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沒想到自己會碰到高高在上的鎮北王!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直覺、經驗以及架在脖子上的這柄劍告訴她,若非有所圖謀,客人一般不會溜達進這樣一個僻靜的院落,還如此警惕!那麼,她,水玲瓏,撞破了鎮北王的什麼事!
她霍然憶起水玲語摔杯子的那個動作,別告訴她,鎮北王一伙人也是以此為信號的。
水玲瓏望著眼前雖步入中年卻戰勝了時光的俊美男子,脊背的冷汗一層一層冒了出來,前世她與鎮北王打的交道不多,因為這樣強悍的對手不是她能匹敵的,都是荀楓明里暗裡與之周旋。但不可置否的是,鎮北王的下場十分慘烈,不僅被逐出了喀什慶族,還死得撲朔迷離,重活一世,水玲瓏仍沒想通鎮北王是怎麼敗給荀楓的。
「臣女水玲瓏給王爺請安。」水玲瓏勉力鎮定地打了個招呼。
「是你?」諸葛流雲冷沉的目光里掠過一絲極強的詫異,似烏雲滾滾的天際突然亮起一道閃電,晃得水玲瓏眉心一跳!
「好了,我就不進去了,東西你拿好,記住,要扒了她的衣服,聽見沒?」不遠處,傳來水玲月不懷好意的談話聲。
水玲瓏心中一喜,卻視死如歸地道:「王爺,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臣女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原本該躺在裡面的人是臣女,但現在變成了罪魁禍首,王爺若是覺得臣女歹毒,非要殺臣女,那臣女認命!」
諸葛流雲深邃的眼底有無數的暗涌流轉而起,像帶了吸力的漩渦,而自漩渦深處迸發出的犀利眸光,仿佛要看穿她的每一個偽裝,寒風捲起她秀髮,忽聚忽散,撩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美不算美,卻沉靜從容,隱約還透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強。
水玲瓏靜靜不語,水玲月的出現和她的話已經能夠證明她剛剛什麼也沒看到,但諸葛流雲仍殺氣不減,只能有一種解釋:他信了八字不合一說,偏諸葛鈺不肯退親,他便想藉機殺了她!
水玲瓏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念頭,突然,靈光一閃,她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秀髮,正好露出諸葛鈺送的綠寶石金鐲子。
諸葛流雲的眸光一顫,一把握住了水玲瓏的皓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折斷了它:「他竟是把這個都給了你。」
水玲瓏無畏地對上諸葛流雲凌人的視線,一種無形的較量開始在彼此間蔓延。水玲瓏在賭,賭諸葛流雲最終會投鼠忌器。
片刻後,諸葛流雲深吸一口氣,放開她,也收回了寶劍:「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是,臣女今日只是在別院歇了歇腳,並未碰見什麼貴人。」水玲瓏長吁一口氣,賭贏了,好險!
諸葛流雲話鋒一轉:「讓本王同意你和鈺兒的親事沒那麼簡單!」
阿彌陀佛,本姑娘壓根兒不想嫁!您請好,讓你兒子撤吧!
當然,這話水玲瓏在心裡過一下癮便好,真要說出來諸葛流雲估計非宰了她不可,在諸葛流雲看來,諸葛鈺甩她天經地義,她藐視諸葛鈺天理不容。這個萬惡的舊社會,人和人之間永遠都是不平等的。
水玲瓏帶著葉茂離去後,諸葛流雲拐進了別院最西面的一個廂房,裡面,一名小太監打扮的女子已然在等候,她臻首娥眉、膚若凝脂,唇不點而赤,哪怕穿著太監的衣裳也別有一番華貴高雅的韻味。
女子看見諸葛流雲,眼眶一紅,撲進了他懷裡:「院子裡還有別人,居然也懂我們的信號。」
「一個灑掃丫鬟而已,我已經處理了。」諸葛流雲緩緩地道,「我派人仔細查過,沒找到那幅《觀音佛蓮》,你再想想,它是不是不在你父兄手中?」
女子抬眸:「那幅畫失傳已久,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去了哪裡。」
《觀音佛連》?假山後,凝神聚氣、偷聽了這段對話的水玲瓏慕地握緊拳頭,她手裡就有一幅《觀音佛連》,也不知是不是鎮北王要找的那幅。
女子憶起傷心事,眼眶一紅:「他們死得好慘!」
諸葛流雲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節哀。記住你是帝妃,切不可替旁人落淚。」
女子的目光一凜,憤恨地道:「郭焱屠我董氏滿門!連七歲女童都不放過!這種喪心病狂的禽獸,我若不將他凌遲處死,難泄我心頭之恨!」
那名女子口中的董氏一族應當是漠北王室,可水玲瓏不記得皇帝的妃嬪中有漠北人,難道……用的是假身份?
諸葛流雲開了口:「郭焱回了京城,要對付他多的是機會,這仇總是能報的,但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要麼不做,要麼一招斃命,我既然答應替你復仇就一定會信守承諾,但怎麼做、什麼時候做得按照我的意思來,你明白嗎?」
女子點頭,哽咽道:「我明白,我信你。」
前世的記憶中,郭焱凱旋,受封威武將軍,並迎娶了三公主,只是不到一年便英年早逝,當時她不明所以,而今一想,郭焱的死或許正是鎮北王和那名女子動的手腳。
算了,郭焱又不是她的誰,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水玲瓏和葉茂繼續藏在假山後,直到諸葛流雲和一名小太監從後門離去,葉茂才拍著胸脯,驚魂未定地道:「剛剛真是太驚險了!」
水玲瓏忍俊不禁地笑出聲:「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的。」
葉茂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嘻嘻。」
此時天空晴朗,萬里無雲,黃燦燦的日暉投射雪地,反射出金子般耀目的光芒。水玲瓏眯了眯眼,突然,一名錦衣華服公子從不遠處的林子裡鑽了出來,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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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玲瓏和未來公公過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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