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淡淡的道：「既然是造謠，還講什麼證據？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證據。
我一開始沒有想明白黃天元奇與黃天正一的意思，直到後來，我才靈光一閃。
黃天是組織的名字，元奇與正一則是人名。
元奇是當年以天罡神算推演出七世怨侶的黃泉老人李元奇。
至於正一，則是前輩的師父，那位死在揚州小娘子肚皮上的諸葛正一。
當年在藍田縣，保護我們的那些人，就是黃天組織的高手。
而前輩您也曾經和我提到過，你們的存在，是為了防備葉子過來。
洛陽城中，李子葉認出了你，你們曾在洛陽城外交過手。
那一戰因為老頑童身受重傷，我一直以為是你敗了。
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那一戰敗的人應該是李子葉，否則以李子葉的性子，若是取勝，絕對不會留你存活於世的。
世人這數十年來，都以為人間是兩位聖人共存於世，其實不然，除了端公與顏公之外，還有一位封聖之人的存在。
就是前輩您老人家。
天下事，天下人，沒有前輩看不穿的。
我絕不相信，前輩沒有認出那夜襲擊你們的人。」
說書老人無言以對。
他咳嗽幾聲，道：「小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過慧易夭，人太聰明了，可不好啊。」
葉小川道：「我在戒子洞裡獨自閉關了十五年，今年的真實年紀，早已經超過五十歲，不論怎麼個死法，我都不算夭折。
前輩，我敬重你，我也不想過問你們黃天與李子葉的恩恩怨怨，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擄走了小樓？」
說書老人知道是瞞不住了，他翻著白眼，道：「你不是聰明嗎？
你猜不到是誰？」
葉小川的表情一凝，緩緩的道：「是玉機子吧。」
說書老人並不意外葉小川能猜到。
他道：「你為什麼覺得是他？」
葉小川道：「你剛才提到過，那人手持一柄藍色妖劍。
那柄劍我昨天在蒼雲山輪迴峰秘洞裡見過，是藍晶隕石打造的誅神魔劍。」
說書老人道：「單憑一柄劍，不足以證明你的猜測。」
葉小川道：「你不肯對我說出那人的身份，很明顯，你是在保護此人。
我與前輩在一起生活一年多，對前輩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
前輩是遊戲人間的高人，不會輕易保護別人，除非那個人關係到整個人間的安危。
而玉機子的身份，足以讓人間任何人為他遮掩醜事。
包括前輩。」
說書老人臉色越發的沉重，道：「單憑這兩點，你就確定襲擊我們的人是玉機子？
還有嗎？」
葉小川道：「我知道玉機子的秘密，數年前我就猜到，他在利用陰脈修煉。
關於此事，與我有分不開的關係。
當年人間會盟，我為了引出千面門，曾經找鬼丫頭製作了一枚玉簡。
那枚玉簡里，記錄的是輪迴法陣的陣眼，陰脈，煞氣吸收凝聚之法，以及七星黑晶的煉製方法。
但是玉簡是假的，內容錯亂，顛三倒四，甚至還有不少是鬼丫頭自己杜撰出來的。
這枚玉簡最後被玉機子所得，但是他並不知道玉簡是假的，他一直都以為玉簡是真的。
今天白天在蒼雲山，鬼丫頭還私下問我，當年那枚假玉簡是不是已經毀掉，她也發現最近幾年輪迴法陣的陣眼有些不穩，懷疑有人在利用假玉簡在吸取法陣內的煞氣。
為了天下大局，我並沒有告訴鬼丫頭假玉簡在玉機子的身上。
所以在數年前，我就已經知道，玉機子在暗中修煉陰煞邪功。
如今，他躲在義莊裡吸收陰邪煞氣，並不出乎我的預料。」
說書老人的表情瞬息萬變。
他吃驚的看著葉小川。
這位睿智的老人，萬萬沒想到，葉小川早數年前，就知道了玉機子利用陰脈殺人煉劍的秘密！不過，人間卻從沒有傳出此事的一點風聲，可見葉小川也在極力幫助玉機子掩飾此事。
並沒有想利用此事，搬倒玉機子。
他沙啞的道：「沒想到……沒想到你什麼都知道！九年不見，你給老夫帶來了太多的驚訝。
不僅僅是你的修為，還有你的閱歷與見識。
老夫相信，此事都是你自己推演出來的，與你身體裡的鬼王葉茶的殘魂無關。」
葉小川道：「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不過，最重要的一環，是前輩您指點我的。
前輩，你可還記得，十年前在輪迴峰山頂上，你指點我去請教端公顏公對付七蟲七花毒時，曾私下和我說了一個大秘密。」
說書老人面露沉思，隨即表情一變，苦笑道：「原來……原來如此！原來在十年前，老夫已經在你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葉小川道：「當年前輩您對晚輩介紹七蟲七花毒時，曾經提到了班媚兒與千面門的過往。
班媚兒出自南疆，曾經是苗師古大巫師的弟子。
後來才到中土發展。
至於您說的那個秘密，是班媚兒的男人是誰。
我記得很清楚，您當時說，是楊玄。
一般人並不知道楊玄是誰，可我是蒼雲弟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楊玄就是玉機子出家前的俗家本名。
當時我以為你是在我和開玩笑，一直沒當回事。
最近幾年，在龍門隱居，心靜下來後，總是喜歡琢磨一些事情。
我忽然想起了這個緋聞八卦。
隨著我深入的琢磨，才漸漸發現，這件事或許是真的。
我都能發現古劍池與元少欽，憑藉著一本日記本，共用一個身份。
玉機子師叔心思縝密，慧眼如炬，怎麼可能數十年都發現不了呢？
他早就知道古劍池與元少欽的秘密，但卻一直沒有道破。
為什麼不道破？
因為元少欽是他的外孫。
虎毒不食子。
他可以對班媚兒下死手，但是他永遠不會對自己的嫡傳後人下毒手，所以不論是班竹月，還是班竹水，亦或者是元少欽，元小樓，都還活在人間。
小樓不論怎麼變化身份，她畢竟是班竹水的女兒，是千面門的昔日門主，是正道與魔教追殺的目標。
她既然只是被擄走，說明對方無意殺她。
除了身為小樓的外公玉機子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了。」
說書老人道：「分析一字不差，就像是親眼目睹了一般，你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啊。
不過，你也在此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老夫估計，雲乞幽現在有危險了。」
第4620章 葉小川的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