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溪挽著秦芳儀的胳膊走進了母嬰店,李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僥倖躲過一場刑罰的她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她先後嫁了兩次,每次都以丈夫出事、她脫離婚姻慘澹收場,說好聽點兒,是她時運不濟,說難聽點兒,是她有克夫之命。頂著這麼複雜的「局勢」出門,她的心裡壓力是很大的。
貨架邊,幾名婦女看見水玲溪走進來,相互嗤笑了一聲,便難掩八卦因子討論了起來,一名眉清目秀的綠衣女子指著水玲溪,說道:「哎!看見沒?那就是水家二小姐,曾經的內定世子妃,荀府世子側妃,李家公子嫡妻,長得倒是挺漂亮。」
她身旁的藍衣女子不以為然地道:「漂亮有什麼用?不旺夫,還克夫,誰娶誰倒霉。幸虧咱們太子沒娶她,不然,大周豈不亡國了?」
綠衣女子掩面笑得身子都在發抖:「照我說,她臉皮也真夠厚的,早先被太子退親後就不該再議論親事,而與荀世子和離之後更應該常伴青燈,她倒好,又嫁了李家公子!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難怪老天爺不喜歡了。我真是替荀世子惋惜,如果不和她扯上關係,荀世子也不會攤上什麼盜寶案件。」
藍衣女子點頭如搗蒜:「對對對,聽說呀,前德妃就是把東西放她車裡結果被太后給識了。她就一災星,絕對的誰攤上誰倒霉!荀世子娶了姚家小姐可沒這樣,皇上重審此案,荀世子翻案有望啊!瞧,這才是旺夫!」
綠衣女子揚了揚手裡的帕子,恣意道:「我覺得吧,還是世子妃好,諸葛世子從前多混賬啊,自打與世子妃相處以來,整個人脫胎換骨,現在京城論起諸葛世子,莫不都是神采飛揚。」
藍衣女子再次點頭如搗蒜:「對對對,而且呀,世子妃能生,一胎兩寶,水玲溪嫁了兩次,肚子裡連個泡都沒冒過。」
……
水玲溪的臉都氣綠了,這些嘴碎的女人,當她是聾子還是傻子?隔了一排貨架而已,便敢這麼堂而皇之地誹謗她!真是太氣人了!
她想衝過去好生訓斥她們一番,秦芳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蹙了蹙眉低聲道:「你急什麼?現在滿大街都是這麼議論的,你一個一個教訓,教訓得過來嗎?等過陣子新鮮勁兒過了,她們便也懶得再談了。流言止於智者,我告訴你,她們越是亂嚼舌根子,你越是要高調出門,以絕對的高姿態藐視她們!叫她們意識到什麼叫做『跳樑小丑』!」
真相是,從女兒患病無法與太子攀親開始,她便時不時聽到這種流言,一開始她特氣,也和人吵過爭過,其結果非但沒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反叫她們宣揚得越發厲害,久而久之,她束手無策成為習慣,倒真的左耳進右耳出了。
水玲溪惱火地瞪了那些人一眼,與秦芳儀一道打了帘子進屋,一進去便看見水玲瓏和姚欣相談甚歡,姐兒、哥兒追著皓哥兒跑個不停,枝繁和柳綠在一旁忙得滿頭大汗……
水玲溪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便浮現出了四個字——其樂融融。
心,莫名地抽了一下,酸酸澀澀的感覺漫上心扉,尤其當她看到姚欣命金桔拿了兩套藍色嬰兒套裝的時候,一股濃烈的嫉妒排上倒海而來!
姚欣竟然懷孕了!
水玲瓏就算了,畢竟諸葛鈺成親那麼久,可姚欣……姚欣憑什麼有孩子?姚欣和荀楓相處不過一、二十天!而她,算上荀楓和李靖,婚姻生活長達兩年,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老天爺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
不,水玲瓏的幸福也非常可惡!
她是庶女,她是嫡女,憑什麼一個庶出的賤蹄子過得比她幸福?
這兩個女人,都這麼令人討厭!
「母親,二妹,這麼巧?」水玲瓏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秦芳儀面含微笑地走了過來:「是啊,真的好巧,你六妹兩歲多便會背些《三字經》,我買些東西獎勵她。沒想到你和姚小姐……哦,荀夫人都在呢。」
六妹,水玲忻,周姨娘的孩子,為彰顯賢德之名,秦芳儀待她比曾經的庶女兒們好上許多。
姚欣聽了那聲「荀夫人」,神色略有些不悅,卻仍禮貌地應道:「水夫人,水小姐。」
水玲溪揚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滿屋子色彩瞬間被奪,語氣卻頗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荀夫人。」
不管姚欣承不承認,她名義上荀楓的妻子,腹中懷了荀楓的孩子,她倒是想與荀楓和離,但荀楓不出現,這放妻書要找誰寫?
