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空下起了小雨，城市籠罩在一片薄霧當中，從高空俯瞰下去，天地間朦朦朧朧，就像蒙了一層薄紗般那樣看不真切。
上午九點，陳序到車管所拿了駕照，然後也沒回學校，直接去了南翔區。
讓他沒想到的是，藍汐也在拍攝現場。
看到這個性感撩人的女人，陳序就想到了昨晚。
這是個情商很高的女人，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像他這樣還在上學的雛，估計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呢！
好在她說話做事都非常有分寸，不會令人生厭，且其天生的眉骨還讓人隱隱產生一種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衝動。
總之陳序現在有些怕看到她。
藍汐倒是很尊重陳序，遠遠便招呼道：「陳老師你來啦！~」
陳序不自覺的揉揉鼻子，「嗯」了聲，走過來問：「藍總怎麼會在這裡？」
藍汐撩了下栗色捲髮，帶出一陣香風，風情萬種的笑道：「到這邊談筆業務，順便過來看看。」
「噢~」陳序應了聲，然後朝虞冰走去。
這個女人還是那一副學院風的裝扮，穿著件黑色長款八卦，身側兩塊布片隨著她走動間飄飄忽忽，微卷的蜜色長髮挽了個髻盤在頭頂，看起來清爽又幹練。
陳序跟她要過相機，讓小白檢查了一下照片。
等小白說ok後，他把相機還給了虞冰。
虞冰說：「再有一個小時差不多就完工了，你看還有哪裡需要補圖的嗎？」
「夠了，不用了。」陳序搖搖頭，隨後不等虞冰提便主動說：「你們先拍，中午吃飯時咱們把賬結一下。」
聽到陳序主動提到結賬，虞冰心裡鬆了口氣，「沒事的，不著急。」
她最害怕的就是活做完了開始結賬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一些蠻不講理的僱主，找莫須有的理由刁難扣錢，總算這次這個僱主沒有出么蛾子。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膩歪的男人笑聲，「喲，這不是藍總嘛，我說這邊場地是哪家公司使用的呢，原來是浩鑫啊！」
陳序和虞冰順著聲音齊齊看了過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西裝領帶黑皮鞋，腆著個大肚子，肥頭大耳，臉上堆著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帶著兩個助手朝他們這邊來。
藍汐看到這個男人後，臉上含蓄的笑容變成了刻薄的皮笑肉不笑，「沈總能來，我就不能來嘛。」
「能啊，當然能了~大眾又不是我家開的，有什麼不能來的。」這個大胖子沈總笑眯眯的說著，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藍汐，「嘖嘖嘖，藍總依然還是這麼明艷動人啊！」
藍汐說：「沈總也是一樣的老當益壯。」
「……」沈總今年才四十來歲，藍汐的一句「老當益壯」讓他感覺像是吃了蒼蠅般難受。
轉頭朝旁邊的陳序看了看，眯著一雙黃豆大的小眼睛嗤笑道：「做人做事要量力而行，別老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天底下沒有這種好事，當心吃太快把牙齒給崩了。」
「這就不勞煩沈總你操心了。」
「呵呵，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聽不聽隨你便，反正像你們浩鑫這種小公司，中海一年倒閉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說完不等藍汐反駁，沈總朝身邊兩位助手說：「咱們走吧。」
等那位胖子走遠了，藍汐就跟變臉一樣，重新換上一副柔和的笑容，「讓陳老師你見笑了。」
「沒什麼。」說著陳序朝工作間方向走去。各行各業都有一些骯髒齷齪，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藍汐跟了過來，主動解惑說：「這個死胖子看浩鑫業績好，幾次三番想收購浩鑫，我一直沒答應，他就四處散播謠言，說我靠陪睡拿單子，害得我好幾筆單子都黃了。」
「那到底有沒有睡啊？」陳序心裡八卦了一句，可惜沒膽問出來，「然後呢？」
「然後我趁著某次業內同行聚會的機會，當面潑了他一臉酒。」
「就這麼簡單啊？」
