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心禪出現在天聖府,會引起何生默的懷疑,寧夜不是沒想到。
不過就算想到了,他也還是這麼做了。
原因很簡單,他已經不把何生默放在眼裡了。
當然,完全是出於本能習慣,面對何生默的提問,寧夜還是會辯解一下,他說:「應該是聽說我在那裡的消息,想過來暗殺我吧。他恨我,這也不奇怪。」
何生默目光古怪的看他:「這麼多年沒刺殺你,偏你到了天聖府再刺殺?」
「畢竟之前我都是在九宮山,他沒有機會嘛。」寧夜笑眯眯解釋:「天聖府乃聖王閣之地,敵人的地盤,他就算失敗了,也還有機會。」
萬蒼生第一時間道:「那他就應該在剛得到你消息之後殺你,而不是等到最後時刻。那幾個月,岳心禪應該知道,聖王閣沒有因此對付你。」
寧夜攤手:「聖王閣也不是不想對付我,只是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跑路的本事還可以,他們拿我沒辦法。聖人像被盜,全城封禁,岳心禪覺得是機會。」
「但這機會卻用來盜寶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許他覺得對付不了我,先圖增強實力呢?」狡辯總有說辭,寧夜的理由信口拈來。
何生默再問:「那你又為何與那雪妖姥姥走到一塊兒了?」
寧夜卻不滿意了。
他沒再回答,而是皺著眉頭看何生默:「掌教您這一聲聲問的,怎麼好像寧夜我是奸細似的?太陰門好歹也是盟友門派,我與盟友聯袂雲遊,也犯錯了不成?」
何生默沒想到他竟然敢反嗆自己,心中震怒:「這是你跟本座說話的態度嗎?」
寧夜冷哼:「我一直都很尊敬掌教,不過掌教這般問話,可也沒把我當成大殿首吧?」
兩人目光相對,何生默驚訝的發現,寧夜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他心中憤怒,氣勢漸生,神威暴漲。
但是面對何生默的神威仙力,寧夜絲毫不以為然,只是默默的看他,仿若驚濤駭浪中的一塊礁石,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眼看兩人竟然成了對峙之局?衛春元忙打圓場:「好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寧夜?注意你的言辭,掌教終歸是掌教!」
說著暗運玄功?化解二人對峙。
何生默氣勢漸消,寧夜則臉上微露笑容:「既如此?那寧夜先告退了。門內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處理呢。」
說著也不見禮,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何生默心中憤怒:「寧夜!」
寧夜如沒聽見一般繼續前行。
何生默一握拳,沒等他做什麼,衛春元已按住他。
他對何生默微微搖了搖頭。
何生默一個愣神?再看寧夜?他已消失於清玄天內。
長吸一口氣,何生默道:「為何不許我教訓此子?他最近實在是越來越張狂了。」
衛春元道:「木傀宗的事剛有個了結,實在不宜再出亂子了。殺寧夜事小,問題他羽翼已豐,他若死了?內部必然又起動盪。聖王閣暴怒之際,隨時可能出手?此時內亂,不妥啊!」
何生默哼了一聲:「難道就任他無視我掌教威嚴嗎?」
衛春元搖頭:「此子狼子野心?非良善之輩,小人得志便猖狂?當要處理。但不妨先一個個解決。」
聽到這話?何生默沉默半晌?道:「好!既如此,那便一個個解決,本座既然能扶起他,就能把他重新打回原形!我要他明白,自己的那點勢力,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不值一提!」
未央府。
寧夜盤膝坐於洞內。
洞府已被重新改造過,內部自成洞天,千機殿再被釋放,與整個空間融為一體。
以寧夜為中心,座下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連接而成的一座大陣,細密符文閃爍流光,不斷蔓延至遠處,最終形成一個方圓近十里的大陣。
而在大陣四周,是一件件神器在空中飄浮,隨後就是殿內的九大神物,以及前不久剛從閒雲老兒那裡得到的聖人像等。
這些正是寧夜歷年來搜集到的各種神器。
這些年來未經戰事,裁決神陣擱著也是浪費,所以寧夜將其重新改造一番,形成了這個以璇璣道境為核心的天樞大陣,專事修行。
當年他去拜訪風東林時,看到風東林的萬載玉髓石林,無比羨慕。
但現在他這手筆,又高出風東林不知多少倍。
身在這般聖地修行,無論資源,環境,都已達到極致,如今再加上氣運加身,天命之子,寧夜一路修行之通暢,簡直就是一飛沖天,再無任何阻礙。
那靈氣聚於體內,輕鬆運轉,化為自身仙力,元神得以滋養,輕鬆提升,營養全面不說,吸收還好,若是能用尺子量寧夜的進度,那簡直就是嗖嗖的往上竄。
可惜無垢到涅槃的尺度太高,就算寧夜竄的飛快,要想短時間內達成巔峰依然不可能。
這刻一輪運轉下來,寧夜停止運功,長舒一口氣道:「今日就先到這兒吧。」
池晚凝笑道:「怎的聽夫君的口氣,依然意猶未盡呢。」
「人心哪有知足的時候。」寧夜算了算:「照目前這情況,還需要二十年光陰方可成就巔峰,就算璇璣道境三倍時間,外間也需要七年左右。我得罪了何生默,估摸著他不會給我那麼長的時間。」
池晚凝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還做?就那麼幾年時間,你都等不得。」
寧夜哼了一聲:「我固然是打算晉升到涅槃後再動手,但那也不過是因為自信涅槃之後,不藉助千機殿之力也可對付他,可不代表我現在就怕了他。千機殿雖是外物,但終歸是自家寶物,豈有為了證明自己,就一再容忍的道理。這老東西固然是在忍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忍他?修行一世,為的就是念頭通達,行當行之事嗎?」
寧夜雖然努力自控,以天下為己任,但如其所手,修行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為所欲為」,如今寧夜羽翼已豐,當不忍時,他自是不想再忍。
老子已經有了痛快行事的資格。
池晚凝便道:「何生默既然當時沒動你,那估計事後也不會這麼輕易動你。他多半是想對你身邊的手下下手。」
「剪其羽翼?」寧夜哈哈一笑:「那也無妨,他要減,便讓他減吧。」
和別人不同,寧夜控制手下,多以洗心池。這職位就算丟了,也不會影響到下屬忠誠。私下裡寧夜也想看看,何生默怎麼跟他玩官場謀斗。
不過當消息傳來時,寧夜還是被懵逼了。
「什麼?秦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