水玲瓏招呼三個孩子過來與秦芳儀和水玲溪打招呼,三個孩子很有禮貌地站成一排,一一行了禮。
皓哥兒和哥兒沒什麼大的反應,與見旁人一樣,倒是姐兒,拿起枝繁手裡的糖葫蘆舔了個遍,爾後遞到水玲溪面前:「好吃,給。」
水玲溪看著滿是姐兒口水的糖葫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姐兒笑眯眯地踮起腳尖,拉開水玲溪腰間的荷包,將糖葫蘆塞了進去:「不用謝哦。」
水玲溪看著自己花了十天才繡成的精緻物件兒,一個眨眼的功夫便被糖葫蘆和這小丫頭片子的口水給污了,原本就心情不爽的她越發堵得慌,但對方是孩子!一個一歲半的孩子!自己能跟她計較什麼?不僅不能計較,還得順著這孩子的話,咬碎銀牙,擠出笑容回道:「謝、謝、小、侄、女、兒!」
姐
姐兒「咯咯」地笑,清純可愛,一派天真爛漫。
大傢伙兒都沒往心裡去,畢竟一歲的孩子嘛,思維模式不是大人能想像的,這很正常。
秦芳儀笑著給孩子們派了紅包,大家欣喜地謝過,姐兒將紅包拿在手裡,眼珠子卻緊緊盯著秦芳儀的紫金紅寶石瓔珞,半響,伸出軟軟小小的玉指指向姚欣頭上的一朵珠花:「好看。」
水玲瓏微微一愣,這孩子今天與人的互動是不是太多了些?她平時傲慢得緊,幾乎不理人的……
姚欣將珠花拿下來,蹲下身,簪在姐兒的髮髻中:「能得姐兒的讚美是種榮幸呢!送姐兒了。」
「謝謝!」姐兒笑著說完,又指向秦芳儀脖子上的資金紅寶石瓔珞:「好看。」
……
秦芳儀灰頭土臉地走出了店子,發誓今後再看見水玲瓏的女兒都繞道走!這孩子是來討債的吧?她今兒特地打扮得貴氣逼人,就是不希望叫人看輕了!誰料……誰料……
秦芳儀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想了想不翼而飛的耳環,肉痛得恨不得今天沒有出門!
上了馬車,發現水玲溪沒有跟上,遂問向一旁的丫鬟:「二小姐呢?」
丫鬟答道:「如廁去了,待會兒便會來的。」
在原地等比較妥當,可一想到姐兒頂著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不停變相壓榨她的情景,秦芳儀就有些毛骨悚然,像……見了討債鬼似的!
捏了捏手裡的帕子,秦芳儀喘著氣兒道:「把馬車開到旁邊的巷子裡等二小姐。」
另一邊,水玲瓏和姚欣分別買完了東西,一起結了賬出母嬰店,枝繁、柳綠抱著哥兒、姐兒先上,皓哥兒緊隨其後,水玲瓏買完單與掌柜的討論了一下街道的運營狀況,又和姚欣講了點兒孕期常識,略晚了些。
就在水玲瓏和姚欣走向自家馬車之際,突然聽得一聲悽厲的馬嘶,她眉心一跳,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匹高頭駿馬發了瘋似的朝她奔來!
速度之快、距離之近,令水玲瓏瞠和姚欣目結舌!
水玲瓏汗毛倒豎,卻是不作他想,一把掀開了姚欣!
一秒的功夫,水玲瓏分明聞到了死亡的糜爛氣息,好像這匹駿馬隨時倒要踏破她的頭顱。
電光石火間,一道銀白身影從天而降,帶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兒,霎那間將她籠罩。她只覺得眼前一暗,自己已被一股大力摟緊了腰肢。
臉頰撞上一個健碩的胸膛,耳畔貼上了仿佛要跳出來的心臟。
然後,下一秒,更悽厲的馬嘶傳來,卻是馬屁被人當場擊斃,隨即水玲瓏的腰肢再次一緊,卻是被強行扯出這個懷抱,落入了另一雙溫暖的臂彎。
「沒事吧?」
熟悉的話音響在頭頂,水玲瓏的眼睛一亮,看也沒看便探出手圈住了他精壯的腰身:「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諸葛鈺吻了吻她鬢角,又一臉肅然地看著對面長身如玉的男子,「好久不見啊,荀世子。」
荀楓看著姚欣招呼都不打一個,見到他像見到陌路人似的轉身便踏上了自己馬車,目光微微一凝,很快,他那比女子更嫣紅的唇瓣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帶了一分妖邪、一分陰冷:「放心,以後會經常見。」
諸葛鈺發出一個似是而非的鼻音,霸道地將水玲瓏罩入黑色氅衣內,不使荀楓窺見她分毫:「是啊,荀世子好手段,騙娶了姚家嫡女為妻,你離沉冤得雪不遠了,今後京城的大街小巷勢必再次看到你無比活躍的身影。」
水玲瓏豎著耳朵聽二人的對話,越聽心裡越疑惑,她用纖長的手指扒開一條縫隙,自縫隙中望見對面的男子,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荀楓回來了,不論是聲音還是容貌,都回來了!
