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察?莫斯先生覺得很奇怪:怎麼在酒會上會看到凡妮莎?甘迺迪小姐穿著在情人節時裝秀場上看到的一襲晚禮服呢?是不是那個日本人已經和什麼人達成了使用設計權的協議?身為一個紳士,他又不好過去詢問,只得帶著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像是一隻驕傲的天鵝一般在賓客中來回穿梭的女郎。
「……您也收到了請柬了嗎?」
「是的,呵呵……似乎又是一份要求出席什麼發布會的請柬,知道嗎?蒙迪,我對於每天要出席這樣的發布會已經覺得厭煩了!」
「是啊!我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兩個男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在莫斯先生身邊走過:「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會覺得很奇怪,很新鮮,甚至很好玩,但是當你每一天都可以看見它們的時候,相信我,你一定會覺得厭煩了!」
「這一次似乎不是我們熟悉的品牌?」
「唔,是一個叫艾克的人主辦的。地點居然是在大都會博物館!哈!我甚至以為是大都會隊進行的愚人節的笑話呢!哈哈哈哈!」
聲音漸漸遠去,理察心中一動:艾克先生又有新動作了?我為什麼不知道?正在胡思亂想,身邊有人叫他的名字:「理查?」
「啊?啊!懷斯先生?您好,最近還好嗎?」
「是的,我很好。謝謝您。」班傑明.穿著標準的禮服,領口繫著領結,手中拿著一杯香檳:「唔,甘迺迪家族又出了一個議員了,嗯?」
「是啊心的我想就是蘇珊娜.了。」說著話,理察舉起手中的香檳,向正好向他看過來的女主人遙遙舉了一下:「唔,你聽說了嗎?大都會博物館要舉行什麼時裝發布會?」
「是啊,我也接到了請柬。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班傑明看了他一眼:「怎麼,您沒有得到嗎?」
「是……的吧?也許是我的秘書小姐忘記了。唔,具體是怎.麼回事?」
「一個叫艾克的先生,在大都會博物館舉行自己設.計的時裝發布會。見鬼,每天都要出席這樣的時裝秀,我簡直……」
「班傑明先生,如果我是您的話,就會撥冗光臨。」
「嗯?對不起,您說什麼?」
「可能您在上一次他進行的時裝秀時沒有親自.到場……真的是非常有震撼效果。順便提一句,艾克先生就是把現流行的女模特引進到型台上的,而且,據我知道的情況,似乎他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
「你是說……?」
看著班傑明褐.色的雙眸,莫斯點點頭:「是的,就是您現在想的這件事。」
「可是……我也聽人說過,那些新出現的女模特……據說是一個日本人……上帝啊!」
「怎麼了?」
「呵呵……」班傑明滿臉苦笑:「你個情況您大約不知道。華萊士家族的湯姆,您是知道的吧?」
「是的,我知道,和梅里薩最後鬧得非常不愉快的傢伙。」
「是的。情人節之前,他曾經來到過我的辦公室……」班傑明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也沒有忘記在麗姿酒店大堂發生的一幕:「這樣說來的話,那一次我見過的那個日本人就是您口中的艾克先生了。」
莫斯先生回憶了一下:「唔,是的,在時裝秀的結尾,艾克先生似乎也特別感謝了華萊士先生的幫助。大約就是您說的這個人了。」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啊?那個日本人後來怎麼樣了?為什麼又要進行這樣的時裝秀?」
「據我知道的情況,他似乎進入了香奈兒服裝公司擔任設計師。不過好像是只做了幾天就不做了。」
「…………」
「不過,您注意到了嗎?甘迺迪小姐穿上的禮物,就是時裝秀現場看到的一件設計……也許幾個月不見,他又有什麼全新的設計了吧?」
「唔,確實是很獨特的設計。」班傑明把目光從甘迺迪小姐身上收回:「您說什麼?啊,不是的。我問過她,似乎是在長島的一家專業服裝屋訂做的,而不是什麼日本人的設計!」
莫斯先生大吃一驚:「怎麼會?這件服裝是我在時裝秀上第一次看到,現在是第二次看到,我絕對不會看錯的!是不是艾克先生把自己的設計出售給別人了?」
「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一種可能了。」
莫斯先生一臉惋惜:「日本人……就是這樣短視的民族!難道他不知道這件服裝如果留下來自己製作的話,會有多麼大的利潤嗎?為什麼要出售呢?」
「天知道!」一句話出口,兩個人都微笑起來。
「哦……」班傑明倒來了興趣:「這個……日本人,似乎沒有聽人提起過嘛?」
莫斯心不在焉的搖搖頭:「是的。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把設計交給別人!」
「理查?」
「嗯?什麼?」
「…………」沒辦法,班傑明只得重複了一遍。
「啊,是的。似乎人們對他的模特的興趣要遠遠大於對他的服裝的興趣。所以,雖然他的設計很獨特,很有味道,卻始終沒有獲得認可。當然,更具體的問題只能去問他本人了。」
艾飛可沒有閒情回答別人的問題,來自日本的部下取得的巨大成功讓他迸發了空前的熱情和能量,不管是對於來自教會學院的年輕裁縫,還是來自勞倫斯舞蹈學院的男模特,他是一個勁的壓榨剩餘勞動價值,把一群分職不同的男孩兒女孩兒累得叫苦不迭,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堅持了下來,到4月22日的時候,需要的服裝終於全部製作了出來。
在紐約市立大都會博物館新搭建起來的型台上,艾飛指揮著模特們走了一遍,對於這些人的表現他還算是基本上滿意,唯一的問題就是只有男模特造成的單調。現在卻也管不了這麼許多了:他根本沒有設計女裝,要女模特來做什麼?
