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祖的邀請,孫悟空考慮許久,最終派了傲鸞抽空過去。
他志在三界,對人間沒有興趣,尤其是那高祖心思不簡單,自己跑去長安,反而可能招惹麻煩。
孫悟空大道已成,直覺不可小覷,那漢朝只有兩百年的命數,他這一拒絕,就沒有被牽扯進去。
而花果山也走上了正道,一切都在有序改變。
然而隨著逐漸精細的管理,也有越來越多的妖怪心生不滿,覺得自由被剝奪,陸陸續續又走了一些妖怪。
孫悟空這一次也沒有挽留。
這讓一些妖王感到不安,離開花果山的妖怪都是實力強大的大妖怪,他們這一走,就削弱了花果山的戰鬥力。
「大王。」
妖王們忍不住問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這花果山的安全嗎?」
「不擔心。」
孫悟空點頭:「有我就夠了。」
這幾年孫悟空靜心養蘊芭蕉扇,沒有怠慢修行,即便有天兵天將包圍,一把芭蕉扇,遠比那些所謂的『大妖』有用。
妖王們都沒想到孫悟空回答的如此乾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孫悟空沒有在意,一結束工作,就從水簾洞向外飛了出去。
在沒有工作的時候,孫悟空經常和小妖們混在一起。
午間,山林雲消霧散,瀑布像一條銀河從雲間飄落下來,小妖們零零星星散布在潭水邊,各自嬉鬧玩耍。
看見孫悟空從天而降,小妖們立刻停下了嬉鬧。
「大王,大王,跟我們說些故事吧!」
「對啊,說些故事吧!」
小妖們奔跑著包圍了孫悟空,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
孫悟空從樹上摘下一顆蜜桃:「你們想聽什麼?」
「《封神演義》!」
「不對,我要聽《子不語》!」
小妖們爭執起來。
等到他們達成共識,孫悟空就開始了說書。
最初,只是潭邊的小妖圍著孫悟空,但很快,其他小妖聽到消息,都跑了過來。
不久之後,山林間就聚滿了妖怪,就連譚水邊,也有一些開了靈智的玉蝦鯉魚冒出頭,聚精會神的聽孫悟空說故事。
剛從南贍部洲趕回來的張良看著這一幕,滿臉感慨:「大妖要離開花果山,這些小妖卻對大王情有獨鍾。」
「那是自然。」
敖鸞點頭,那漫山的小妖不是笨蛋,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分的是一清二楚。
這些小妖過去一直被妖王們呼來喝去,給強大的妖怪做牛做馬,任勞任怨,就算被煮著吃了也不是怪事。
只有孫悟空這個妖界異類,才會教導他們學習、給予他們安全、不至於擔驚受怕。
「兄長之所以做那五座小島。」敖鸞頓了頓,接著說道:「就是為了讓花果山的小妖有廣闊的生活環境,不會被外人打擾。」
張良這才恍然:「難怪大王不想開發花果山。」
他把視線看向山林,目光越發欽佩。
孫悟空講完了故事,忽然看見小妖里站著幾個粉妝玉砌的女孩:「你們什麼時候化形了?」
「前幾天。」
兔妖們高興的走了過來。
「大王,你看我們化形的漂亮嗎?」
她們轉著圓圈問道。
幾隻兔妖化形出來的外表是十幾歲的人類少女,但保留了兔子的長耳朵和尾巴。
孫悟空扯了扯一隻兔妖的耳朵:「你們原來的耳朵有這麼大嗎?」
「當然有了!」
兔妖鼓起了嘴巴。
這些年花果山來了很多外人,交流增加後,希望化形的妖精數量也變多了。
孫悟空經常會向小妖們傳授妖怪通用的化形之法,這些年來,花果山成功化形的小妖越來越多。
在過去,妖怪的意識里,人類最漂亮,也是最正統的化形姿態,無論什麼妖怪,化形都以人類模樣為主。
還有一部分妖怪不喜歡人類,獨立性很強,他們會保留大部分的野獸的原貌,化為直立行走。
回到花果山後,孫悟空為了減少人類的恐懼,就建議小妖們拋棄野獸特徵,都變成人類模樣。
但他讓小妖們保留翅膀,尾巴,耳朵,犄角,或者蹄子之類可以辯識身份的東西。
這個建議剛提出來的時候,花果山的小妖們並不樂意接受,但慢慢的,他們都喜歡上了新的化形姿態。
新的姿態不僅漂亮,還可以讓他們和人類交流,更保留了妖族的特色。
「你們化形的很好。」
孫悟空誇獎剛剛化形的幾隻兔妖,順手分給她們一縷仙氣,讓她們的新姿態變得更加穩固。
「謝謝大王!」
兔妖們高興的抱住了孫悟空。
「我也要早點化形成。」
其他小妖看到這一幕,都很羨慕兔妖得到了大王的賞賜。
「大王有這麼大的本事。」
也有小妖好奇的問了起來:「為什麼不化形成人類呢?」
「大王才不要化形呢!」
幾個女妖精忍不住說道。
「沒有妖怪有大王這般美麗的毛髮了。」
孫悟空那充滿光澤、金光閃閃的毛髮,在很多妖怪眼裡,是高貴、輝煌、美麗無比的象徵。
金色是一種溫暖的顏色,經常給予人幸福的感覺,也擁有照耀人間、光芒四射的魅力。
「大王現在就很漂亮,就像太陽一樣。」
「沒錯,大王不需要化形!」
「大王要一直這樣!」
小妖們圍著孫悟空稱讚他。
「我真羨慕大王……」
張良看著山林間猴王被小妖們環繞的畫面,在陽光下,這幅畫面就像洗過一樣,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畫卷。
「這般與小妖們融洽,在人類世界難以想像。」
張良搖頭,妖怪在世人看來都是邪惡的,但來到花果山,他才發現妖怪比人類更加單純。
「這些小妖以後肯定會名揚天下。」
張良接著笑道:「以人形為主,化形之後突出妖怪的特點,在我們人類看來,那都是極其美麗的姿態。」
「這一箭三雕的方法,也不知道大王從哪裡得到的念頭,一般人可想不到。」
「是麼?」
敖鸞摸了摸頭上的龍角,她就是變身人形,還保持龍角的。
這種化形方法以前就有,只是使用的妖怪非常少。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敖鸞心裡還是忍不住想,如果兄長是因為看見她的化形姿態才起了推廣的心思,那豈不是說兄長心裡喜歡她的姿態。
一想到這裡,敖鸞不禁雙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