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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守木的話,說到最後,竟然有些顫抖。
似乎,他正在壓制內心中的可怕情緒。
孟婆的表現很自然,沒有任何異樣。
她道:「夢魘獸和你說了什麼?」
苗守木道:「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
孟婆搖頭道:「不論夢魘獸對你說了什麼,都不要相信。
人間有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論是夢魘,還是上蒼之主,它們都是來自更高等級的四維虛無世界,它們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孟婆表現的越自然,越是極力詆毀夢魘,苗守木的心中便越吃驚。
作為一個聰明人,苗守木敏銳的察覺到,孟婆平靜的表情下,隱藏著的是極度變化的情緒。
很顯然,他的這個問題,問到了孟婆的軟肋,所以孟婆才會極力將鍋甩給大腦袋,順便連上蒼之主也踩了一番。
不過,孟婆既然不肯說出當年木神之死的真相,苗守木也沒辦法。
殺了孟婆?
這肯定不行。
孟婆一旦死去,六道輪迴池裡的二十億陰靈肯定乘機作亂。
給孟婆擺上十大酷刑?
這也不行。
民間還有「刑不上大夫」的規矩,更別說是修真界了。
孟婆這種級別的大佬,誰敢對她用刑?誰又有資格對她用刑?
苗守木縱然知道,孟婆是當年害死木神與木家姐弟的幫凶,但他卻從沒有想過殺孟婆。
要殺早殺了。
也不會秘密關押在此。
苗守木只是想將孟婆囚禁起來,讓上蒼之主,地藏王,冥王這三股勢力,在冥界幹起來。
水渾了,他才好摸魚。
「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你,我換個問題吧,你離開沙島時,曾經見過葉小川從人間帶回來的那枚印月玉幣。
葉小川說,你見到此幣時,表情非常的奇怪,似乎看穿了印月古幣的秘密,還出言指點他。
告訴我,印月玉幣到底代表著什麼?」
孟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後道:「鏡中花,水中月。秘密不在天上,在水中。」
苗守木的身子微微一震,眼中精光大盛。
他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喃喃的道:「原來如此!」
他轉身欲要離開這裡返回玄虛界。
忽然,孟婆開口叫道:「等等。」
苗守木停下,側目餘光看向這個老太婆,道:「放心吧,我不會殺你,但現在也不會放你離開。你就安安心心在此居住一段時間吧。」
孟婆搖頭,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問你,你的這些謀劃,我主知不知曉?」
苗守木沉默了兩個呼吸,道:「她並不知道。」
孟婆從苗守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竟然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只要苗水沒有參與其中,苗守木便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當然,孟婆在得知苗水沒有參與其中後,長舒一口氣,也有保護苗水的成份。
苗水是三界中僅存的六位掌控者,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掌控者制度可就真的要滅絕了。
從始至終,孟婆都對苗守木的復仇行動並不看好。
單憑盤古族,還有一些人間的水族大妖,就想對付上蒼之主,簡直是痴人說夢。
孟婆並沒有被苗守木送到人間,關押她的地方,距離沙島並不遠的穹頂岩石中開闢出來的一個洞穴。
苗守木離開山洞之後,縱身往黑暗中一躍,他並沒有御空飛行。
因為一隻黑色的巨鳥,撕裂黑暗,馱著他朝著沙島方向飛去。
回到木神寶庫,並沒有看到在洞口燙髮敷面膜的那幾個小姑娘。
苗守木也沒有在意,徑直飛進了玄虛結界之中。
他要將自己從孟婆口中得到的鏡中花水中月的消息,告訴葉小川。
結果到了玄虛界之後,苗守木傻眼了。
原先散落在幽泉寶塔各處仰頭觀星的那些尋寶客,此刻都聚集在了葉小川的身邊。
而葉小川則端著北斗星儀,在觀察水面。
苗守木看到了雪醫玄狐,道:「他們在幹什麼?」
雪醫玄狐道:「這個葉小川竟然解開了尋死圖的秘密,好像是要通過水麵倒影才行,現在大家都在等待他利用北斗星儀找出準確的機關方位。」
苗守木徹底懵逼了。
早知道這小子能解開鏡中花水中月的秘密,自己何必跑去見孟婆。
結果自己還將秘密和孟婆全盤托出了。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還以為能在葉小川面前裝一把呢。
這下不褶子了嗎?
裝逼失敗的苗守木,內心深處其實倒不全是失落,也有一絲的輕鬆。
自己謀劃多年的秘密,不敢對外人說,如今和孟婆一番交談,讓自己的秘密浮出水面,確實讓苗守木身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他並沒有打擾葉小川,而是悄悄的退到了人群外圍,然後離開了玄虛界。
與此同時,人間,西海深處,某島嶼。
夜,漫天星斗虛懸九天銀河,海風拂過,捲起層層海浪。
星光與水浪交織在一起,整個海面仿佛都在釋放著奇異的光輝。
沙灘上,元小樓盤膝而坐,雙手捏著神秘的手印。
不遠處站著三個人。
十八尾天狐妖小思,盤古族大祭司盤氏海玉。
以及朱小妹與盧腳僧的後人,清影姑娘。
清影姑娘一直都是跟隨著瑤光身邊的,前日瑤光等人被妖小思派去魔教駐紮的金龜島。
清影則留在這裡,暫時照顧元小樓的飲食起居。
元小樓的修煉方法非常的特殊,別人修煉,是吸收天地靈氣,感悟天地造化。
元小樓則恰恰相反,她的靈力並非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她的身體之中。
開始還沒有,漸漸的,眾人看到瘦弱的元小樓身體內緩緩的散發出了絲絲縷縷的銀色光澤。
光澤凝而不散,慢慢的膨脹。
在膨脹的過程中,形成了一個人類男子的模樣。
清影捂著嘴巴,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她問道:「小思前輩,小樓姑娘身體裡怎麼隱藏了一個男子?他是誰啊!」
妖小思輕輕的道:「是亘古法神的分身……」
清影漂亮的小腦袋瓜子上布滿了問號。妖小思道:「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卻每天都在拯救世界的無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