距離自己的第二次冒險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艾飛的心情也開始變得緊張而暴躁起來:「普雷默,我和你說過,在型台上的時候要學會目不斜視,甚至是在拖下身上的大衣的時候,也不要把目光四處打量!你不是義大利街區的黑手黨!皮特,還有你,你現在穿著的是獵裝,這種服裝最大的特點就是隨意,腳步要輕緩一點,別和穿著正式的禮服,第一次到女朋友家去一樣緊張!魯尼,你看我做什麼?我說普雷默是黑手黨,絕對沒有故意挖苦你的意思――雖然你也是義大利移民!」
「……」
「笑什麼?這有什麼可笑的?」艾飛大聲呼喝著:「再來一次!」
「…………」
「好吧,休息一下。」讓模特們暫時休整一會兒,艾飛回頭看著身邊的幾個女孩兒:「莫妮卡……?」
莫妮卡是幾個裁縫中年紀最長的,手藝也是最精巧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對艾飛的脾氣也有了一點認知:「是的?艾克先生?」
「上一次我帶回來的用來製作夾克衫的小羊皮還有存料嗎?」
「是的,還有一些。」
「等一會兒華萊士先生來了之後,按照他的體型為他製作一套,算是我的禮物。似乎他的生日快到了吧?」
「是的,先生。」
「以您看來,這些人的服裝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嗎?」
「服裝上的問題不是很大。但是,他們的鞋子?」
艾飛的目光扭向幾個模特,嘴角抽*動了幾下:「是啊,鞋子太糟糕了。等下午吧,下午帶他們出去一次,給他們購買……每人兩雙鞋子。喂!我知道你們這群傢伙都聽見了,等一會兒把自己的尺碼報上來!」
「謝謝了,頭兒!」
「該死的,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莫妮卡好笑的抿起了嘴唇。
「艾克?」
「什麼?」
華萊士遞過來一杯水:「休息一下吧?」
「你沒看見嗎?我現在不正在是讓大家休息?」
「我是說,你休息一下吧!你現在緊張的簡直像是個即將被吹爆的氣球,我可不想在時裝秀進行的過程中要為你叫救護車!」
艾飛一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滿是血絲:「嘿!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欠你的公司一分錢的!所以,我的工作狀態是怎麼樣的,也不用你擔心!」
「…………」
艾飛看著他的背影,狠狠地一咬牙,幾步追了過去:「湯姆?對不起,真誠的,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緊張的要爆炸,謝謝您的……」
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說話,湯姆淡淡的一笑:「relax!夥計!」
「…………!」
「走吧,現在是快樂時光!」
「等一等!裡面還有我的人呢?」
「裡面的人知道怎麼回家的路的。倒是您,如果再不找到一個發泄的場合的話,您就真的是要控制不住了。」說著話,湯姆拉著他,強行登上汽車,一溜煙的開遠了。
貝勞酒吧間,湯姆推門直入:「艾克?」
艾飛還是第一次進入到這樣的場合,怯生生的向裡面探了下頭:「真的可以嗎?」
「……呵呵!」華萊士微笑著在入口的門台處站好,掏出幾張大面值的美鈔換成小票,隨便遞給他幾張:「拿著!」
艾飛一驚:不會是什麼拖衣舞吧?這時代應該沒有這樣的演出吧?走進去才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這裡確實不是什麼拖衣舞吧,只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酒吧間。可能是自己想左了呢?
