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再次醒來時,已經回了自己的府上,他緩緩地睜開酸澀的眼眸,一張稚嫩的臉龐闖入了他模糊的視線。筆神閣 bishenge.com
「叔公叔公您醒了」祁麟激動地說。
高遠抬起虛弱的胳膊,揉了揉發暈的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您在大牢暈倒了,是汪公公把您送回來的汪公公還帶了太醫給您診治是不是陛下又不生您的氣了呀叔公」祁麟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高遠扶住暈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來。
「對了叔公,蕭大元帥出京了」祁麟這樣的少年大抵都有一個英雄夢,會想要成為英雄,也會世上最厲害的英雄,而毫無疑問,蕭振廷就是他心目中的傳說,「他是帶著兵去的叔公,您說他是不是又要去打仗啦」
「他早已交出兵權,怎麼可能去打」高遠話到一半,猛地記起自己昏迷前與皇帝的談話,自己似乎沒來得及告訴皇帝那個人是誰,皇帝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動蕭振廷,莫非是以為那個唯一的生還者是蕭衍
蕭家九代單傳,至蕭振廷父親這一代才總算真正地開枝散葉,蕭振廷上頭有個哥哥,哥哥年長他許多,已辭世,蕭衍是他哥哥在世上唯一的嫡子,而蕭振廷膝下無子,若蕭衍沒了,蕭家的嫡系香火只怕就要斷了。
怪道皇帝會如此緊張,連蕭振廷都出動了。
只可惜
高遠閉了閉眼,停住了腦海中翻滾的思緒。
「叔公叔公」祁麟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去請太醫吧,張太醫在大堂候著,說您若是醒了,讓我去叫他。」
「慢著。」高遠抓住了祁麟的手,「我累了,我醒過來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嗯」祁麟不解地眨了眨眼,「為什麼呀叔公」
高遠卻不再多言,緩緩躺下了。
卻說正月十六那日,燕九朝離開後,天香樓讓人砸了場子的消息便如插了翅膀一般不脛而走,當日不少嚇跑的客人親眼目睹了燕九朝的真容,一邊感嘆著此人只應天上有,又一邊聽到護衛喚他少主,能在京城如此橫行霸道的少主,除了燕城那位再無旁人了。
果不其然,天香樓接下來的對話驗證了眾人的猜測。
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燕少主不僅把天香樓的少東家給打了,還連同二殿下的面子一併拂逆了。
這是有多大膽,才會連皇子的面子都不給呀
「你們是沒看見,二殿下的臉都黑成炭了」
一間茶樓中,有個中年大漢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了那日所見。
「哎哎哎,天香樓的少東家真被打殘了」一個聽熱鬧的小秀才問。
中年大漢一腳踩在凳子上,另一手猛地一拍桌面,比劃著自個兒的身子道「可不是這兒、這兒,全給殘了他自己斷,就是一臂,讓本少主來斷,自然得收點利息。」
他比劃完,還不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段。
雖連語調都沒模仿出,卻不妨礙眾人腦補,眾人腦補了一番當時的場景,忍不住拍手稱快
要說燕九朝在京城的名聲,著實不大好,被他揍過的人,能把整個天香樓給坐滿,不過,姓許的也不是什麼善茬,唯一不同的是,燕九朝欺負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而許承軒用激烈的手段打壓同行、報複眼中釘,不少商賈、百姓甚至一窮二白的人都遭過他的毒手。
因此,事件一發酵,京城便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有大罵燕九朝不是東西的,也有大笑許承軒咎由自取的。
回去的馬車上,燕九朝擼著小雪狐,慢悠悠地說「罵本少主的多,還是罵天香樓的多」
影六道「自然是罵那小子的多,那小子仗著二皇子與許妃的勢,手中又有個南疆鬼族,明里暗裡欺負了不少人。」
「你的意思是,罵他的都是被他欺負過的,那罵本少主的,也是被本少主欺負過的咯」燕九朝皺了皺英俊的眉頭,「可惡本少主欺負過的人,竟然還沒一個姓許的多」
影六「」
少主你的重點是不是跑偏了
燕九朝冷哼一聲,讓影十三把馬車駕回了京城,將那些二世祖統統揪了出來,欺負過的,沒欺負過的,全都挨個欺負了一遍,欺負得二世祖們哭爹喊娘,怨聲載道,燕少主才心滿意足地回了村。
燕九朝把能欺負的全都欺負了,因此倒也沒人把他與俞家的私人恩怨結合起來,只覺是這小瘋子又發瘋了。
畢竟他發起瘋來不是頭一回了,一次在金鑾殿上把肱骨大臣給揍了,一次在中秋宴上把四皇子推下水了,最荒唐的,竟是他有一回喝醉酒,跑到皇帝的龍褟上睡著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砍頭的死罪
相較之下,只是瞎瘠薄揍了幾十個二世祖,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消息傳到皇帝耳朵里時,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還是懂事的,知道朕憂心邊關,都比從前乖了。」
剛走到御房門口,打算替自己侄兒好生告上一狀的許賢妃,聽到這話,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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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懂事的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