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卻讓戰虎趔趄的差點摔倒。
「對了，那還是個男孩，已經七個月了呢，你真的狠心呀，阿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辦法生育了！」
這無疑是在戰虎的心上又扎了一刀。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全身都是血，那個嬰兒身上的臍帶都沒有剪斷，阿穆哭著喊著讓我救救你們的孩子，可是我到底是去晚了，孩子已經沒有氣了，在你大婚的日子，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戰虎這麼多年，你難道沒有做過噩夢嗎？」
馬大蘭那麼一個心狠的人，都紅了眼眶，她一想到當年看到的場景，就想殺了這個男人。
難道權勢和那些狗屁的責任有那麼重要？寧可毀了一個女人的一輩子，殺了自己的孩子？
無心的？
狗屁！
七個月的女人，怎麼也能夠看出來不對勁，可是戰虎還是打出了那一巴掌。
為啥？
他是怕的吧，怕阿穆讓他丟人。
男人呀，果然是心狠。
「不可能的，當時她說的那麼絕情！」
戰虎還是不信。
馬大蘭卻推開孫慎國走到戰虎的面前：
「這話是你自己騙自己的吧，阿穆是為了什麼去找的你？你不知道？阿穆為啥會這麼多年不敢出大山？她怕自己的良心會疼，發誓一輩子不培育蠱蟲的苗疆女，卻發了瘋的在大山里弄蠱蟲，難道真的是喜歡？她難道不知道培育蠱蟲的都活不長嗎？」
其實要不是當年孫思妙的藥，阿穆早就死了，不過這些孫思妙沒說，阿穆也沒有說。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戰虎還是不願意相信。
「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了？」
那關上的房門被猛的踹開，一道蒼老的女聲響起。
屋裡的三個人抬頭看到走進來的老太婆，身後還有幾個小輩。
孫思妙對著馬大蘭使個眼色，看了一眼戰老。
這意思很清楚了。
這位就是那個一直沒有出現的老夫人。
戰御天也是一臉的糾結，這位奶奶從來不出那個院子，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來了主院，還闖進來。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
戰虎看到來人，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是氣的鐵青，吼完捂著心口開始大口喘息。
戰御天急忙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個藥丸塞到爺爺嘴裡。
戰虎好半天才平息下來，可除了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一臉擔憂，其他人都是很冷靜的看著這一幕。
苦澀在心間蔓延，這還真的是沒有人在意呢。
「我為啥不能夠來？你關了我一輩子，還不夠？」
老夫人看了一眼馬大蘭，笑了：
「你就是大蘭子？確實比我活的好，怨不得我孫媳婦，說起你都是一臉的欽佩！」
這口氣，馬大蘭根本不買賬：
「別說沒用的，咱們不熟。」
確實不熟。
老夫人又看著戰虎：
「想再把我關起來？可惜了，你老了！」
這句話充滿了幸災樂禍。
「你關不了我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著戰虎那發黑的臉色。
「當年你們都把我當個提線木偶，關了我這麼多年，還不夠嗎？真的當我稀罕跟你成親？還有孩子，是我逼著你跟我有的？是哪個酒鬼，強了我的！」
好吧，今天是個秘密大公開嗎？
孫思妙都有些感慨，這都趕上一出大戲了。
老夫人還不嫌棄這些事情丟人，可能是壓抑了太多年，就是想說話吧。
「戰虎，我是個人，也是有感情的，你怕了阿穆，那個明艷的女人，你怕自己被她下蠱，才逃離吧，別裝的那麼深情，噁心誰呢？拿我們家當擋箭牌，還有阿穆肚子的孩子，你真的不知道？那祠堂里那個沒有名字的牌位是誰的？」
老夫人說完這句話，最後盯著戰虎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早就想說的話：
「你真的很噁心！」
戰御天扶著爺爺的手都有些僵硬，然後慢慢收手。
他現在也要做父親了，他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決心，可以讓自己放棄自己妻子肚子裡的孩子。
他做不到，就算是跟華倩倩沒有那麼相愛，可是作為夫妻，他絕對無法下去這個手。
戰虎沒有在意孫子撤離的手，整個人激動的衝到老夫人面前，掐著她的脖子吼道：
「閉嘴，你給我閉嘴，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這裡？」
老夫人根本不在意，這個老傢伙，連掐人都掐不住了，一直在打擺子。
他早在前兩年就得了一種病，手會抽搐，不定是的發作。
老婦人譏笑一聲，一巴掌把戰虎的臉給抽了，看著戰虎趔趄的臉，臉上都是暢快：
「誰給我的膽子？一直以來我都是不想出來而已，看著你那張噁心的臉，我想吐，現在終於到了你改還債的日子，怎麼能夠不出來看看呢？以後就看不到了呢！」
說道這裡，老夫人看到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兒子兒媳還有其他人，可是她不在乎了。
這麼多年的吃齋禮佛已經受夠了，她不過是在等戰虎的最後下場而已，而今天就是。
戰虎算是這麼多年第一次正視這個妻子，一個一直當隱形人的女人。
「別擔心，戰家不會因為你的倒下而出問題，我兒子，我孫兒都已經成長起來，而我的娘家也不是曾經那個任你拿捏的家族，所以你就安心的去贖罪吧，用你最怕的方式。」
沒有人比老夫人更加清楚，戰虎怕的是什麼。
而戰虎聽見老夫人的話，不敢置信的看著馬大蘭兩口子。
「你們今天來到底想做什麼？」
馬大蘭沒想到還能夠看到這麼一出大戲，特別認真的說道：
「我欠阿穆一個要求，而在她生命的最後，她就想見見你！」
目的不言而喻。
這下，戰虎不敢置信，然後看著兒子和孫子。
本來一直孝順的兒子卻說：
「爹，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孝敬一下娘，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娘的！」
這意思。
至於完全不知情的戰御天，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本來就很聰明，結合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只能夠說：
「爺爺，我也要當父親了！」
「不過，您畢竟是我的爺爺，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這是戰御天唯一能夠做的。
