練。而常威是個後天生靈，所以他聽到的，都是鳳凰脫口而出之後，由先天演化過後，成為後天法門的信息。
「只有大道君講道，才不論先天後天。」鳳凰說道。
第四章 閒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