「要不然呢？」藍汐笑了笑，說：「我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跟他魚死網破吧。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經營公司，用成績來打他臉。」
陳序點點頭，表示理解。
現實生活中，這種被別人用下作手段整蠱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大多數只能捏著鼻子認栽。
就像他一個同學家里是生產木屑顆粒的，就是用秸稈、廢木材加工成無煙顆粒用來燃燒，取代煤炭。這個生意這兩年非常火爆，基本上只要有錢投資就賺，而且地方政府還有補貼。
後來得罪了一個收購木屑顆粒的二道販子，就是對方想低價買他家的顆粒，他家不賣，自己直接找廠家供貨，這樣能多賺點。
然後二道販子就不停的舉報他家，說他家環保消防不合格。
這兩年環保消防有多嚴格就不用多說了，何況是生產這種木屑顆粒的地方。
他同學家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
同鎮上四五家一樣的企業，但是別人家不查，專門查他家。
後來因為頻繁舉報直接封停了。
供電局的人過來把電閘給拉了，貼了封條。
人家消防環保也說了，他們也沒辦法，只要有人舉報，他們必須來查，要不然出了事情他們可是要倒大霉的，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和那個二道販子談判，只要他不舉報就把顆粒低價賣給他。
前幾天高中群里聊天，廠里剛剛恢復生產。
現實就是這麼無奈。
……
中午十二點，陳序在虞冰等人之前入住的酒店請她們吃飯。
吃過飯開始算賬。
從9號到今天16號，一共7天，每天16000，總共112000塊，減掉預付的三萬塊，還要支付81200。
81200塊，一分不少的轉給了虞冰，卡里還剩26萬。
除了工錢外，另外還有一些支出，大眾那邊不提供吃住，一日三餐加住宿全是他包了。這是當初就談好了的。
這邊酒店標準間220一天，五個人三間房，一天就是660，再加上吃飯一天要200塊左右，加起來將近900塊，7天6300。
另外還有蘇伊人跟楊海東的補貼，雜七雜八的算下來，總的花了12萬左右。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個人互相握握手。
鬆開後看著兩姐妹上車，陳序心裡有一點點不舍。
姐妹倆雖然外表看起來挺高冷的，但實際上性格都挺好，也不像一般妹子那麼嬌貴，相處起來很愉快。
可是今日一別後，以後再見就很難了。
「再見！」
「一路順風。」
坐在後排的妹妹虞檸，此時笑道：「我們辛辛苦苦拍了一個禮拜，記得一定要做得炫酷一點噢，到時候我們會去欣賞的。」
陳序咧嘴笑道：「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目送車子離開後，陳序和蘇伊人叫了輛車子連人帶設備送到了紫竹花苑。
和蘇伊人一塊把設備送上樓後，一看時間才2點鐘。
陳序一時間也是無聊，說：「要不一塊去四兒子店看看車？」
「好啊！」蘇伊人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趁著陳序不注意，偷偷地笑了笑。
反正她現在算上班時間，只要陳序這個老闆沒意見，她自然巴不得跟著偷會懶呢。
也不趕時間，一人掃了輛小藍車，然後就像情侶一樣慢悠悠的朝汽車城騎去。
下午出太陽了，雨水洗過的空氣里還彌留著土腥味，混合著汽車尾氣直往鼻子裡鑽。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來到了挨著體育中心的bj區汽貿城。
老遠就看到汽貿城的大牌子，上面是buik的led廣告牌。
按照之前那個滴滴車老司機的指點，陳序去了大眾四兒子店，扒著途岳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總的感受，除了塑料味道大一點外，別的都非常滿意。
然後陳序說他想試駕一下。
男銷售員熱情的帶著他去登記。
來到登記處，他把駕駛證遞給櫃檯後面的小姐姐。
小姐姐微笑服務，雙手接過鋥光瓦亮的駕駛證，翻開後準備登記姓名和駕照號碼。
不過仔細一看發證日期，2018年/11月/13日，滿打滿算，駕照才拿到手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