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陰……那你們的元帥是何修為?」
葉天問道。
「鬼陽境,不過他空月門是仗著人多勢眾,如若不然的話,光是我們元帥一個人就可以輕易將他們打敗。」
墨瞳一旁的副將搶著回答說道。
前者看他一眼,後者瞬間沒了底氣,不敢再多言。
「總而言之,元帥為了吸引更強大的敵人,不得不離開,剩下的我們才會逃生幾率更大,若是不然,怕是連著一線生機都沒有。」
墨瞳說道,半真半假的話全是為了穩定軍心。
「行了,這些我們都知道,如果空月門最強大的也不過只是鬼陰境界,那麼最強者五人,可以歸我。」
葉天說道。
墨瞳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土伯身上。
「別看他,我那五個人有他一份。」
葉天開口道。
土伯不語,只是視線掃過了眾人一眼,而後好像有些失望,收回了目光只,不過這驚鴻一瞥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也行,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墨瞳說道,並沒有太過斤斤計較,而是看向其他人。
「怎麼樣?諸位有什麼想法?」
其餘人只有紛紛點頭稱是,在無其他人提出別樣的想法。
「好,先前我也與眾將士們提起過,此次大戰想必他們也能理解,若是沒有異議的話,那就如此行事,再過片刻,就是生死一戰,願諸位,能恪守我軍中信條,不退!」
墨瞳氣勢逼人,大袖一揮,本瞧著是一個儒雅的書生模樣,可是嘴裡說的話卻如此,令人心神一震。
「今日要說的事情,先前就與大家說好了。如今大家就走著回去歇著吧,為接下來的大戰而做準備。」
於是眾人拱手告退,只有土伯與葉天留了下來,一時間軍帳內唯有此三人。
「你是不是沒有想過讓他們一起走,而是想你先前說的相反,你走,他們留下?」
等到人全部離開之後,土伯直接問道。
「他們心中都堅守著千機營的魂,他們不能走,他們走了魂就散了,千機營就真的不存在了。」
墨瞳說道,臉不紅,心不跳。
「如果你是一個如此出爾反爾的小人,那麼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到頭來連我們也倒打一耙?」
葉天問道。
「因為你們比我強大,因為我需要你們,所以你們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如果有哪裡不對勁的話,直接殺了我就好。」
墨瞳顯得有些有恃無恐,手中的摺扇握著鬆了又緊,他先前的撒謊與如今的坦率,都不過是為了留住葉天二人。
若是先前那次談話,他就說了自己要走而留下其他人犧牲的話,恐怕土伯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你先前所說的空月門最強的,只有鬼陰境界,恐怕不是實話吧。」
土伯不再糾結方才那些人的死活,畢竟他也不是什麼情深意重的人,何況在那些人之中也沒有一個是熟面孔。
「不,這個不曾騙你,空月門的最強者確實只是鬼陰境界。」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根本沒有必要。把他們拋下,然後獨自逃跑。」
「空月門的最強者自然只是鬼陰境界,可是他背後派來的人卻不止,我害怕的不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鬼修門派,是他身後的那個龐然大物,你明白嗎?」
墨瞳說道,情緒開始有些起伏不定。
「你只說不想招惹他們,並沒有說他們這次派過來的人會讓你感到害怕。」
葉天的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一陣令人心寒的殺機。
「這我的確欺瞞了你們,他們就是派來的高手很強,至少我們那個主帥不是對手。」
墨瞳道,貌似總算說了實話。
「所以你說的很強是有多強?」
葉天不耐煩地追問道。
「至少……鬼冥境界是有的,不過這也是最多了。」
墨瞳說道。
「就是相當於你們人類修士之中的大乘境界。」
還沒有等葉天說話,土伯就傳音道。
「如此也的確該走,只是你確定對方出手我攔得住?」
葉天問道,他對自己如今的實力可沒有那麼自信。
畢竟是跨越了一個大境界,而且《生死簿》還用過,沒有多久根本無法動用第二次。
「不,我先前說過的死靈大陣還是會用上,只不過這也不只一個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陣眼。」
墨瞳面無表情地說著極度殘忍的話。
葉天與土伯一時間沉默了,如今在千機峰逗留如此之久,若是真有墨瞳說的大人物盯梢,自己二人恐怕也會被記錄。
