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大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三十餘名騎兵低著頭跪在城門前。筆神閣 bishenge.com
騎都尉道:「陛下早有嚴令,大軍出行不得擾民,無故踩踏良田者杖八十,開除軍藉。如今爾等明知軍紀而故觸犯,罪加一等!吾身為主將,負有失察之責。罰軍餉一年,杖一百。開始行刑」
在城門口,當著無數百姓的面,騎都尉除衣甲,光著上身趴在地上。軍中的杖刑,和明朝的庭杖不是一回事,所謂的杖,就是白蠟杆,韌性十足,卻不易傷到骨頭,但是卻疼痛難忍。
僅僅几杖打下去,騎都尉背上和大腿上就體無完膚,這個騎都尉倒是硬漢,咬牙堅持了八十多棍這才昏迷不醒。
慕容楷原以為昏迷了就是停止施刑,可是眼見騎都尉剛剛昏迷,就有士卒用冷水潑在其頭上,將其弄醒,然後接著打。
打完一百棍,就連向來心硬的慕容楷,也不忍心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三十餘名騎著驚馬的士卒則沖十幾個死者連磕三個頭,然後抽刀引刀自刎。
三十餘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自刎的士卒讓整個徐無城的百姓驚駭異常,他們原來還非常憤怒,對大魏軍隊也有強烈的不滿,這一刻他們的不滿全消失了。
肇事者死了,人死為大,還能怎麼著。
這個時候有一名軍中文書出來沖眾百姓道:「我軍擾亂百姓,論罪當誅。現首惡以除,念其是無心之失,以陣亡撫恤。傷者官府將給予醫治,湯藥費每人包賠一千百當錢,死者五千百當錢。
百當錢也是冉明鑄造的魏國新錢,以一枚銅錢當抵原來的五株錢一百錢。一千百當錢,就相當於十萬舊錢。
慕容令原本就想讓魏軍丟個面子,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魏軍的處理辦法居然如此果斷。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慕容令以為他做得滴水不漏,可是他卻不知道魏軍此時不缺少戰馬,他們的戰馬都經過訓練,哪怕是在其耳邊用銅鑼敲擊,他們都會不動如山。
可是偏偏在進城時驚人,讓人不奇怪都難。
很自然的,調查起來發現戰馬都中毒了,接著就查到了馬奴赫那。
別看赫那擁有使團成員的身份,可是牽扯到幾十條人命,自然被魏軍選擇性的瞧著忽略了。抓起來赫那,一番嚴刑拷打,赫那乖乖交底了。
據赫那供詞,他是受慕容令指使,可是魏軍卻為難了,必竟他是他是慕容垂的嫡長子,也是將來的世子,他的身體對於下層官員來說,有點太敏感了。
在封建時代,王子犯法於庶民同罪本來就是一個理想的境界,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
層層上報,報達冉閔處,冉閔給予的批覆:「以法嚴懲!」
這個消息可讓慕容垂急了,他央求慕容恪與魏國商談。按照魏國律法,慕容令所犯的罪行不是一樁簡單的投毒案。經過魏國大理寺勘察和多方偵察,最終形成決議,以「陰謀造反罪」處置慕容令。
燕國使臣急急求見冉閔,希望以贖買的方式,免除慕容令之罪。
看著魏國並不鬆口,燕國使臣皇甫真甚至把贖金的價格提高到了良馬一千匹,黃金五百金,可是,魏國卻不接受燕國的贖買之議。
冉閔批示:「大魏將軍以及臣民之命無價,大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魏國拒不接受燕國的交涉,在三個月後,鄴城午門外,正式以陰謀造反罪腰斬處決慕容令。
……
慕容垂得知這個消息,咆哮著要找冉閔報仇,可是,慕容恪非常清楚,魏國正是求之不得。
冉閔邀請的燕、代、涼、晉四國八人觀摩魏國軍演,然而真正前來的僅謝艾一人。
魏國的這次軍演尚正式開始,可是斥候部隊之間的戰鬥,已經打出了真火。冉明重視斥候,冉明組建的任何一支部隊,最有戰鬥力的往往就是這支部隊的斥候。必竟後世之人,沒有不喜愛特種兵的,冉明也有過這樣的夢想,在後世他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他卻有能力做這些事情。哪怕只有一伍,也要有一個尖兵。
每屯必須最低限度的設立一什為斥候。每曲必須有一隊,一營差不多都是有一曲甚至更多。