荀楓的眸光一直肆意地落在水玲瓏的身形上,自然沒放過水玲瓏偷窺她的小小動作,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玲瓏你想看我就光明正大地看,諸葛世子想必還沒小氣到不准自己的妻子看一眼別的男子的地步。」
你不說話會死啊……
水玲瓏沒中他的激將法,只默默地摟緊諸葛鈺。
諸葛鈺大為受用,看了一眼姚家馬車的方向,又對荀楓意味深長地道:「荀世子即將夫位不保,怎地還有心情與旁人說笑?我若是荀世子,這會兒應該好生陪自己的妻兒。」
荀楓扭過朝姚欣的馬車看去,正好捕捉到車窗的簾幕落下,他瞳仁一縮,道:「後會……」
「無期!」諸葛鈺果決打斷他的話!
荀楓冷冷一笑,有期無期你說了可不算?
重活一世,我若還是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如一頭撞死得了!我想要的東西,不論是江山還是美人,統統都逃不掉!
水玲瓏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乖乖地來我身邊!
荀楓走後,水玲瓏掀開諸葛鈺的氅衣,看向了馬路中央倒在血泊里的駿馬,眸子一眯:「誰家的馬?怎麼好像突然發狂了?」
諸葛鈺放開她,走到馬的旁邊,仔細檢查了一番,爾後在馬的屁股上拔出了一根繡花針:「從巷子裡串出來的,誰家的馬估計查不到了,但看手法,不像是個有武功的人。」
而且極有可能是個女人,男人誰用繡花針?
水玲瓏和諸葛鈺想法一致,水玲瓏用帕子捏住繡花針,對準夕陽餘暉仔細端詳了一番,沒瞧出什麼大的線索,繡花針又不像別的工藝品有特殊標誌和花紋。但水玲瓏還是把它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荷包。
諸葛鈺陰沉著臉,模樣煞是嚇人:「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倒好似提前準備好一樣,卻又不知是爭對你,還是姚欣,或者你們兩個。下次你出門,記得帶上梟衛,這種情況不要出現第二次了!」
水玲瓏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荀楓倒是出現得巧。」
有點兒懷疑是荀楓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和前世一樣,荀楓想得到她和姚欣,而當時馬屁就正好沖向她和姚欣,如果是巧合,那麼,就真的太巧合了些!
諸葛鈺的眸色一點點變得深邃,受到水玲瓏的心理暗示,深深一想也覺得荀楓嫌疑很大。
水玲瓏聳了聳肩,斂起凝重的神色,喜滋滋地笑道:「你怎麼打這兒路過了?」
諸葛鈺滿腹怒火就在她孩童般燦爛的笑意里漸漸消弭無蹤了,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不是路過,打了勝仗,我押送三王爺回京,就比隊伍早幾日。我剛從大理寺回來,聽安平說你帶著孩子們逛街去了。」
所以……連鬍子都沒刮就追上來了?嘻嘻,水玲瓏就樂,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什麼行人,踮起腳尖飛速地在他臉上香了一個,爾後逃也似的上了馬車。
諸葛鈺摸著被她吻過的地方,看著她「落荒而逃」的嬌小身影,唇角一勾,也上了馬車。
馬車內,秦芳儀看著面色發白的女兒,問道:「怎麼了,你這是?」
水玲溪捂著肚子,倒在了榻上,有氣無力地道:「拉……拉肚子啊……趕緊回府,不然我又地拉……」
秦芳儀「嘖」了一聲,蹙眉道:「你呀,跟你講過多少回了,小日子來的時候不能瞎吃東西!偏你不忌嘴兒!中午我叫你別吃那麼多海鮮,你非不聽,現在好了?」
水玲溪用枕頭捂住腦袋,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趕緊回,這種破地方,一會兒也不想呆了。」
……
另一邊,皓哥兒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姐兒和哥兒看到父親,顯得異常興奮,齊齊爬到諸葛鈺的腿上,抱著他脖子,一頓狂親。