雖然此時沒有暴露身份,可若是等到整座千機峰被攻占,自己二人在這塊鬼地方也逃不了多遠,如果逃遠了,勢必會引起更大的注意。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土伯不咸不淡道。
墨瞳打開摺扇,輕笑著搖搖頭。
他知道土伯的性格,如果此刻他沒有扭頭就走掉的話,這件事情十有**是說定了。
「若是二位想要下去歇息的話,我可以派人帶你們下去,早就準備好了帳房。」
「我們不下去歇息,難道還要站在這裡看你這個丑角自娛自樂嗎?」
土伯也是嘴上不饒人,他同樣熟知墨瞳,若是對方沒有一些隱藏的手段,是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
墨瞳笑笑,並不在意土伯的話里藏針,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一向喜歡這個外來世界流傳進來的句子。
「來人啊,把兩位貴客請下去休息。」
高喊一聲,很快就有陰兵為葉天與土伯引路,帶去為他們精心準備的住所。
墨瞳笑看著,心情愉悅。
他是軍營裡面少有的鬼修,在一眾陰兵將士面前有著天生打從心底里的驕傲。
雖然曾經他也曾將他們視作戰友同袍,可那無數年前的一次大戰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沒道理要死第二次……
而被陰兵引下去的葉天被帶著與土伯分開居住。
帳篷內的擺設普普通通,倒也沒有看出什麼是精心準備的。
只不過這些葉天並不在意,修道之人,不注重於外物。
然而在這個帳篷還未待到一刻鐘,葉天突然感覺脖頸後一涼,身子本能翻身一轉。
那一抹冰涼順著脖頸擦過,葉天一個閃身掠開,背後冷汗隱隱。
「來者何人?!」
葉天神色不善地問道。
方才若不是他命大,怕是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了。
「桀桀,你這個小娃娃倒是警惕,老夫這麼多年從未失過手,沒想到被你一個小娃娃看出來了。」
一個聲音先起,而後葉天瞧見了一個黑影浮現,最終變成了一個佝僂老者的模樣。
他的手中,一柄匕首寒光閃爍。
這傢伙境界不低呀。
葉天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
對方不僅境界不低於他,而且是精通暗殺之道的刺客,如此人物,絕不可能是無所預謀的。
「是誰派你來的?據我所知,我在此地還沒有什麼仇家吧?」
葉天問道。
「你覺得這個我能告訴你嗎?桀桀,小輩,這次算你運氣好,不過你已經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總有運氣不好的那一刻,小心點。」
老者怪笑兩聲,隨後又化作一道黑影退去消失不見,好像從未出現一般。
葉天站立久久,脖頸間的那一抹冰涼觸感還存在,令他久久心有餘悸。
「看來要麼是大道盟,要麼就是空月門了,不過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葉天喃喃猜想道,畢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接觸任何人,而空月門與大道盟,卻是還未接觸的敵人,除了這兩個勢力,初來乍到的他再想不出別的。
淡淡地散開精神之力,籠罩整個帳篷,此刻的葉天不敢再有一絲鬆懈。
他盤膝打坐,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沒有停緩半分。
可是沒一陣,他就睜開了眼。
因為此刻帳篷外面又多了一個人——土伯。
看起來臉色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了?」
葉天見直接進來的土伯,問道。
「我剛剛遭遇刺殺了,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的話,可能你現在見到的我已經身首異處了。」
土伯說道,臉色異常難看。
雖然他不過是一具身外化身,可是還從未有過方才那般狼狽,險些死於無形之中。
「我剛剛也遭遇了,不過是一個老者拿著一把匕首,差點把我的頭顱割了去。」
葉天說道,比之土伯更加輕描淡寫一些。
土伯聞言,似乎早有預料,並不驚訝,只是點點頭,說道。
「看樣子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出手了,既然已經出手,那麼我們也沒有再退的餘地了。」
葉天附和著點點頭。
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什麼一般,抬抬頭。
可是又突然搖搖頭,將那個有些不太可能的想法甩出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