冉明在後世不是特種兵,對特種作戰也一知半解,不過他卻知道特種作戰的含義。有冉閔「天聾地啞」的樣板,冉明組建的斥候部隊也非常專業。雖然比不起後世的職業特種兵,至於在偵察和反偵察、小規模部隊滲透,實施斬首行動。
讓張溫無比意外的是,因為藍方軍隊都是抽籤抽出來的,他的運氣比較,抽六曲三千人的斥候部隊。
張溫也不懂特種作戰,只是指示探查敵情,把斥候的自由作戰權利下方的都伯一級。這下好了,由於張溫的無意之舉,反而放開了斥候的手腳。
這個時代冉明訓練出來的斥候,其實和冉閔的「天聾地啞」,謝艾的「死士」一樣,都是這個時代的特種部隊。
藍方斥候有機會時,下紅方士卒下泄藥,給戰馬餵巴豆。
按照演習規定,泄藥就等於毒藥,巴豆也等於毒藥,無論人或馬拉稀,都會被判定為陣亡。有機會下黑手,放冷箭,下套子,設陷井,短短十餘日,紅方數萬甚至沒有離開黃河,就損失了超過三千匹戰馬。
牙門將以上將領三百多人遇刺身亡,紅方遇刺級別最高的將領則是紅方的左前鋒將軍石寧,右前鋒張遇。
紅方沒有注意,就被藍方下了先手,損失慘重,士氣也受挫嚴重。
紅方指揮還沒有出京城就出這檔子事,董潤臉上掛不住了。董潤向冉閔去告狀「陛下,如此軍演豈能兒戲?大軍尚未出發,末將的左右前鋒折了一對,這仗根本沒辦法打!」
原本董潤是想給冉閔訴訴苦,誰曾想冉閔聽了這話,對董潤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如果這不是演習,如果藍軍就是敵人,你想過後果嗎?居然還有臉來告狀,說出這話朕都替你丟人。你的大營是紙糊的?朕的動員令下了三天,你的右前鋒將軍在哪裡?」
董潤的臉這下快變成關公了,也不怪張遇,張遇有一房小妾,剛剛產下一名庶子。張遇的正妻劉氏多年不出,沒有嫡子,這個庶子,倒算是庶長子,如果以後真的沒有嫡子,這個庶子就讓劉氏養育,叫劉氏為母,生母為姨娘。對於這個兒子,張遇非常喜愛。然而,在這個時候張遇的兒子卻得了重病,在這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非常驚人,別說是張遇的兒子,就是皇帝的兒子也擋不住夭折。
張遇向董潤告假,董潤感覺這是演習,不是真正的戰爭,就准了假。
張遇的兒子請了多個郎中都沒有治癒,結果偏偏一名藍方斥候化裝成江湖神醫,入府為張遇的兒子治病,張遇沒有防備,瞬間被斥候成功刺殺。
董潤吱吱唔唔半天也說不出來,這個張遇你慘他嗎?身為主將更有責任,如果他當時狠心,張遇也不會因為在家疏於防備而被刺殺。至於石寧則是因為在全軍渡河時,根本沒有像真正戰爭時那樣安排警戒哨,被河渡口一隻馬公弩在一百五十步的範圍內射中胸部。
如果是真正的戰爭,以石寧的鎧甲防禦能力,馬公弩根本不可能在這個距離穿透明光鎧甲。可是演習卻依舊判定了他陣亡。
冉閔看著董潤滿臉通紅,很不服氣的樣子,更是來氣「如果是真正的戰爭來臨,如果真正出了這些事,朕就以軍法處置你!」
「末將知罪!」董潤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
冉閔道:「知罪就好,朕就是希望在這次軍演中找出自己的不足,你這個大將軍紅方大都督都沒有把這次演習放在心上,你還指望著將士們會用心嗎?」
董潤這下是徹底沒有脾氣。「臣知罪,請陛下處罰!」
「朕若是姑息,就是對爾等縱容,不處理你不足以正軍紀。」冉閔想了想道:「朕奪你八百戶食邑,罰俸祿一年,你可服從!」
董潤「謝陛下恩典!」
冉閔上前輕擂了一拳董潤,道:「虧你還跟了朕這麼久,朕常用的戰法你居然不知道嗎?」
董潤瞪大眼睛,這才想起,原本冉閔數次以少勝多的真正原因。不是他勇武過人,不是魏軍個個都是萬人敵。而是冉閔在每一次戰鬥中,都會讓「天聾地啞」躲在普通士卒中,趁亂對敵人的將領進行戰場斬首。
敵人兵找不到將,將死了無法指揮部隊,軍令無法傳出,敵軍自然是亂成一團,十成的戰鬥力,根本發揮不出來三成,人數雖多,不僅發揮不出來人數優勢,反而處處被已方軍隊捉襯。不敗才叫怪事。
董潤道:「陛下,您的天聾地啞借臣用用!」
「滾!」冉閔怒道:「藍軍的斥候大部分都是那個叫荊展的人訓練的,這個荊展,只跟張平學習了半年多。你好意思讓張平出手對付他的徒子徒孫?朕若是你,就會先想想如何處置那些失去將領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