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家宴。
雞鴨魚肉樣樣俱全,雖然生活已經有點艱難,但待客方面是一點吝嗇都沒有。
趙子黑是吃了個飽,撐著了。
就連趙強都被馬莉榕這熟練的廚藝鎮服,表示能把他娶回家的人絕對是三生有幸當然妹控趙強並沒有考慮的意思。
在吃飯的時候,大門敲響。
一聽到大門響,趙大嬸姐姐喜出望外的去開門。
開門,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帥大叔站在門前,手中提著一大袋水果。
「黃叔」馬莉榕在看到這大叔的時候也喜出望外,明顯熱情了半分:「你怎麼來了」
「我就順路過來看看。」黃強微微一笑,嘴角翹起,大叔魅力十足,隨後看了看裡邊,突然抱歉道:「啊,抱歉,不知道你們有客人來」
「沒事兒沒事兒,大家一起吃熱鬧熱鬧。」趙大嬸的姐姐也十分熱情的接待這黃強。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黃強笑了笑,看到趙大嬸的時候微微一愣,感覺有點眼熟:「你是噢噢好久不見了。」
「妮子!是你啊!沒想到啊,那麼多年你還那麼漂亮呢」
「哎喲這小嘴巴甜的,跟以前一樣啊,油嘴滑舌的。」趙大嬸樂的都快開花了,也挺意外黃強能記得她,現在還在驚嘆於他的變化呢。
當年那個小混混現在居然變成製藥公司的成功人士了,真是歲月是一把殺豬刀啊。
把當年的豬殺成了精英。
「我聽過這黃強叔叔,沒想到變化居然那麼大,這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麼」趙強感慨。
「浪子回頭,金不換」李雲淡然道,心裡默默補充一句話。
回頭的浪子,才金不換。
此時眼前的大家,吃的那叫開心,賓主盡歡。
再加上黃強帶來的高級水果,整個屋子都瀰漫著快活的空氣。
真香
馬本強將自己的『家』搬到了另一個人煙稀少的豬圈旁。
依然是簡單的紙皮搭床墊。
豬圈旁,路過的人很少,還有草皮可以拉扯來用,擋風,所以能很安心的吃麵。
熟練的撈起泉水,用小鍋煮開,泡著今晚份的康師傅牛肉麵。
三分鐘,泡麵出鍋。
真香。
「刺溜刺溜」
三下五除二,將這康師傅牛肉麵吃了個一乾二淨。
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依靠在牆上,也不嫌棄髒兮兮的。
馬本強感覺到了【幸福】的情緒在蔓延。
一碗康師傅牛肉麵,就能產生小小的幸福感。
簡單又卑微的幸福。
真好。
馬本強開始傻傻的笑,回味剛剛的小幸福。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啊,那貨沒跟老子吹牛b」
馬本強轉身一看,發現是工頭,手裡還抓著一袋燒鴨和紅星二鍋頭。
本來馬本強想遮掩住臉龐,但還是被工頭給抓住了,也不嫌棄什麼,直接坐到了他的旁邊:「別掩飾了,我不會說出去的,來,這裡有燒鴨還有二鍋頭」
「這裡很髒」馬本強有些猶豫,看著布滿灰塵的地板。
「有時候工地更髒呢,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怎麼去干工地的活兒,咱又不是那些嬌貴的小寶貝。」工頭嗤笑一聲,坐下後,直接扒拉著一隻大鴨腿啃了起來:「你也吃,這泡麵怎麼吃的飽,難怪幹活兒跟個小雞仔似的。」
馬本強猶豫了一下,道了一聲謝謝,直接撕了一塊雞翅膀吃了起來。
也不在乎這有些乾冷的口感和劣質油膩的滋味,有肉吃還要什麼自行車呢
「這是村口老張的燒鴨店」
「嘿,你還知道是老張的燒鴨店呢,那裡的燒鴨還真的很不錯,便宜,量大管飽,就是有一些奇怪的味道但咱可不在乎這味道,你說是吧。」
燒鴨配上一杯二鍋頭,讓馬本強,再次找到了幸福的滋味。
比康師傅牛肉麵還要幸福的滋味。
一杯二鍋頭下肚後,工頭的臉有點紅:「你為什麼要流浪,你的房子不是在那一邊麼在外邊體驗生活?」
「我我離婚了把房子留給了她們」
啪嗒
玻璃杯子碎了一地。
工頭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就是答案,愕然道:「你說你離婚了還把房子留給了她們?自己什麼都沒有留下你是不是有病,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搬磚搬出來的,憑什麼?」
工頭知道的,前些年,為了這一間房子,馬本強付出了什麼。
付出了一切。
原本,馬本強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差勁的,雖然還是那麼的瘦弱,但搬磚這種事情還是能做的。
他很拼命。
為了家庭,為了女兒,拼命的搬磚,用並不強壯的身體去做強壯者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日夜的高強度勞動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烙印痕跡,留下了不小的病根。
到了現在,連搬磚都失去了力氣。
換來的,就是那一棟漂亮的房子。
原本這事兒就並不算美滿,但結果好歹能接受。
可付出血肉換來房子後,馬本強卻在豬圈旁邊吃著泡麵度日,失去健康,失去容身之所
失去了一切。
工頭剛剛曾經路過,那裡邊傳來的歡快笑聲還有雞鴨鵝肉的香味,讓工頭覺得很不服。
憑什麼?
憑什麼馬本強就要遭受到這樣的待遇?
「你老婆女兒就是烏龜王八蛋」
望著一臉憤憤然的工頭,馬本強苦笑:「沒,這些都是我的錯,千萬不要怪他們你也別到處亂說我這是當你朋友才說的。」
「你的錯?你居然覺得是你的錯?這些年的付出都是為了他們倆,現在把你趕出屋子你說是你的錯?」工頭愕然,根本想不到馬本強的思想居然會是這樣。
「我世界盃賭球了」馬本強偏過頭去。
賭球。
很刺耳的詞。
工頭沉默了下來。
他也賭球,還輸掉了一個月的工資
當然,輸掉一個月工資後工頭就收手了,對此僅僅只是有些心疼而已。
但是賭博,把自己全部身家投進去想要奮力一搏的也是大有人在。
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敗者。
馬本強的態度很明顯。
在昭示著敗者的身份。
然而
工頭卻是緩緩說道。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