在一個幽暗的角落剛剛坐下,就有黑人招待走了過來:「先生們?」
「手鑽!艾克,你要點什麼?」
艾飛不知道他說的手鑽是什麼,眼睛在周圍打量一下:「那個……是什麼?」
華萊士和黑人順著目光看過去,都是忍俊不禁的一笑:「那是女士飲用的番茄汁,給我的朋友也來一杯手鑽。」
「是的,先生。還有什麼需要?」
華萊士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幣,黑人招待熟練而麻利的接過,把自己的耳朵貼在了他的嘴邊,不時的點點頭,最後又瞟了艾飛一眼:「是的,先生。很快就會為您安排好。」
艾飛直覺告訴自己,華萊士可能要為自己安排什麼事情,清秀的臉蛋一紅:「華萊士先生?」
「我說過,您的精神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夥計!我可不想等到時裝秀結束的時候,您已經連支付我的費用的錢都來不及拿出來就爆炸了!而我知道的最好的減壓方法,艾克,就是找一個……?」他的雙肩抱攏,做了一個誇張的擠壓胸部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也讓他覺得噁心無比!
「好吧好吧,如果您喜歡的話,我絕對不會阻攔。但是對於我,湯姆,還是……」
兩個人說著話,兩個身材高挑的女郎緩步走到他們的座位前:「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兩個男士只得中止談話,起身讓兩個女郎坐下。華萊士那邊已經熟練的掏出打火機為她們點燃:「需要點什麼?女士?」
「龍舌蘭!兩份。」
昏暗的燈光下,多出來兩個美國女郎依偎在自己身旁,嗅著沖入鼻管的膩膩的香水味道,感受著女性**的脈動,艾飛的男性本能開始覺醒:「……」
身邊的幾個人都是老手,對於他這種掩飾的彎腰動作都不會覺得陌生,反倒感覺很好笑:「唔,那麼,今天誰會成為幸運兒呢?」
「哇哦!可不要看我,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在今天進行的我的單身派對!」
「這樣說來的話,是我身邊的這位先生了?」穿黃綠色裙子的女郎嘻嘻一笑,故意搞怪似的,把身體更貼近了一點:「是不是亞洲人都生活在中世紀啊?為什麼從來沒有聽您說話呢?不會是……」
「相信我。」華萊士惡形惡狀的擠眉弄眼:「我的亞洲朋友會將一口流利的英文呢!」
「是嗎?還從來沒有見過會說英文的亞洲人呢?」女郎半真半假的調笑著。
艾飛手忙腳亂的掏出幾張紙幣,也顧不得再認真數一數就直接塞進女孩兒的手中,站起來就要走。偏偏衣角被後者的腿坐在身下,一個起身竟然沒有站起來,反倒一個趔趄,幾乎撲到在女郎懷裡!這下臉更紅了:「對……不起!」
華萊士在帶他來之前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狀態,一時間大感有趣,向自己身邊的女郎一使眼色,後者了解的點點頭,也湊了過去,和另外一個姑娘把他夾了當中:「您是第一次到美國來嗎?」
這種類似拉家常似的對話讓他覺得好受了一點:「啊,是的。是……第一次。」
「從來沒有見過有亞洲人會到這裡來,似乎您的朋友為您的單身派對做出了很多的安排呢?」
「他不是我的朋友!」
華萊士面對他要吃人一般的目光也不在意,嘻嘻一笑邊自得其樂的欣賞著他的出醜。
「不是您的朋友?」
「哦,我的意思是說,今天不是我的單身派對。雖然我是一個亞洲人,但是您們也不會相信,一個男人的單身派對上只有一個朋友為他慶祝吧?」似乎放鬆了一點,艾飛也可以恢復了從容的本色。
兩個女郎同時為他的話微笑起來:「這樣說來的話,這是一場惡作劇了?」
「不不不不!女士們,這絕對不是一場惡作劇!」
「…………!」
「好吧,我承認,今天不是他的單身派對,但是我也確實認為我的朋友需要一個必須的,良好的,最重要的是有效的減壓方式,所以,如果你們不會拒絕的話,……」
兩個女孩兒互相看了看,各自占了起來:「很感謝你們的龍舌蘭,也很愉快能夠和來自亞洲的男士進行這麼有意思的談話,但是我想,我們這一次的對話就到這裡吧。」
艾飛長長地出了口氣:終於躲過去了。一扭頭看見華萊士意猶未盡的遺憾,他的眼睛又瞪了起來!
「幹什麼?難道您不覺得自己的情緒過於緊張了嗎?」華萊士似乎還是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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