「爹爹,爹爹,想我了沒?」姐兒軟軟糯糯地問。
諸葛鈺對於女兒一歲半就能有如此成熟的思維表示非常驚訝,但做父母的莫不都希望子女是天才,驚訝之餘,諸葛鈺更多的是歡喜,他寵溺地摸女兒的小臉:「當然想了!爹爹每天不打仗的時候,就想你們和你們娘親。」
姐兒摸著諸葛鈺沒來得及刮掉的青色鬍渣,歪著腦袋問:「那……打仗好玩兒嗎?」
諸葛鈺愣了愣,總覺得女兒的進步太神速了些,他含笑地看著女兒:「不好玩。」有戰爭就有犧牲,血流成河、漫天黃沙,又不知多少家庭在吃年夜飯的時候少了活人,多了牌位。
姐兒聳了聳肩:「那就別打了。」
諸葛鈺笑而不語。
姐兒又道:「爹爹,親親!」
諸葛鈺親吻著女兒小小臉蛋,不多時,兒子也跑來湊熱鬧,也要親親,父子三人就那麼膩在一塊兒。
皓哥兒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兒,看著弟弟妹妹有父親疼愛的畫面,鼻子一酸,他再次閉上了眼。
水玲瓏靜靜坐在一旁,欣賞著丈夫和孩子們的互動,心底滿滿的全是喜悅和動容,這一世,說什麼她也要改變輪迴的命運,她不要和諸葛鈺死去,不要與孩子們生離,更不要他們三人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馬車抵達王府,枝繁和柳綠抱著孩子們並拉了皓哥兒的手進門,諸葛鈺卻拉著水玲瓏的手,吩咐安平將車開往了另一處地方。
靜謐的天地只剩彼此,水玲瓏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好像越和他相處,越難以保持最初的淡漠,她會緊張、會害羞、會悸動,會因為他一個眼神欣喜半天,也會因為他一聲嘆息難過許久。
諸葛鈺將微紅著臉的妻子抱在腿上,挑起她尖尖下顎,輕聲問道:「你想我了沒?」
以為她又會抵死不認,誰料,水玲瓏非常誠實地點了點頭:「想了,你呢?」
諸葛鈺迷戀地呼吸著她頸窩的芬芳,沙啞著嗓子道:「做夢都想。」
水玲瓏開心地挪了挪小屁屁,試圖和他貼得更緊,但那麼多天沒開過葷的狼早就餓得不行,這會兒小白兔送上門,狼焉有故作矜持的道理?
諸葛鈺低頭,吻住她軟紅的唇瓣……
車廂內的溫度陡然上升,水玲瓏渾身都開始燥熱,小電流一**地流經小腹,又蔓延到四肢百骸。水玲瓏的意識漸漸陷入混沌狀態,心口一涼,她才發現二人已經衣衫半解躺在了榻上。
「這裡是馬車……不……」
拒絕的話未說完,她便仿佛看見海浪洶湧,輕舟揚帆入境。
看著她於蹙眉之態中流露出來的嫵媚,諸葛鈺再次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寒風凜冽,吹過車廂頂,發出嗚嗚的低鳴,又似輕輕的抽泣。
**過後,水玲瓏的眼睛都哭腫了,不是疼,而是累,累得不想動彈。
難怪軍營里會給士兵們準備軍妓了,把在沙場出生入死的男人禁久了真的很可怕!
水玲瓏幽幽地看著他:「沒力氣了,待會兒叫娘笑話我。」
以為是去將軍府看上官茜的。
諸葛鈺拿出備用的乾淨衣衫,一件件替她穿好:「娘回了喀什慶,上官家知道她活著的消息了,就叫她回去。」
上官老家主雖然辭世了,但老夫人健在,上官茜回去探望娘親也實屬應該。水玲瓏窩在諸葛鈺懷裡,享受他的五星級服侍,又問:「什麼時候回來呢?」
諸葛鈺拿著足衣的手頓了頓,爾後握住她冰冷的腳,將足衣穿了上去:「好像神廟出了點兒問題,具體的我不大清楚,神使是直接與她聯繫的,她說處理完神廟的事再來找我們。」
這次,用了「我們」,說明上官茜同意見水玲瓏和其他人了。
水玲瓏心中歡喜,把冷幽茹為上官茜準備了院子的事說了一遍:「……裡邊裝修得很漂亮,每間屋子都燒了地暖,後院辟出了一個小暖房,娘可以種些自己喜歡的花花草草。」
恨了半輩子,怨了半輩子,兩人終於全都放下芥蒂,其實王爺的選擇很明顯,在上官茜入住將軍府的那段時間,他雖常常探望,但不曾留宿,他和上官茜已經不可能重新成為夫妻了。
諸葛鈺牽著水玲瓏的手下了馬車,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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